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黑白道之初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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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魏老夫人

方承看她那个兴奋劲,不经意的说了一句:“虹儿,看来今天你们玩的很高兴啊。”

沈虹点点头,笑道:“是啊,我们去了很多地方,都是雅趣高尚之所,非是一般平头白丁可以去的。人与人还真是不能比的,我若不是亲见,还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人过的如此雅趣。”

沈虹很是兴奋的又和方承聊了一会,都是今日她的所见所闻。魏家传人武功虽然败落,农业经营却反胜往昔。因此魏长青所交往者,非富即贵,所去游玩耍乐地方也非一般人家子弟可去的。沈虹不曾见识过,初次看到,难免心甚羡之,这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方承对于这些东西,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两人叙聊了好久,夜色极深之时,沈虹方才离开。方承看着沈虹离开时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好不是滋味。他忽然感觉现在这个沈虹,有点不像他之前所认识的那个沈虹了。此后大半个月,魏长青隔三岔五的便来一次,以各种借口要带沈虹出去游玩。方承见得此景,心中老大不乐,沈虹看了出来,推拒了两次,却也跟着出去了几次。在这期间,方承的伤势时好时坏,折腾了几番勉强恢复了六七成。

方承隐隐感到了自己与沈虹的感情开始显露了危机。魏长青的心思,正合了那句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实在明显不过了。如在魏家继续待下去,实非好事,他思来想去,唯恐有变,还是带着沈虹早早离开为妙。于是他瞅准了一个机会,将沈虹唤到一边,和她说起此事。沈虹面露为难之色,说道:“大哥,你伤势未得痊愈,如咱们贸然离开,怕有些不妥吧。咱们在江湖上仇家那么多,有一个闪失,可就万劫不复了。我看,咱们还是留在此处,把你的伤弄好再做计较吧……”

方承心里也急了,也顾不得许多,抢过来说道:“我的伤已然好得七七八八了,无甚大碍。这位魏公子毕竟和咱们非亲非故,咱们这一再搅扰也不是办法。再说,依我看来,魏家上下这些人的武功低微的很。如真有什么分家寻上门来,根本就不得事。这样吧,咱们到灵璧找秦浩去。秦家一则人多,二则还有秦浩,崔滨等人在,他们无论经验和武功都要胜于魏公子和他的仆从。”

沈虹从方承的语气中听得出,他态度的坚决。她不敢违抗,心中又有些不愿,顿时有些怅然若失。方承也没有再说什么,双眼直视沈虹,静等她的答复。许久之后,沈虹这才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大哥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咱们等魏公子来了,和辞别以后,就起程吧。”

方承听得沈虹答应,只觉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长吁一口气,说道:“等到了灵璧,我陪你到处游玩一番。那边的景致可是相当怡人的。此番回去,说不得秦浩已经当舅舅了。”他们当日离开睢园之时,秦漓已经有孕在身,故而方承才有此一说。沈虹听得此语,也只好强打起了笑脸。

就在此时,却听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外魏家服侍的仆从焦急的说道:“方公子,沈姑娘,魏夫人来了,你们快准备准备好去迎她。”仆从言罢,一溜烟的跑了。

方承一愣,说道:“魏夫人,哪位魏夫人?”

沈虹却是脸上神色大变,颤声道:“魏夫人是魏公子的母亲,魏家的主母。她是家师的同门师妹,为人甚为严肃,极有威严。魏公子把咱们藏在此处,并未告之于她,此番她前来,恐怕,恐怕……”

方承没料到有此一节,不过他却不太以为意,心想反正一会便要离开了,这魏夫人就算过来是为了撕破脸皮也没什么干系。那反倒能省下不少事。只是那魏公子,怕是要倒霉,看来也就只有日后再寻机补偿了。他打定了主意,十分坦然的开了房门,迈步到了庭院中前去迎候。沈虹此时已是六神无主,习惯性的跟在方承身后,也迎了出来。

两人到庭院之中刚刚站定,但见一队人簇拥着走了进来。当先是一个满身锦绣的中年妇人。这妇人面方四正,卧眉横翘,双眼含威,步履之间不急不缓,极有仪态。方承知此人必定就是那什么魏夫子了,随即双目迎视,缓步也向她走去。

中年妇人也看到了方承,但她的眼睛只是在方承身上稍微停了一下,随即转移到了方承身后的沈虹身上。妇人面色一扳,说道:“沈姑娘两年不见,倒真是出落的越发可人了……”她的尾语忽的拖得长好些,过了一会这才又道:“沈姑娘既来了渭南,怎么不去魏府拜见于我,却躲到此处来了?”

