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恋爱进行时(明石)
前言
说起来,这次还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呢。
小说写完的时候,刚好赶上过年,时间很富余,也就有比较多的时间重复多看几次自己的稿子,慢慢体会自己曾经为了这六七万字付出的努力。
刚开始的时候写得很快,可是越到后面就变得越慢。这已经成了我每次写作时候的定数。我决定,下次一定下决心打破这个固定的格局――
那就,前面的慢慢写,到后面再快点赶吧。^O^
楔子
“遥知不是雪……”
“遥知不是雪!”
“为有暗香来……”
“没有暗香来!”
“错了!”十来岁的小男孩露出无奈的表情,“告诉你很多次了,是‘为’,不是‘没’。”
“是‘为’啊!”坐在台阶上的小女孩大概只有五六岁大小,此刻正一边舔着棒棒糖一边口齿不清地重复着。
“为。”男孩强调地又重复一遍。
“为!”女孩更大声地叫着,压过了他的声音。
“好,为有暗香来。”男孩耐心地再次教导。
“没有暗香来!”女孩吮着手指,眼睛定定停在糖棒上。
“唉……”男孩郁闷地叹息一声,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算了,你还太小。说了你也不懂,等你大一些自然就会了。”男孩坐到她的身边,“等你长大就好了。”
“我已经长大了!”女孩挺起胸膛,“我已经六岁了!我还有个妹妹哩,妈妈说,我已经是大人了!”
男孩哑然失笑,轻轻抚着她一头短发,“大人?还差得远呢?”
女孩终于低垂握着棒棒糖的手,神往地看着男孩,“哥哥,我还要多长时间才能跟你一样大呢?”
男孩哈哈大笑,“傻瓜,你长的时候我也长啊,你永远也不可能跟我一样大的。”
女孩扁扁嘴,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模样,“我不管!我就要跟你一样大嘛!好不好,哥哥,你不要长了,你等等我——我很快就长大了,很快!”
男孩安慰地搂搂她,“好吧好吧,我等着你。你要快点长大,我等着你。”
“那——说好啦!”女孩伸出小指,“拉勾勾,说话不算数的人是小狗。”
等男孩也伸出小指与她相勾之后,女孩张开粉嫩的小嘴,狠狠地在男孩脸颊上亲了一口,弄得他满脸口水,湿乎乎,黏答答的,“说好啦!哥哥,你可要等着我哦!我要做你的新娘!”
男孩擦着脸上的口水,低低地笑,“你呀,你知道新娘是什么意思吗?不要乱许诺哦!”
“我不管、我不管!总之你已经跟我拉勾勾了,不算数的话就是小狗!”女孩的眼睛又开始充盈泪水。
“好,好好!”经过几秒钟的犹豫,男孩一迭声地应许下来,“那么,就这样说好了,我等着你长大——我会在别的地方学习很长时间,你也要等着我回来哦,在这之前,你可不要先爱上别人了……”
“知道知道!我会一直一直等你的。”女孩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又开始心满意足地舔着糖,“说话不算的人是小狗嘛!”
就这样许下终身的承诺,会不会太儿戏了?
男孩挠挠头,看着眼泪还在眼圈里打转却已经吃得开心的女孩,无奈地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好吧,就是她吧。至少在自己以往十几年的岁月里,从没有哪一个女子能让他如此心疼,怜惜。谁叫她是如此粉妆玉琢的可爱呢?
趁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棒棒糖上,男孩俯下腰,轻轻地在她柔软的脸颊上印上一吻。女孩捂着被亲过的侧脸,傻乎乎地开心笑着。
男孩挠挠头,然后几步跑到庭院中,从翠绿草丛中拔了一根小草,坐在那里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勉强绕成一只圈状的东西。女孩一边舔着棒棒糖一边好奇地看着男孩的举动,“哥哥,你在弄什么?是要给我的吗?”
“是,给你的。”男孩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走过来,把那个绿色的小环伸到女孩的面前,“来,伸出手来!”女孩眨眨眼,听话地伸出自己胖乎乎的小手。
一只做工粗糙的草戒指就这样紧紧地套上了女孩粉嫩的手指。
丫头,我们就这样说定!不许反悔了!
1
“谁要去相亲?”
开什么玩笑!
