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都市火星上的干物女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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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9 尘埃弥漫

我说我最心爱最疼爱的女孩

其实爱人的眼中最容不下尘埃

但你把太多的尘埃

吹进我的眼里来

让我一次又一次地流下泪来

——焦庆军《我说我的女孩》

彭子说男人喜欢那种遥不可及的女人,以为她是价值连城的青花瓷一心只想收藏了供起来,等拿到眼前方知是个赝品,一场幻灭而已。林簌郴觉得顾颦薇就是那裂纹掉铀的民窑瓷碗,他从来没觉得她能达到青花的境界,可是她带着雨过天青的那种蓝色,让他伫足回眸,让他心里惦着,此刻那抹蓝色又让自己分外忧伤。

他如宝哥哥般珍视着那些穿行过他生命中的女人,唯独顾颦薇让他无法怀揣良善,想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他以为用狠毒的方式甩了她,就可以重获天日,却发现天真的是自己,**如同受刑般难受。他和常总家的蓓蓓大小姐玩暧昧,逛街、兜风、聚会烧烤……,他得心应手,蓓蓓也爱有事没事约他出去,他眼前的蓓蓓,白皙的皮肤、小鼻子小眼,一笑露出个虎牙,十足地可爱。没有办公室女子的心计,玩地时候哈哈地乐,不高兴的时候也不来骚扰他,领着闺密们发泄积怨,然后天色放晴,青春洋溢,标准的乐活一族,怂恿他与蓓蓓发展的不在少数,包括蓓蓓他爹。

在昔日的同事面前,他还是那个璀璨夺目、活力四射的林簌郴,只有自己知道,他的心里失去阳光好久了。他忘我地工作,全国各地地飞,唯独怕降落在顾颦薇的城市。可是在深秋九月的时候,他必须折返,那边的一个重要客户,杨春不足以应付,总部派他前往。

蓓蓓听说了他的行程,想着还未去过那个城市,也一同订了机票,林簌郴与蓓蓓空降分公司的那日,顾颦薇难得的清闲,杨春不在,罗思思随后勤去购置办公用品。

阳光男进来的时候,她忙着关闭qq,喊了句稍等,一抬头,视线便一下凝固了去,若不是旁侧的女孩儿打了个招呼,她还木讷未觉。

清音问好,他只冷淡地说了句:“我要见你们杨总,去联系!”

心为何酸楚起来,她答应着,将二位迎了进去,端茶送水,手心冒汗,给杨春打电话,那头拉长了声音说让林簌郴在办公室等着。

这边乱着,那边赵明却顺道过来了。他大哥家的孩子开学,火车票买不上,来找杨春帮忙,小顾同志记下日期、那边赵明将钱放下,看出她有些忙乱,问了句:“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她转身开着保险柜,避开他的视线。

他则探寻地坐在桌案边,口中吹出一段旋律,流畅而舒缓,如医生一般对症下药,立时赶走了她的焦虑,在他以几个滑稽的音阶结尾时,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音乐家,给我演奏,可赚不了大钱!”小顾同志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角硬币递了过去,算是感谢。

“等我攒到一百枚硬币时,我就离开乐团去圆梦!”赵明将硬币揣到兜内,一本正经地说。

“音乐家,好梦不远,过几天不是你生日吗?我就送你九十九个硬币,算是你圆梦的赞助费!”小顾同志大方地说。

“知我者小顾也,求之不得。等杨春回来别忘敲她,阳澄湖大闸蟹的广告都打出来了!”赵明意味深长地点拨。

小顾同志眼光狡黠地与赵明击掌奸笑,将赵明送出门外。办公室内的林簌郴则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在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天,心内又被捅了一刀,疼地他无法再多待一分一秒。

