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嫣说完后，真想将头埋进被子里。
她说了什么，都说了什么啊。
不敢看他了，云嫣脸通红，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
段言峥也不说话，他越是沉默，她越是害怕。怕什么，她不知道，反正这气氛是够古怪的。
“郑蔷。”好像是过了很久，才听到段言峥的声音，而声音里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她的心都提了起来，他会发怒吗？直接说，朕就是要以身相许，你说了算还是朕说了算？还是会大发慈悲，温和地说，绝对不会。
“为什么……不借这个机会，让朕放了你的家人？”他的语速放慢了，语气……难以形容。
云嫣觉得有点奇怪，这语气就像她刚才说了一件非常正常的事，然而他非常正常的问，为什么不……呢？但是她刚才的话……哎，真不该说出来。他肯定有别的想法了，不然刚刚怎么那么久不说话。
她壮了壮胆，抬眼看他，真的没生气吗？
没有。
而且他的表情与他的语气一样正常，甚至正常得在说，今天天气怎么样。他不会跟她说这种话的，所以这种正常，等于不正常。
段言峥仿佛极有耐心，看到她这么试探地看自己，也就等着她说。
“因为，我让你放，你也不会听我的啊。”她一字字缓缓说，并且时刻注意观察他的脸色。
这又是一句大实话，别说那两个老人家她不认识，就算认识，他也不可能会同意的。大约因为小时候，先生教哥哥念书时，她多少受了些影响。女子不干政，这一点她很清楚，而且，她也不懂政啊。
他跟郑国公的事，应该就是政了，这种事情，再怎么样，也不会因为他一句戏言的报答就改变。
“你倒是……明白事理了不少。”段言峥神情若有所思，这话也不知是褒奖还是讽刺。
这句话证明，她对了。
他连弹弓都不愿意，怎么可能同意那么荒诞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