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都市火星上的干物女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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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若不可为(3)

当你看到干物系的时候,便懂得了什么叫做“独与天地精神往来”。

昨夜林簌郴欣赏了金子化身为魔的惊悚大戏,今晨欣赏了顾颦薇形同陌路的独幕哑剧。

于是他只有独自在这条可见尽头的道路上行进,前方一张熟悉的唐僧脸,约瑟夫神父,让人避恐不及。

老头儿面色红润地冲他微笑,仿佛要引领他去某种诡异的地界儿,不知是否也有首《好了歌》相赠?

林簌郴面如枯槁地经过,却见约瑟夫自身后拿出一捧百合出来,害他又倒退回来,牙齿打架地看他。

“在中国男人之间不能送花,约瑟夫你得入乡随俗!”林簌郴弹了下那鲜花上沾的水珠,婉言相劝。

“林,那个司机向我道歉了,这是要送给莎琳的!”约瑟夫觉得他有些自作多情,看到缓步而来的顾颦薇,热情地向她打招呼。

如果有地道的话,林簌郴以为火星人一定会选择入地而安。顾颦薇犹豫着走来,表情贫乏的脸上突然涨起一个灿烂到极致的微笑,这种热度对于她这种干物类实在是勉为其难,好像一支温度计突然拿到火炉边烤一样。

“Fine!莎琳和这座城市一样古老,你可以和她处地很好,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找她!”林簌郴觉得与一个神父做朋友是一件很有勇气的事情,他拍了拍约瑟夫的肩膀准备独行而去。

“林,等等,我话还没说完!”约瑟夫忙喊住他。

“约瑟夫,我这儿不是教堂,呶,是去会你的上帝,还是去寺庙参观随你!”林簌郴将车钥匙塞进了约瑟夫手中,刚要走,又忘了什么,折回来,将钱包掏了出来。

身畔几个熟悉的身影,伴着鞋跟高效的步点疾疾走过,林簌郴抬眼一看,皆是自己公司的职员。

“林总,开会时间要往后推一推吗?”徐子夏动听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不,时间不变,让广华先主持。会你就别参加了,先去宾馆,我们电话联系!”林簌郴急匆匆地掏钱,一张扑克牌掉了出来。

徐子夏领命而去,顾颦薇则听者有心。这次就算他下地狱,她也得把这张扑克牌撕个粉碎,为他送葬。

顾颦薇眼尖的锁定目标,运动细胞充分调动,企图先下手为强,在林簌郴惊恐万状俯身的刹那,一只手捡起了那张扑克牌。

只不过不是“女飞人”,而是约瑟夫!林簌郴和顾颦薇的脑袋碰到一块儿,皆凶神恶煞地看着对方。

约瑟夫看着二人,眼睛睁了老大,蓝眼睛凑近了看,似明白了什么。

“林,I am here,今天是专程为你而来!”约瑟夫深邃地看向二人,将纸牌晃了晃。

“约瑟夫——”林簌郴追上,亲切地唤他。

“约瑟夫,你的东西还在我这儿!扑克牌,十字架,十字架,扑克牌!”顾颦薇当仁不让,及时抢位。

林簌郴赞赏地看过,干物系五年来的商业头脑的确有了不少长进。

“约瑟夫,扑克牌拿来,我赞助你去梵蒂冈!”

“约瑟夫,你是个神父!”顾颦薇强调,这十分拙劣,她瞪了林簌郴一眼。

“So?”约瑟夫审视二人。

“是我的,有我的笔迹为证!”顾颦薇主张权利。

“可你送给了我,上面布满了我的指纹!”林簌郴眯眼干笑。

“可我不想送了!”顾颦薇目露坚定。

“要不要脸,送人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林簌郴火冒三丈。

“林,You are a gentleman!”神父不悦地看过。

“gentel——Man?他就是一枕头,绣花枕头!”顾颦薇拉长声音讽刺。

“别忘了,你曾枕在上面,夜夜好眠!”林簌郴面刺了回去。

“事实证明它的确中看不中用,我换了个日本进口的!”顾颦薇近处低语,在林簌郴听来分外恬不知耻。

“Japanese!一夜烧成了灰,如今无枕难眠!”林簌郴夺过了她手中的十字架,扔给约瑟夫。

“莎琳,为什么送他这个?”约瑟夫看着眼下的纷乱问。

“发烧烧的!”顾颦薇甩头而走。

“除了我不在那回,你换灯管,摔伤了,你枕枕头的日子一直很健康!”