文正纯身上套着皱巴巴的蓝色小礼服,脸上薄施粉黛,齐耳的短发梳理得一丝不乱,耳边还可笑地别了一个银饰。其实蛮可爱的装扮,但她就是觉得浑身上下别扭得要死;刚才照镜子的时候,她还差点给自己这副滑稽的模样笑得下巴脱臼。
此刻,她正死命抱着客厅楼梯的把手,“我不去,死也不去!”
文母郑怡娟的脸上带着老谋深算的笑容,“你不去?你必须去!是谁答应过我,如果这个月仍然交不出家用的话,就任凭我吩咐?”
“哎,老妈,你不能这么陷害我呀!”正纯垮着一张脸,“我已经告诉你了,出版社要调整工作,钱下个月就会到账的。”
“那我可不管!”文母两眼一闭,“说过的话就得算数,现在,你给我乖乖闭上嘴巴,跟我走!”
“妈,不要啊——”惨叫声中,文家第一大怪胎文正纯被老妈拽着胳膊拖出大门,相亲去也。
车子静静地行驶在相亲去的路上,文正纯坐在车子里面,郁闷得简直要吐血。
死也想不通:她今年才20岁耶!为什么她妈妈当她是甩不出去的压箱货似的,天天喊着清仓大甩卖!
相亲?我的天。正纯欲哭无泪地双手支着下巴,认命地看着车窗外面流动的风景。如果被自己那群好朋友知道了,她会被笑死!
就因为没有像她的哥哥妹妹一样大学毕业留学深造,她就被封为文家大怪胎,多冤啊!文家四个孩子,已经有三个大学生,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她干吗非得跟其他兄妹一样啊?
她只不过是上了一年大学之后发现了无兴趣就退学回家;她只不过是不肯上班窝在家里写她的无聊小说;她只不过比她的哥哥妹妹都来得懒散、刁蛮、不讲理……如此而已!
“正纯呐!”文母拍拍她的肩膀,温柔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兴奋的味道,“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哦。小瑜那孩子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人肯定错不了。再说,你们小时候不是还在一起玩得挺好嘛,你就不要再闹别扭了!”
正纯连头也不回,对着外面翻了一个大白眼。
她今天要相亲的对象她早已经耳熟能详,连简历都能倒背如流:孙瑜,隔壁孙家的独生子。今天26岁,美国哈佛大学软件工程专业毕业的青年才俊。8月19日生日,狮子座,B型血。喜欢吃中餐,尤其是潮州菜;不爱吃西餐,不过快餐还可以接受;偶像是比尔盖茨;爱好古典音乐;最喜欢看的书是《飘》;最喜欢的女生是斯佳丽那一型……
不是她对他有多么熟悉,只是因为她那个宝贝老妈,打小就认定了人家是自己的女婿;从正纯还在上中学的时候就开始不遗余力地在她面前宣传他的事迹。当她从大学里面退学回家的时候,老妈更是认定了要将她贱价甩卖给孙家;所以对孙瑜的介绍已经详细到了变态的地步。
“不是我说,老妈,人家喜欢的是斯佳丽那种妖艳的大美女,你女儿干瘪瘪的,人家哪会看上眼?”正纯不抱希望地最后挣扎。
“你呀,不是我当妈的自卖自夸,虽然没有费雯丽那么妩媚呀,可是有足够野蛮、任性,又目中无人,自以为是——够得上斯佳丽啦!”文母笑呵呵地眯着眼睛。
哇,这种说法还叫夸呢?正纯几乎要吐血,这种夸法还真让她受不了。
算了算了,反正豁出去这一次,随便她怎么高兴去了!仅此一次,以后打死她也不要和那个优秀的孙瑜有任何的交集!正纯软软地瘫坐在车子里,麻木地看着车子稳稳地开进了香格里拉大酒店的门前。
呜呼——就当采风了,下次就写一个可怜的女猪脚被逼相亲的故事好了。
正纯无力地从车子里被老妈拽出来,“文正纯,我可警告你,待会你给我乖乖的!再这副死样子,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威胁地敲敲她的头,接着优雅地向迎宾的服务生颔首,进门去了。
“多重人格!”正纯吐了吐舌头,冲妈妈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她敢保证她自己这个怪胎绝对是出自老妈的真传!
