树下的玖岚和琉苏都抬起头来，望着那在空中的女子。她随风飞起的衣袂，如轻盈的舞带；她乌亮光滑的黑发，如一瀑柔软，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慕笙云更是勉力飞到了空中，与女子相对而立，他细细地审视着手握竹笛的她，忽的，嘴边勾起一个慵懒的笑。
“我当是谁呢，却是故人……”
“慕族长，既是故人……”段圆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那么，您也应该知道礼数吧？”
说话的同时，手中竹笛一横，月光泻下，竹笛上斑驳青意朦胧，恰似烟雨江南，飘渺如雾。
慕笙云面色大变。
“疏影笛？”
“正是。”
“好，好……”
慕笙云苦笑一声，挥挥衣袖，向玖岚和琉苏示意。
“段公主，笙云，就此告退。”
◆◇◆
待慕笙云三人走了，月光下的女子，才如蝶翩然而落。
她将疏影笛放入袖中，轻声走近，庭院中其它二人的身旁。
雨笛被慕笙云的一剑刺得现在颈上流血，竟昏倒在苏纸的身上。
段圆蓉忽的就愣住了，停下了步伐。
她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石板上的两人。她觉得，此时，她似乎回到了梦中……
青衣如梦依旧飘逸俊秀，只是血影斑驳刺目；红痣如梦依旧妖娆，只是多了苍白惊心。
是回到了以前，还是立于现在，是曾经的时光前进，还是如今的岁月倒流，她忽的觉得，自己分不清，梦与现实。
摇头，她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花瓷瓶。以白釉为底的瓶身上，绘出千重万重的锦绣青花，清雅淡然。
这个瓷瓶里，装着的是，上好的药丸，一粒值千金，可惜万金也不换。
“记得，你们，要快点好……”
她喃喃道，走上前去，蹲下身，撬开两人紧闭的嘴，各自喂了一粒。再从怀中取出轻纱，挽起苏纸的左手袖子，对着伤口，一层一层，细心地缠绕。
“记得，我会，回来的……”
缠好了纱带，她巧然一笑，带着些狡黠。起身转身，她足下一点，脚下如踩风，不过一瞬，消失在茫茫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