“顾助理是大忙人,我们还是先走一步,别在此处碍事。蓓蓓,我先带你四处逛逛!”林簌郴牵了蓓蓓的手相携而出,劲风般扫过,扑面的凉意,让她无所适从。

带蓓蓓疯玩了一下午,林簌郴将蓓蓓安顿在酒店中,晚上则约了彭子去喝酒。

彭子见到林簌郴的时候,阳光男正颓废地趴在吧台上看着一枚闪亮的硬币出神,他拍了拍林sun的肩膀,两人开始叙旧,说着一些琐碎的事。

彭子工作不顺利,老挨领导的训,一头颇文艺的及肩长发也因社会工作者的身份而毁了,如今理着一个傻到极点的小平头,让林簌郴笑倒了去,几杯下肚,两人情绪都不高,林簌郴闷声不语,彭子想劝他的时候,林簌郴突然按住了彭子的胳膊,盯着酒杯,皱眉示意他别说。

彭子叹了一声,舍命陪君子,一醉方休。深夜,两人打车返家,林簌郴嘻嘻哈哈喊着去顾颦薇家,彭子举双手赞成。

两人结伴来到顾颦薇家的楼下,喊着顾颦薇的名字,唱着山野粗调,最后干脆跑到人家门口一边按门铃一边踹门,楼栋里一位大爷怨声载道,闭门不出的小顾同志怕成为全民公敌,忙开了门,正要赶人,那边两人已挤门而入,把她差点撞了个跟头。

“林sun,这……这是标准的贫民窟,和……青花瓷……不是一个档次!”彭子敲着头顶的风铃舌头打结着说。

“彭子,她……富……富着呢!傲骨铮铮……全世界都不在她眼里……她是中国的比尔盖茨,就等着咱们巴结呢……”

……

这一夜,小顾同志第一次见识到醉酒男人的真实摸样,她的床单被秽物污染了不说,那个叫彭子的,竟用无比卑劣的脏话骂她,林簌郴则一旁傻笑,附和点头。后来他们还钻进了她的卫生间,穿着衣服洗澡,葵丫的香波被两人用了个精光,最后他们脱了外衣,吓地顾颦薇躲到了厨房,在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她发现两人分别霸占了她的沙发和床,毫无人性地睡着。葵丫一直狂吠,最后也叫不动了,惨兮兮地缩成了一团儿。

小顾同志整夜未眠,她上网打游戏,杀!杀!杀!火冒三丈地厮杀到天光大亮,然后去跟对门儿心脏不好的王阿姨道歉。在大叔大妈去买菜的时候,她踹着那个叫彭子的男人的**,声嘶力竭地吼着,那个男人一截胳膊伸过,流着口水喊着老婆,别吵!对面床上的林簌郴睡眼惺忪地抬起了头,看到小顾同志恨意满怀地以利齿咬了彭子的胳膊。

睡梦中的彭子由沙发上疼地跳起,只穿了条内裤的他在顾颦薇别过的视线中,梦全醒了,当即羞地无地自容,把自己裹了个严实,林簌郴也蒙了头,继续装睡。

“今天不收拾干净了,你们就甭想穿着衣服出去做人!”小顾同志想着昨晚的遭遇,分外委屈,说话时已带了哭音,抱着那堆臭衣服,拉着葵丫去了干洗店。

顾颦薇走后,两个男人看着彼此狼狈的摸样,大笑起来。林簌郴起床拖地,彭子则负责洗被单,两人嘴也不闲着,将冰箱里能打牙祭的统统打扫干净。

林簌郴擦桌子的时候,一本蓝色诗集掉了下来,落在地上的还有一张照片,那张他曾以为被顾颦薇烧毁的照片。

拿在手里,心中五味杂陈,他依原样放好,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起起伏伏,没人教他如何去解剖一头外星生物,面对心中的感情,他茫然不知路在何方。