这魏夫人果然不简单,开口便即责问。沈虹听得她这言语,惶恐至极,不敢答话。而跟在魏夫人身后的魏公子此时更是唯唯诺诺,哪敢出来置上一词。方承却是凛然不畏,迎上前两步,挡在沈虹面前,抱拳行礼道:“这位想必就是魏公子之母,魏夫人吧。小可方承这厢有礼。方承偶遭不幸,为小人所袭,身负重伤,幸为魏公子所救,辗转来到养伤,此恩此德,方承感激不尽。至于这位沈姑娘,她与夫人是旧识吧。因我伤势甚重,她只好一直在旁照顾,不能分身前往拜见夫人,方承代她向夫人致上歉意。”

方承的言语和气度,把魏夫人的目光从沈虹的身上拉回他的身上。魏夫人将方承细细打量了两眼,良久之后,这才缓缓说道:“听犬子说,有一位方公子与广胜禅师苦斗不敌,负伤在休养,可就是眼前这位吗?果然气宇不凡,你小小年纪能经广胜禅师一掌而不死,也算难得了……”

沈虹听到此处,忍不住站出来说道:“魏阿姨,是那广胜禅师偷袭了方大哥,凭真实本领,他根本不是方大哥的对手的……”

魏夫人听得此语,冷冷扫了沈虹一眼,沈虹吓得一激凛,又缩到了方承背后。魏夫人冷笑一声道:“沈姑娘这话怕不真吧。想那广胜禅师是何等样人,其名威震五台山,一手大手印功夫,更是炉火纯青。这么一位大家宗师,又怎会去偷袭一个后生晚辈了,此语可笑,当真可笑的紧啊!”

方承听了此语,言中极带轻蔑之意,瞬间把他心中的傲气又给激起来。他也冷冷扫了魏夫人一眼,踱开两步,冷笑道:“魏夫人此语也下得早了些吧,谅一个区区广胜,如何称得上大家宗师。如换成孟知节,程复礼等人,或可勉强将就,若是他,方某还真不放在眼里。当日滁州城是个什么样的情景,令公子与一干仆众是亲眼所见,个中真假你大可问他们。”

魏夫人没料到方承居然会不假辞色,当面反驳,她面色骤变,冷冷说道:“年轻人有雄心壮志是好,但若不知天高地厚,就不可取了。孟知节一代名侠,程复礼纵横枭雄,这般人物,你们这些年轻后辈还当多加尊重才是……”

方承对这位魏夫人的态度,相当不喜,他索性一点面子也不给了,不等她说到一半便抢白道:“孟知节,程复礼以其势力,作为一代枭雄确无疑异。但若只说武功,他们也不外如是。亡者当尊,像孟知节,程复礼,常盛等人都已身故,方承也不想多说什么。当中孟知节,常盛更是死在方某刀下。方承此时若再对他们妄加评议,未免不够厚道。魏夫人信也罢,不信也罢,方某不想再多置言。”

魏夫人大概怎么也料不到会被人如此劈头盖脸的直接驳斥,她心中的震怒可想的而知。但越是如此,她表面反倒越是平静,狞笑一声道:“好,好,果然是少年才俊,不同凡响。老身虽贵为魏家主母,却也是江湖儿女,方公子既如此自信,那老身可真想讨教一二。不知方公子能否赏脸。”

方承淡然一笑道:“方某疗伤多日,身子不怎么活动,正欲舒活舒活筋骨。魏夫人所言正合我意,敢不从命。”

沈虹这时想到了方承身上的伤,忙低声道:“大哥,你身上的伤……你可不要轻看了这魏夫人,我师父说过,她这师妹武功不在她之下的。”

方承不以为意,微微一笑,侧头低声说道:“无妨的,以她的武功,还奈何我不得。”

魏夫人面带笑意,说道:“如此甚好,老身也多年未与人动手,还请方公子手下留情则个。”她说着,往身后一看。她的一个随身丫环,忙把一柄宝剑送了上来。魏夫人持剑在手,说道:“听闻方公子是使刀的,但兵刃似乎不在身边,老身不急,请回房去取兵刃吧。”

沈虹怕极了这魏夫人,见她如此之说,便自告奋勇的向方承道:“大哥,我帮你去取吧……”谁知方承却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他转首看到旁边有一根扫把,走将了过去,按住扫把头,用力一抽,将中间的木杆抽将出来,走了回来说道:“方承的武功甚是古怪,动不动便易误伤人命,若不慎伤了魏夫人,那可真是大大不好。我看这个挺好,也省得再回房去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