乖乖地跟在妈妈身后走进贵宾间,孙家早有三个人坐在那里等候了。
“怡娟!”隔壁孙家婶婶俞秀林热情地伸出手将文母拉住,“这么久才过来,路上塞车了?”
“还好,让你们久等了!”文母笑着坐到她的身边。
被警告的正纯不敢造次,只有在心里做个大鬼脸——这两个老太太,几乎每天通气,若是有三四天不见,那天便要下红雨了。这会,居然还弄得像多年不见似的亲热。
“孙婶婶!”甜甜地问候,笑得夸张且虚伪。正纯绝对不是不喜欢孙家婶婶,可是要当她儿媳妇——恶,算了吧!
她百般无聊地将眼神转到余下的两个人身上——深蓝色西装打着同色的领带,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不苟言笑的年轻人就是今天的男猪脚喽?不错,的确很英俊;难怪妈妈一提起他就春风拂面的,这会还拉着人家的手左看左看,笑容满面的,活似人家已经成了她女婿似的。
“我跟秀林都说了好几次了。本来两个月前就已经定好了日子,不过小瑜你临时又去了香港开会,这才又推到了今天。”正纯面向英俊的相亲对象,脸上堆满恶搞的笑意,“你好,孙瑜先生——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孙先生当真一表人才,才貌双全,风华绝代,光彩照人;我对孙先生的景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真是天上地下,古今中外,古往今来,前世来生……”
“正纯!”可惜,一肚子准备好的话还没说够,老妈已经凭空横来了恐吓的眼神。
正纯只好耸耸肩,“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最后的这句话说得既轻且快,只有她自己才听得清。
“死丫头!”文母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她瞪着可怕的眼睛,压低了声音喝住她。
正纯顺从地死死闭紧了嘴巴,连脸上的表情也故意绷得紧紧的。
房间内,骤然安静了下来。
“哈哈!”终于有人忍不住,爆出了爽朗的笑声。
如果不是怕死,正纯也很想大笑啦,不过,她已经快把妈惹毛了,再笑出来的话,回家以后她铁定会死得很惨。所以她没敢笑,发笑的是坐在孙婶婶身旁的另外一个男人。
“对不起——”他抿着嘴,抱歉地冲文母笑笑,“我不是有意的,不过令嫒的幽默感,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幽默感?什么意思?这人又是谁?正纯坐到他对面,疑惑地与他大眼瞪小眼。
刚才一进来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孙瑜身上,这会才把目光投向这个刚刚默不作声的男子。他有着一张与孙瑜肖似的面孔,但年龄肯定要比孙瑜大一些,所以在俊朗之外也更平添了一股成熟的韵味。从他漆黑的眼睛深处,透出一种青年人不具备的睿智的光彩。
此刻他的脸上正带着闲适的笑容与正纯对视着,“不好意思,如果冒犯到了你,我觉得很抱歉。”那儒雅的笑容里含着隐隐约约包容的味道。
正纯瞪着他的脸,半晌才眨眨眼,伸出舌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下唇,“你是……”
“俞沐林。我是孙瑜的舅舅,按理说,你也该叫我一声舅舅才是。”他又露出了温润如玉的笑容,冲她伸出了手。
“舅舅?!”正纯没有与他握手,反而是怪叫一声跳了起来。干什么,不过是长得老成一些,有必要这样占人家便宜吗?贪什么大辈呀!
“正纯——”文母嗔怪地白了女儿一眼,然后转身向俞沐林赔着笑,“沐林啊,好多年没见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记得以前小瑜没上中学的时候,你还常常跟他一起到我们家来玩呢。”
“是呵。我才从南部回来没多久,现在在X大学教学。暂时就跟姐姐住在一起。”俞沐林淡淡地冲文母笑着,眼角却仍瞄着正纯一脸难以置信的怪样子。
“你们还到我们家来玩过?什么时候的事?”正纯皱着眉毛斜眼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男子,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我到外地读中学之前经常和小舅舅到文伯母家玩,那时候我们两个人加在一起也打不过正纯。”一直没说话的孙瑜终于开了口,一开口便有惊人之论,“我手臂上现在还有她留下的伤痕呢!”
“胡说!”正纯已经全然忘记了母亲临来之前的告诫,也不再装出淑女似的细声细气了。她一掌拍到桌面上,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你污蔑啊!我什么时候打伤过你?你比我大多少啊?你会打不过我,谁信啊?”