“说对了,就是那次,摔傻了,天上到地下,一眨眼的功夫!”

几人乘着电梯上去,两人黑脸相对,九层到的时候,林簌郴吹了声口哨,顾颦薇拿起花束狠狠抽了他。

“Wow!Chinese Lady!”约瑟夫感叹。

“Desperate housewife!”林簌郴眼看着她绝尘而去说。

“谁送的花儿?”杨春本来要告诉她迟到的事实,可眼下却吃惊地换了话题。

“一和尚!”顾颦薇有气无力地回答。

“可为什么会这样?”杨春也没听明白,打量着那捧枝叶破碎的花束问。

“风刮的!”顾颦薇回答。

“嗯,是阴风!思思,把Nuna送我的玫瑰放到她够不到的地方!”杨春吩咐,躲了她老远!

“杨春——”顾颦薇咬唇将包扔到桌上。

“霉灰,恭喜你,你的那盆仙人掌又开花了!”

杨春没抬头,拿起名片忙着拨电话,听到一声抽泣,倒了口寒气,抬头看时将电话慢慢放了回去。

“霉……霉灰……,怪我,不该说什么仙人掌,我是无心的,你……”杨春跑来,小心翼翼地安慰她。

女人的眼泪往往会因安慰奔流不止,顾颦薇的哭声大了去,这可是百年一遇,杨春手足无措,罗思思很善于关怀男人,安慰女人却不是她的专长,尤其是顾颦薇这种勇毅的女人。

杨春示意罗思思过来帮忙的时候,她没动,很聪明地指了指上头。

美人意会,眼魄森森,拿起电话拨了过去,林簌郴刚脱下外衣,习惯性地接听了来电,听到一阵哭声,喉咙哽涩。

“听着,你离她远点,这点上彭子和我意见一致!”

电话倏地挂线,林簌郴皱了皱眉,才压下去的苦涩又翻滚起来,垂头翻找着文件,眼前茫然一片,怎么找也找不到,一时僵在当场。

“出什么事了?林!”约瑟夫向他走来。

“约瑟夫,我真的没空听你讲经!”

抬首时,约瑟夫看到一双忧伤的眼睛,让他想起五年前某个阴暗的日子,也曾是这双眼睛让他驻足。

“林……”

“扑克牌给我!”

“如果你能给我点时间的话!”老头儿将扑克牌递过。

“约瑟夫,十分钟,只能给你十分钟!”林簌郴心中一片凌乱地顺手接过。

“ok,林,瑞查给我打了电话,你得和他联系,尽快手术!”

“瑞查没和你说什么?”

“我只是神父,不是上帝!”

“约瑟夫,谢谢你!”

“林,能问问是什么病吗?”

“绝症!”林簌郴玩笑。

“哦,林,看在上帝的份儿上!”约瑟夫担心地问。

“老伙计,只是心脏的毛病,手术的成功率很高!”林簌郴走来,搂住了约瑟夫。

“孩子,你需要休息,而不是工作!”

“好的!”林簌郴叹息了一声。

“给瑞查打电话,否则他会像唐僧一样来烦我!”

“约瑟夫?”

“来了中国后,才知道喜欢唐僧的人少的可怜!”

“没有唐僧,孙悟空只是只泼猴!”林簌郴笑,多了些感怀。

送走约瑟夫,林簌郴给花店打了电话,他订了一束红玫瑰。

“卡片上也写顾小姐的姓名吗?”

“不,填Snow White!”

林簌郴拼出那个美好的名字,眼前浮现出乞力马扎罗山顶上终年的晶莹无暇。

“留言呢?”

“不用留言!送花人写dwar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