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黑白道之初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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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其殃自招

沈虹见辩不过方承,急又道:“大哥,你做人总是太过心软了。前日在北辰轩便是如此,一味的不忍杀司马谦鸣,最后却把自己置于绝境之中。你现在肯定又是心软了,我不管,非杀了这狗贼不可,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沈虹这番话可是直接说到了方承的症结,方承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沈虹见机上前便又要动手。方承急伸手阻止,却牵动了伤势,伤口又崩裂开了,方承忍不住哎哟了一声。沈虹见方承伤口又渗出血,心知不妙,这才住了手,急切的过来问道:“大哥,你,你没事吧?”

方承微微一笑道:“没事,些许小伤,还不能把我怎样。虹儿,常言道人无信不立,大丈夫立身天地间,当是言必行,行必果,绝不可失信于人。这宇文天宝委实可恶,你想找他报仇也是应该的。但今日我既已经答应他的手下,不取他性命,就绝不能违背承诺,食言而肥。这样吧,来日方长,以后另寻机会,我再替你与他算算之前那笔账,你看可好。戴家,童家,司马家,这一番下来,咱们什么阵仗没见过,小小一个宇文天宝,还怕他飞上天去不成?”

沈虹道:“大哥,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如果就这么放了这个恶贼,我是真不甘心。再说这恶贼贪欢好色,向来胡作非为。放了他,难保他不会再去伤害别人。”

沈虹这几句话还真的打动了方承,他想起了那位嫣儿姑娘。当日杀孟知节时,那位嫣儿姑娘也说过类似的话。确实如果这样把宇文天宝给放了,以这人的品行,真不见得会做什么好事。一想到这些,方承不禁沉默了,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处理才好了。沈虹见他不说话,以为方承已经默许了,宝剑一提又想向宇文天宝刺去。方承见状忙喝止道:“虹儿,你先别动手……”他脑中一转,接着说道:“虹儿,你看这样好吗,我现在把他的武功废掉。他没了武功,以后就算要为恶也就不那么容易了。这么一来,我也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

沈虹愣了一下,她一看方承的神色,看到那一脸的坚定,也只好不再坚持了。她点了点头。方承见沈虹同意甚是开心,几步走到了宇文天宝身前。宇文天宝把两人的对话一句不漏的全听在了耳里。他见方承走近,眼中冒火,恨不能撕了方承,只可惜他几处大穴都被制住,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干瞪眼。

方承到了近前,提起手掌便向宇文天宝丹田处击去。宇文天宝修习的幽冥鬼手,是以阴寒真气伤人,其威力完全取决于内力的深浅。方承这一掌如若击下,宇文天宝丹田被破,阴寒真气外泄,等于武功尽废。但就在手掌即将落下的一霎那,方承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想起那位嫣儿姑娘所说法的话:孤阴不长,孤阳不久。他之前因吸收了沈虹体内的几丝阴寒真气,武功却因此增进不小。要是把宇文天宝体内的阴寒真气吸引过来……

想及于此,方承改变主意,收起了手掌,伸手解开了宇文天宝的衣裳,运起之前给沈虹疗伤时的内功心法,用右掌劳宫穴贴住宇文天宝的丹田穴上。宇文天宝大惊失色,他不知方承要做什么,急运起内功与方承相抗。宇文天宝却不知,这个下意识的举动,实在是一个大大的昏招。本来方承这种吸功之法,并不太容易奏效。但宇文天宝这一运气抵抗,却等于是把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往方承掌心送了过去。

宇文天宝开始并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自己的内力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一出丹田就失去了踪影。时间一长,他忽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急忙凝聚真气,防止自己的内力再继续快速外泄。只是此刻才想起,为时已晚了,他丹田内的阴寒真气已有大半被方承给吸走了。等他反应过来,再想与方承的吸引之力相抗衡,就有些困难了。

又过了一会,方承感觉宇文天宝体内的真气已经去了七八成,这才收了手。他刚一停手,回气定息之时,立刻发觉体内有一股阴寒真气在经脉之内乱窜。方承大惊,忙就地坐下,运使内力,竭力引导驯服从宇文天宝体内吸来的这股阴寒真气。这一运气调息,就折腾了约有半柱香光景。在这期间,他几次遇到了凶险,幸亏他经验还算有些,安然渡了过去。终于,这股阴寒真气慢慢驯服了,方承引着它缓缓注入丹田之中。