孙瑜“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左颊上居然还有一个浅浅的酒涡,“就是因为比你大太多了,所以让着你的下场啊——”说着,他竟真的挽起左手臂的衣袖,“喏,你自己看!”
正纯探头凑过去仔细地看,果然,在孙瑜左手臂之上,有一处模糊的伤痕。
“你咬的。”他用低低的声音平静地指控。
正纯动了动嘴唇,怔怔地看着那处伤痕,没了动静。
俞秀林连忙咳嗽一声,冲文母使了个眼色,“怡娟,上回你说的那个什么新开张的翡翠行怎么样啊?干脆陪我过去看看吧!”
转得这么生硬,这样也行啊?正纯垂下眼睛,在心里面做鬼脸。
文母却十分配合地挽住她的胳膊,“说得也是,趁着天色还早,我们一起去逛逛吧。”
两个老太太说着一齐站起身来,其余的人也都站起来作赔。“你们年轻人喜欢到什么地方去玩玩也随意吧。”文母慈祥地拉着孙瑜的手,“小瑜,我们家正纯就是性子莽撞,你可得多担待她……”
搞什么啊,别说得那么吓人好不好?正纯低着头,无声地龇牙咧嘴。
“放心吧,文妈妈。”孙瑜扬着嘴角优雅地笑,感动得文母差点泪溅当场。
俞沐林饱含深意地拍了拍孙瑜的肩膀,然后一双沉静的眸子对上正纯刚刚抬起来,微微显得有点慌张的脸。他浅浅地笑了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终于只是抿了抿嘴,冲她点点头。然后便随着二位母亲一同出去了,“大姐,文嫂,我开车送你们去吧。”
闲杂人等鱼贯退场,留下两个相亲的主角。
此刻的正纯偏偏嘴巴也像被人缝上了似的,哑口无言了。
孙瑜则坐回自己原先的位置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正纯嘟着嘴看着他一副优游自在的模样。这家伙怎么这样,难道打破僵局不是绅士的责任和义务吗?
“喂,你也不甘愿,是吧?”孙瑜终于开口了。他扬起两道浓眉,饶有兴趣地冲她笑。
“什么?”正纯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相亲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要做这么腐朽的事情?”孙瑜将双手叠放到脑后,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正纯,“你也不愿意来的是吧?”
他的目光如此灼人,让正纯不禁有点气短。她再度舔了舔干燥欲裂的嘴唇,“是啊,你也知道啊?”
“了解!”他同情地点头,“我真是没办法,都快被我妈烦死了。几千几万次地说,我怎么拒绝也不行,最终还是硬被她拽过来。本来我还以为拉了小舅舅一起过来可以抵挡一阵,谁知道他那么不够义气,竟跟着我妈一起脚底抹油!”说完摇摇头,叹息一声。
什么嘛!正纯突然觉得一股火直往头项上冒:最不想来相亲的可是自己啊!这个白痴凭什么一副神气巴拉的模样,难道自己真的是嫁不出去,巴巴地求着他来娶自己吗?真是奇耻大辱!
孙瑜笑着冲她眨眨眼睛,“咱们有了共识可就好办了。”
“什么好办?”正纯冷哼一声。
“就是咱们只管做做样子,让长辈们高兴高兴就算了……”
“这你大可放心!”正纯不等他的话说完,便打断了他,“别说我现在根本就不想嫁人;就算有一天我头壳坏掉想要嫁人,嫁猫嫁狗我也不会嫁给你孙家的——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孙瑜一挑眉毛,奇怪她突如其来的怒火。难道自己有哪句话说得不对吗?竟然惹得她如此恼火。
“哼!”自尊受伤的正纯将头扬得老高,轻蔑地白了他一眼,然后一阵风似的卷出门去了。
孙瑜纳闷地捏着下巴,摇头而笑,“什么嘛,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白痴,弱智,低能……”每骂一句,正纯便狠狠地跺上一脚。
正纯一个人漫步在商业街上,不时有路过的行人用奇怪的眼神瞄她一眼。
“可恶的孙家小子!瞧他那副嘴脸,恶心死了!”正纯狠狠地踢了一脚路边的垃圾箱,随即迅速地收回了脚——好痛!
