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连续三个钢板靶应声落地,枪声终止,赵恒朝我走来,满是担心的问:“林光,昨天没睡好吧?”
“嗯,一宿没怎么睡。”
“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大家都出出主意。”
我的喉咙像被人塞进了一块海绵,咽口唾沫才能开口:“陈雪和我分手了!”
卢超这小子见我们这儿有点小动静,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将腰带“咣铛”两下,朝这里寻摸。
“是吗,怎么会这样呢,那、你看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挽回啥子嘛,以前都是你甩人家的哟,想不到现在也被人家甩了,唉,时代变了,现在这小姑娘势利,考上军校就说分手!”这小子还刺激我。
我眼睛往上呛着看他,他嘟噜:“就是这样嘛!”
我不做声,将眼睛看其它地方,猛一拳头砸在护靶栏上,墙上出现了血印。
胡铁飞也跟了过来,大吃一惊:“林光,怎么了?”
“他失恋了!”还没等我说话,卢超这龟孙子又接上茬,我真恨不得抽他几个耳刮子,但又懒得动,想反驳他的话都不想回,随他说去。
赵恒怒眼瞪着我:“林光,你别这样蛮干,就算遇到了事情也不至于这样,大家最重要的就是手感,你这一拳头将手打伤,如果有任务要执行怎么办,你还能操持狙击枪吗,你太不计后果了,有什么事情走不过去的,她要真是那样想,说明你们也不合适,你更要想开些。”
胡铁飞来直的:“我懂,这事没轮到自己身上都会说好话,其实谁遇上了都不痛快,感情这事太复杂,林光你别难受了,我也憋得慌,呆会陪你出去喝酒去,解解闷气,一睡醒来啥事没有!”
避开分队长,和营门哨兵弄了半天绕口令,我、胡铁飞才得以出去,到营门口找了一家小饭馆,两人依次而座。
喝的是闷酒,半个小时后,胡铁飞话多了起来:“林光,感情这事我不是很明白,但我这人认准一个女孩肯定不花心,其实我心里也苦,我真的喜欢苏灿你知道吗,老是想着她的样子,我没有接触过其她女孩,就觉得她挺好的,但她对我总是那样,我能感觉出来,有时候我自己也知道和她不太可能,但总是打心眼里想着她,哪怕知道不可能也抵挡不住,我心里老想但是没人知道,我真的想亲口说出来啊林光。”
我一仰脖,酒下肚,胡铁飞给两人满上,我朦胧看他一眼:“你喜欢就告诉她,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掖在心里,那样窝心。”
胡铁飞喃喃着:“是要告诉她,是要告诉她!”
“选择了就要争取,兄弟,来,你来陪我喝酒心里好受多了。”
“来,干!”
胡铁飞又连干了两口,说:“我妈也很苦,从小把我们拉扯大,我长这么大还没孝敬过我妈呢。”
“说老妈做什么,来来,喝酒。”
“服务员,来瓶小二!”我抬头一看,是运输连长,慌得赶紧低下头去地上捡花生米。
“坐过来吧,呆会儿一块走。”连长笑哈哈的说。
我们从地上抬起挤红的脸,不好意思的干笑。
“郁闷了喝点酒有啥,过来吧。”
连长倍儿够意思,又坐下来和他喝了半个小时,进营门时,哨兵哪还敢拦我们,老远就对着他们连长一个标准敬礼,可把胡铁飞美得直哼哼。
“老同志,你高兴啥呢?”土豆猛的从一个角落里窜了出来。
胡铁飞佯怒:“你要吓死老同志我呢。”
土豆不好意思的在那里皱眉头:“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和林光班长回来,已经一个小时了,哪知道你们和我们连长在一块儿,刚才一看见连长我就躲起来了,怕他说我。”
我强打起精神:“行啊,土豆,你还真有一手。”
“那当然,我侦察工作做得不错吧,班长也给范冬冬队长反映一下行不,几时把我调你们那里去啊,老兵复员都几个月了,你们那里不正好缺人吗,还不快点将我要走。”
我问:“你就那么想去我们那儿?”
“那当然。”
“那可是要有先天条件的。”
“我、我、我枪打得不是很好,但去当通信员也行啊,那我也愿意,能和你们呆在一块儿就行。”
胡铁飞笑着摇了摇头:“为什么想和我们呆在一块儿!”
土豆仰起头:“你们天天拿着狙击枪多威风,即使要承担责任也是英雄的责任,我为了等着去你们那里,好几次师部来挑通信员我都藏起来没敢露面。嘿嘿,真要被他们领走了,就见不到班长你们了。”
我心头轻轻一震,被土豆纯真的感情震憾着。
土豆走过来,拉起我的左手,拿嘴轻轻吹着:“听赵恒老同志说你的手不小心弄破了,我就是等你们回来给你送药的,给,云南白药、红药都有,我找卫生员要了半天他才给我一丁点,还非得让我给他涮一个星期碗才答应。”
胡铁飞逗他:“土豆对林光可真好!”
“我对班长你也挺好啊,林光班长手破的时候你怎么不在旁边看着他?”
“嘿嘿!”胡铁飞怜爱的摸了摸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