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言情暴戾王爷的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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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当花想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跟一群人并排躺在一起。雨早就停了,周围铺满了稻草,她扭过脸去,借着月光,不由得吓了一大跳。躺在她旁边的是个男人,脸色铁青且发淡淡地发白,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花想容忽然想起赵夺,一知道他怎么样了,慌乱之下,连忙坐了起来。她看看了四周,原来自己是在一辆马车上。

花想容望着前面赶车的两个人的背影,开口道:“请问,你们看到我的……哥哥了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介意了,花想容竟然没有承认赵夺的身份,而是随口编了个瞎话。

前面赶车的小厮回过头来,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老……老爷子……诈……诈尸了……”

说完,那小厮作势想要跳车而逃。旁边的老大爷一把便揪住他的衣领道:“别怕,她是活人。”

“活……活人?”小厮将信将疑地回过头来,看了看花想容,抱怨道,“老爷子,怎么不提前说,你要吓死我?”

老大爷嘿嘿一笑道:“那小姑娘跟一群死人躺在一起都不怕,你只不过跟活人说了句话,至于吓成这样吗?”

听了老大爷的话,这下,轮到花想容害怕了。她看着周围直挺挺的一排人,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

“女娃娃,别叫,你要是再叫,可真要诈尸了。”老大爷回过头来,明明笑的十分和蔼,可在花想容的眼里,却透着万分的诡异。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女人?你是谁?为什么把我放在死人堆里?我哥哥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老大爷嘿嘿一笑道:“别看我岁数大,男女还是分得清的。女娃娃,你别着急,你哥哥好好地躺在我们的后面。他受伤了,所以,不得不把好位置让给他,委屈你在死人堆里将就一下。”

看花想容垮着一张脸,老大爷又解释道:“幸好把你放在那里了,不然过城门的时候,让他们发现了,你就走不了了。你哥哥受了伤,也可以当成死人蒙混过关,而你,他们连看都没敢看……呵呵……”

听着老大爷爽朗的笑声,花想容这才稍有释怀。她把身子两旁的尸体往边上踢了踢,又迫使自己尽量不去看他们的脸,尽量把他们当成活人,这才问道:“我们出城了?这是要去哪里?”

老大爷笑道:“傻孩子,我们早就出城了,现在我们要去邺城。”

“邺城?”花想容皱了皱眉道,“我没打算去那里,老伯,我要去天竹寺,您要是不能送我回去,就在这里把我放下吧。”

老大爷目光矍铄地捋了捋胡子:“天竹寺?那里被官兵围了个结结实实,你去那儿干什么?”

花想容心下一沉,连忙答道:“我只不过是想上炷香的,既然有官兵,那随便找个庙也可以。”

老人没有说话,花想容却无不担心起来。为什么官兵不做正事,却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小小的天竹寺?唯一的解释就是小翠被赵怜捉了,而且很有可能扛不住重刑,迫不得已把要在天竹寺会合的事告诉了赵怜。

天竹寺暂时是去不得了,眼下,也只能跟着他们去邺城。到了邺城,先安顿下来,然后再想办法打听小翠的消息。

马车颠颠簸簸地走了一夜,终于在天亮前赶到了邺城。花想容睁着眼睛,看着城里直直的街道,心中有些畅然。

“小姑娘,如果你们没地方落脚,可以先跟我回去,我膝下有一儿一女,也没有外人,可以腾出一间厢房来给你们暂住。”

花想容猛一抬头,正见老大爷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她警觉地道:“可是,我们并不相识啊。”

老大爷看着花想容,忽然仰头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女娃娃还挺谨慎,怕我老汉是坏人?嘿嘿,就算我是坏人,现在你已经在我的车上了,你以为你还跑的了?”

花想容闻言,勾起唇角笑答:“老伯,你误会了。我是说,你我素不相识,你把我们兄妹带了回去,就不怕我们是坏人么?”