她痛苦地咧着嘴,咝咝地抽着冷气:这都怪那个孙瑜!
说起来她本来也无心于相亲的事,可是被他那么一说,似乎是她要粘着贴着,非他不嫁似的。简直莫名其妙!
“小姐,需要帮忙吗?”有人过来搭讪,显然是见她一个单身女子好欺。
“需要!”正纯斜着眼睛,虚伪地笑,“我需要有个人让我好好打一顿,你愿意帮忙吗?”
搭讪的男子翻了翻白眼,“神经病……”转身欲走。
正纯朝他后背便是一脚抽冷地踹了过去,“你祖宗我就是神经病了!”
踹过这一脚之后,她便尖叫着“非礼,非礼呀”头也不回冲了出去。也不管那个倒霉的家伙是不是追了上来,只管拼命地朝人最多的地方扎过去了。
正纯一边飞快地逃命,一边偷笑着暗爽;黄昏微凉的风迎面吹来,将她刚刚一肚子的郁闷一扫而光。过瘾,实在是太过瘾了!
“正纯?”一辆黑色的跑车“嘎”地停在路边,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了俞沐林温文尔雅的面庞,“怎么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啊?呼呼!”正纯站到车旁喘着粗气,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遇到他。他不是陪两位太太逛街去了?回头看了看,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有没有追过来,“好像是有一点麻烦……”
“上车!”沐林皱着眉,一把打开车门将她拽进来。然后飞快地将车驶离是非之地。
“我的天!我还以为真的是有人非礼你呢!你这个顽皮的丫头。”
夜幕已经低垂,两个人坐在冷饮店里,一人手里捧着一杯冰牛奶。
听正纯讲完事情的经过,俞沐林的脸上写满了不赞同的神情,“原来是你不对。”
“是他不对。”正纯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发音:“如果不是他先来挑衅我才不会理他哩,怨他自己!”
摇摇头,沐林哑然。这次自己竟稀里糊涂地成了她的帮凶了呢。
“这样就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下一次不要随随便便就跟女孩子搭讪,很危险的!”正纯的牛奶已经喝光了,还把吸管吸得吱吱作响,“别以为女孩子单身一个人就是好欺负的。”
看着她嘴角的奶渍,沐林从自己怀里掏出手帕,递到她手里。然后伸手抬起她的头,将吸管从她嘴里拽出来,“这样不雅观。”
说完,回头冲里面的老板喊道:“老板,冰牛奶追加一杯!”
“好咧!”年轻的冷饮店老板爽快地回应。
“干吗?”正纯飞快地竖起一双秀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还要了?”
“一般只有小孩子在吃不够的情况下,才会那样子把吸管弄得吱吱作响。”沐林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似乎一点也不受到她情绪的影响。
说话间,又一杯香醇的冰牛奶放到了正纯的面前。
“……”正纯决定不要跟他再讨论这个无聊的问题了,放着可口的美味不享受不是她的作风,她决定先解决了眼前的冷饮再说。
“你不是陪我妈和孙婶婶去什么翡翠行了吗?”
她一边叽里叽里咕噜的喝着,一边嘟嘟囔囔地问着。
“我送她们到了那里,就自己出来转转,真没想到会在街上遇到你。还有,丫头,吃东西的时候,最好是不要说话;如果非要说话不可,最好是把嘴里的东西先咽下去再说……”俞沐林仍旧挂着和蔼可亲的笑。
“干吗?我可没请你来给我当老师……对了,你真的是那个孙小子的舅舅啊?”正纯仍然咬着吸管,眼睛一眨一眨地瞪着他,“真的吗?”
“那还假得了?”沐林觉得她的问题十分可笑,“我是你孙婶婶的弟弟,不就是孙瑜的舅舅?你难道觉得我是在骗你吗?”“可是,你看起来也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样子啊——你真的是长辈啊?”又是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杯子里的牛奶,正纯满足地拍拍自己鼓鼓的肚子,然后,扬着脸迷惑地盯着对面眼光温润的男子,“一点也不像!”
“我的确只比小瑜大五岁。”含着笑意,沐林指了指正纯唇边的奶渍——这丫头,吃相就像孩子似的,“可是,我千真万确是他的舅舅。”
胡乱用他的手帕擦了擦嘴,正纯的眼睛转了转,然后咬着下唇,“你……小时候真的到我家来玩过吗?”