顾颦薇回来的时候,彭子嬉皮笑脸地接过了衣服,说着她的香波真好,头发洗地分外有型的话,小顾同志面无表情地向前跳了一步,然后又面无表情地跳开,彭子则抱着脚痛呼连连。

那边小顾同志将洗衣费的单据塞给林簌郴,然后冷颜示意阳光男点票子。

“二百五,不用找了!”林簌郴奚落地掏出钱扔在了茶几上。

“二白就够,做人要一清二白,免得算不清楚,让你委屈!”她将那五十拿起又塞了回去。

“顾颦薇,你欠地帐心里清楚,咱俩算不清楚!”他穿了衣服,踹翻了她家的小板凳,夺门而出。

“林簌郴,你混蛋!”小顾同志瞅着两个男人落下的皮鞋,咆哮着从窗口扔了出去。

下午林簌郴西装革履的和杨春在大会议室与大客户进行商务谈判,小顾同志挂着熊猫眼跟前忙后地伺候着,谈判双方僵持不下。

林簌郴在对方疲惫的当口,叫小顾同志拿来了计算器,给大客户算着中间的利益损失,一个个数字算下去,他最后给出了一个理想的利润数据,顾颦薇在近处听到林簌郴在她的计算数字下加了个零,直勾勾看着那个数字,却觉膝盖一疼,那边林簌郴已开起了玩笑,分散起了大家的注意力。害她忙偷偷乘了个10进去,那边大客户看着那最终的数字,有些动心,没当即拍板,却扬名要请林簌郴吃饭。

“真有那么高的利润?”杨春下来狐疑地问,这个明明她也估算过,以她的判断,似乎还没那么高。

“杨春,看来这笔生意有戏!”林簌郴狡猾地一笑,与杨春帅领几个部门的得力干将送大客户一行离去。

“这叫什么来着?珠联璧合!”得知真相的杨春回来冲小顾同志发着牢骚。

“杨春,别以为软柿子好捏,你的情敌在豪华大酒店里,有种去那儿撒野去!”顾颦薇没好气地回嘴。

“顾颦薇,我要和那小妖精干起来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还没傻到那地步!晚上我请了林总和那小妖精,你作陪,我还得叫上赵明!”杨春勾唇一笑。

“杨春,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小顾同志抗议。

“顾颦薇,别不知好歹,晚上你给我听好,与赵明近乎点,我得让那小妖精醒醒!林簌郴也没个好,今天我就拿酒灭了他!”杨春懊恼地摔打着那些文件。

小顾同志想着杨春那点酒量,再想想昨夜那场醉酒风波,牙齿咯咯作响。

晚上,杨春花枝招展,赵明被一顿大闸蟹的胡言乱语给骗了来,和小顾相视惨笑。林簌郴带着他的小公主欣然赴会,杨春大方地介绍赵明与林簌郴认识,林簌郴对艺术家不感冒,倒是蓓蓓问东问西的,赵明只好忙着应付“好奇宝宝”。小顾摆明了不想被杨春算计,一个人左一杯右一杯地喝着酒,想把自己灌醉了了事。

中途从洗手间头晕目眩地出来,林簌郴已在外候了很久了,审视着她警告道:“别想着以彼之道,还治彼身,酒店里你要敢撒泼,只能进局子!”

“别把我和你们这帮人面兽心的男人相提并论,给杨春说,我先走了!”顾颦薇鼻翼呼扇地找着电梯口,林簌郴唤她,那边她已晃荡进了电梯,他怕她有事,又挤了进去。

“现在才九点多,这个城市很安全,没人打劫我,去陪你的青花去吧!我这种大瓷碗碎了也没什么关系!”小顾同志脑袋混沌,用手推着林簌郴,示意他下去。

“你爱赵明?”林簌郴问。

“林簌郴,忘了告诉你,不跟同事谈恋爱,也不跟艺术家谈恋爱!”

“顾颦薇,你撒谎的本事真是另人刮目相看!你记得他的生日,你冲他笑,你给他夹菜,你……”林簌郴伤心地按住了她。

“林……林簌郴……”顾颦薇拒绝他的靠近,林簌郴则怒气滔滔地扳正了她的脸,狂肆地吻她,三百多个日夜,他想念着她,感觉她在自己的怀抱里慢慢停止了抗争,悸动蔓延,他恨不得溺死在其中,可他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顾颦薇,把真心拿来!”他逼视着她。

“分手了,别再来打扰我!”顾颦薇抗拒着这场混乱,在电梯开启地时候,决然地从他的视线中走开。

明明似抓住了什么,手中却又空空如也,这个季节火星也会刮起星际沙尘吗?,那些飘散的尘埃,让他看不情属于他的蓝色,他与大妞子再次失去了联络,十一的时候,火星大叔看着镜子中自己下巴上的胡茬,落落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