随着体内真气的纠缠,方承的脸色也是一变再变,头上冷汗如落了雨一般,接连缓缓的向下滑落。沈虹见他这般模样,大是担心,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该如何是好。终于方承睁开了眼,沈虹忙问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方承微微一笑道:“没事,只是有点些微的小麻烦,已经解决了。咱们走吧,宇文天宝的内力已经去了八成,以后他便再要为恶,也得掂量一下了。希望今日之举能多少点醒到他,明白什么叫因果报应。”

沈虹点头道:“嗯,是该给他点教训,让他这么嚣张。”她牵过马,伸手把方承扶了起来。方承回头看了站在一旁的宇文天宝一眼,这才翻上马背。这时他体内丹田之中,却隐隐传出了一丝寒意。方承知道是新吸收的那股阴寒真气在作怪,因为更加了几分小心。方承边赶马前行,边想道:看来别人的东西,始终是别人的,便是生抢来了也是有问题的。我这吸引内力的法子,现在用过也就算了,以后可绝不能再乱用了。宇文天宝内力与我相差如此之远,内力又是为我所克,尚且这么不容易,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而且,这还不知后面有什么隐患了。

方承想到隐患,猛然想起了那位教他武功的老妇。当年老妇就是因为体内存在两股不同内力,这两股内力相互交战不休,把老妇折腾的半死不活。看来这吸功之法,万不可再胡乱使用,一个不好就可能落到老妇那般。一想起老妇当日那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的情景,方承还犹自心有余悸,刹那间冷汗又自下来了。

在旁看到方承面色忽又转惨白,只道方承的伤势又重了,忙关切的问道:“大哥,你的伤可是又重了?”

沈虹的话把方承唤醒了过来,他忙收拾掉胡思乱想,笑道:“没,没事,咱们快点走吧。一会说不得钱鹏飞领着人就过来了。”

两人加了一鞭,一路望西北,极快前行。赶了一夜路,方承伤势又自转重,两人不敢再前行,也不敢去大城镇,只在一个小的集镇呆了下来,慢慢疗伤。过了几天,方承伤情好了一些,他不想耽搁,让沈虹换了一辆马车,两人又自往西北,沈虹祖籍之地山西潞州赶去。

这一路倒也顺利,就是方承的伤情时好时坏,虽然渐趋痊愈,却因行路颠簸一再耽误。大半个月过后,两人终于到了山西潞州。沈家在此还有点产业,几处房产,十来亩田地,所以落脚之处倒不是什么问题。此地也多沈家的亲戚,沈虹久不回来,难免要先四处拜访一下。初时方承也跟沈虹一并出去。但她所访者无不是高门大户,豪绅富贾。这般人家自然是规矩极多,排场不小的,方承甚不适应。后来,他就以伤势为借口,推托掉了。

回潞州半个月之后,沈虹才与方承一同去拜祭了沈虹的父母。本来他们一早便想去的,但沈家的族人却言道,这等事不可草率,需得择吉日才行。

沈虹到了父母坟前,不觉悲从心来,放声大哭。方承见此情形,却也不知该怎么好。倒是同去的沈家亲戚纷纷上前解劝。最后沈家的老族长站了出来,亲自主持了祭礼。这场祭礼,折腾了整整一天,这前后的仪式之复杂,礼数之繁琐,实在令方承不厌其烦。他实不明白,这本是沈虹对父母的追思之举,为何要搞得这般麻烦。好不容易熬到祭礼结束,次日沈家族长却又着人要把方承与沈虹唤过去。

这个老族长,方承日前是见过的,好不刻板啰嗦的一个老者。方承碍于他的身份也不便怎么样,只好强忍着。这一回又来召唤,也不知是为何。方承与沈虹都不喜他,却碍于脸面,又不能不去见他。没办法,两人只好收拾了心情,跟着来人到了老族长居处。到了地方,他们却不能直接进去拜见,得先由来请那仆人进去通报。高宅大户这些杂七杂八的规矩,实在令人不胜其烦。

过了一会,那人出来了,却道只请沈虹先进去,却让方承先留在门外。两人无可奈何,也只好让沈虹先进大厅去了。方承虽巴不得这老族长不见自己最好,但老族长这么安排,却让方承隐隐感到一丝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