不期然地,想起了孙瑜臂上模糊的伤痕;难道自己真的曾经在那小子的手臂咬过那样一口?为什么她自己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呢?十分想听其中一位当事人的说法,不过,她怎么好意思直接问对面的人自己是怎么给孙家小子咬的那一口,只好旁敲侧击地问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真的啊!”沐林的眼睛里漾着如水的温柔,了解地笑笑,仿佛已经看透了她内心的踌躇,“不过,小瑜说我们两个跟你打架的事可不是真的;你会咬他是因为他不小心弄坏你的……一样东西。他那么说是故意逗你的。”
他居然一下子看穿了自己的心意!正纯侧着头,小小地脸红一下,“什么东西?他弄坏我的什么东西?”
“也许,你可以去问他本人。”沐林的一只手把玩着杯中的吸管,眼光流连在正纯微红的脸庞之上。良久,才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轻叹,“不是我做舅舅的自夸,小瑜真的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你们若能有好结果,那两家老人该有多么开心……”
“算了吧!”打断他构建的美好未来,正纯无聊地用牙齿叩着玻璃杯沿,“管他有多优秀,像他这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如果有人愿意嫁给他有鬼呢!你也不用替他说好话了,我跟他呀,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狠狠地咬住“绝对”两个字。
如果是自己先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现在自然就不会像被人踩了尾巴的老鼠似的。现在,她只想一拳敲上孙家小子那得意非凡的笑脸,最好打掉他的门牙,看他还会不会笑得那么让人生气!
“可是,你不是已经对他产生好奇心了?”沐林好脾气地赔着笑。
已经对孙瑜产生好奇心了吗?正纯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恬然的笑脸。为什么,几乎还是陌生人的他,能在她只言片语之间看透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意?
他,突然间给她一种模糊的亲切感——是因为他有一张跟孙瑜肖似的脸吗?
可恶!怎么又想到那个讨厌的孙家小子?正纯狠狠地敲自己的头一下,好吧,就算她对他有一丁点好奇好了,可那是因为他**了她!“绝对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呢!你别乱猜!”
“你很喜欢说绝对呵,可是,有很多事情不是那么绝对的。”沐林双手交叠支在鼻端,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的整个人。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都落入他的眼底——好胜的丫头,不知道被小瑜什么无心的话刺激到了,要不然怎么会如此激动?
“你是不是觉得今天的相亲,其实也还算不错呵?”沐林微笑的唇掩在双手后面。
“什么?”正纯噘着嘴站起身,凶巴巴地瞪着他,“你不要仗着自己是长辈就乱讲话哦!时间不早了,谢谢你的招待,我要回家了。”不知道为什么,就算知道他是长辈,可就是没办法把他当成长辈来看待。那种特殊的熟悉感,以及他宽容温和的语气,都让她把他当作是多年老友一般看待。
“我送你。”沐林也一同站起来。
“不用客气,我自己叫计程车就可以了。”正纯将额边微乱的发丝拢到耳后。
“不客气,反正我们是一路的——”沐林站到她身旁,“我暂时会住在孙家,我们可是邻居。”
邻居?
对哦,他既然是孙家的人,可不就是自己的邻居。正纯斜着头,使劲地卡巴卡巴眼睛。好吧,既然是邻居那就没道理不坐顺风车喽!
“好!”她倒领先朝沐林泊车的位置走过去,沐林笑笑跟在后面。
“你的电话,拿来。”车到文家门口时,沐林将手伸到正纯的面前。
“干什么?”虽然是这么问着,她还是依言将手机掏了出来递到他面前,“喏——”
沐林伸手接过来,然后便是叮叮咛咛一阵输入,最后清浅地一笑,将电话还给正纯,“小瑜的电话号码,给你存进去了。还有我的——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找我。”
“哈——我要那个笨蛋的号码有什么用?”正纯看着手机上存储的号码,轻笑出来,“不过,我还是得说,你服务得还真周到耶,‘舅舅’!”
说完,她便爽朗地一甩头,踏出车门,“我回去了,再见!”
俞沐林含笑注视着她轻快的背影,心底浮现一抹温柔的情愫。
丫头,你会真的相中我的外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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