老大爷叹了一口气:“老爷子我吃的盐比你们吃的饭还多,好人坏人,我一眼就能分辨的出来,若不是瞧着你们绝非恶类,我才不会管这闲事呢。”

花想容暗想:到了邺城,总要有个地方落脚,且不说自己身无分文,只怕赵夺的身上也没有几个子儿,倒不如先跟这老汉回去,说什么也得先找个住的地方,让赵夺养养伤才是。

想到这儿,花想容连忙拱了拱手道:“老伯,那我们兄妹就打扰了。”

马车一路直行,踏过了干净的街道,直奔荒野,终于在一排屋舍处停了下来。

花想容跳下马车,仔细一看,牌匾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义庄”两个字,吓得她忍不住一哆嗦,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寻老大爷和赶车小厮的影子,看到他们脚下黑乎乎的一团,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赶车的小厮跳下马,跑了进去,不一会儿,果然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和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跑了出来。

“爹,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小伙子扫了一眼花想容,道:“爹,他们是谁?”

老大爷道:“那是我路上救的兄妹二人,他们要暂时在我们家里住下,你和你妹妹先去收拾一下厢房,腾出来给他们住。”

说完,老大爷开始一个一个地往义庄里背死尸。花想容站在一旁,看着老大爷略有吃力的样子,总想伸手帮上一把,却又不得不因为那是死人而收回了手。

花想容扶着赵夺傻站在门口,小丫头笑嘻嘻地凑上来道:“我叫上官媚月,我哥哥叫上官洪杰,姐姐,你叫什么?那位哥哥叫什么?”

花想容想了想,笑答:“我叫陈容,我哥哥叫陈夺。”

陈容……陈夺……上官媚月口中呢喃着,忽然又道,“他受的什么伤,看起来好严重啊。”

花想容摇了摇头,一脸痛色道:“被坏人射中了腿,还中了毒,只怕性命堪忧。”

上官媚月凝起了脸:“姐姐,你放心,我爹虽说是个忤作,但医术也相当不错,一会儿,让我爹帮你们瞧瞧。”

说完,上官媚月便伸手,扶住赵夺的胳膊道:“姐姐,你一个人扶的太累,我帮你。”

花想容感激地朝她笑了笑,随即别过脸去,欣赏起四周的景色来。

不一会儿,上官洪杰才从屋里出来,他把赵压扛在肩上,一直扛到屋里,安置在床上,叮嘱道:“二位先在这里休息吧,家里太小,委屈你们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或者家妹提,我们自会准备。”

说完,上官洪杰便拉着上官媚月退了出去。

厢房不大,只有一张通开的大铺,足够并排睡上三、四个人。赵夺安静地躺在床上,腿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包裹的非常整齐。花想容跪在旁边,把赵夺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才算是摸出一块上等的白玉佩。

她把玉佩拿在手里,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恰巧在院子里碰到老大爷。老大爷刚抬完死尸,正在洗手,看到花想容,嘿嘿一笑道:“娃娃,要吃饭了,我给你哥哥上了药,一时半时还醒不了,你先随我来吧。”

花想容点点头,又将玉佩交给老大爷道:“老伯,我们兄妹在你这里住,哪能白吃白喝,我手上没有钱,只有这么一块玉佩,您看着成色还好,就收下吧。”

老大爷摇了摇头说:“不行,不行,救你们、留你们是我心甘情愿的,哪能收你们的钱?”

花想容不肯,硬是把玉佩往老大爷的手里塞。老大爷推辞道:“娃娃,你哥哥的伤需要一些珍稀药材,这玉佩,你还是留着当了,给他买药吧。”

见老大爷一再坚持,花想容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将玉佩收了回去。

吃过晚饭,回了厢房,花想容对着一张大床犯起愁来。按上官老伯的话说,“兄妹俩,不怕啥嫌话”,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与赵夺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可是,她实在是太累了,整个人轻飘飘的,眼皮重的抬不起来。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爬上了大床,将身子紧紧地靠在另一头儿的墙上,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半夜里,花想容被恶梦惊醒,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缠着自己,以致于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有一堵墙,再仔细一看,这才意识到,那是赵夺那温热的胸膛,而自己,正被赵夺死死地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