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啪……韩彭上去扇了其中一个人个耳光，这一巴掌力道太大，登时血顺着嘴角滴滴嗒嗒淌下来。
两个赶尸人对望了一眼，知道今天无论如何扛不过去，其中一个开始交代，这是他们第一次开口说话，话音带有浓浓的湘西味，不过那人说话很慢，还能听得懂。
“我们四个老家都在湘西，十几年前学了这门赶尸手艺，凭着这门手艺虽说发不了财，也能勉强糊口。前一个月有一个湘西土财主找到我们，说他弟弟客死江宁，要我们把尸体赶回去，完事后给我们二十两银子的工钱。这么着我们才来到江宁……”
“那包袱里的肢体是怎么回事？”
“那肢体正是从死者身上卸下来的，我们暗中带回原籍，‘赶尸’也就算成了。”
“你们只把四肢和头颅带回去，躯干都不要，死者家属那里如何交代？”
“是这么回事，我们到了死者老家之后，暗里用事先准备好的稻草做一个身体，大小跟死者身体一摸一样，然后将四肢和头颅按上去，再穿上寿衣，一切跟真的一样，天衣无缝。死者的身材、体形、身高我们事先都量过，做出来的稻草躯体不差分毫，家属无论如何不会起疑心。”
“哦……是这么回事，你们还算老实，这样吧，你们可以收拾东西走了。”段一飞对几个赶尸人道。
“什么？”韩彭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这么放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他们这是骗人钱财！
段一飞不理韩彭，冲赶尸人摆摆手。
“真的？真的放我们走？”赶尸人似乎不信。
“当然，收拾东西赶紧上路，不然那位官爷恐怕会找你们麻烦。”段一飞指了指韩彭。
赶尸人飞快地收拾物品，而后迅速退出房门，自角门飞快离去，那两个假装尸体的人也顾不得原来僵硬的动作，甩开步子疾奔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韩彭在一边有些不乐意：“段都头，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当然，难不成还留他们吃午饭？”
“可是我们还有很多问题没弄清楚呀。”
“赶尸人已经将问题交代得很清楚，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
韩彭道：“第一，他说包袱里的肢体是从死人身上卸下来的，你就信了？要是一起杀人碎尸案呢？”
段一飞答道：“肢体的伤痕我已经仔细查验过，骨肉里存有大量淤血，明显是人死了以后血液不流动，而后用利刃砍下来的。”
韩彭又问：“第二，江宁府到湘西少说也有一个月的路程，肢体在包袱里放久了不会腐烂发臭？”
段一飞答道：“打开包袱时，里面散发出浓烈刺鼻的药味，那是一种防腐药物，这表明肢体被某种特殊的防腐药物浸泡过，如今又是初冬，天气一天凉似一天，保持肢体一两个月不腐烂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