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幕后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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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门槛被踏破

陆庆山重新落座,诸位大人便再也按捺不住了,一个个,前后不落地给陆庆山道喜,礼道做得极其周全。

陆庆山却感叹之:“没什么值得恭喜的,不就是收了一个徒弟嘛,又不是娶了一个老婆。”

几位大人是被弄得哑口无言,只当陆庆山喜欢幽默喜欢打趣。

在皇帝面前,这些人不敢把话说破了,到古董行,这些大人似乎就有些口无遮拦了,因为他们肯定看出来了,那樊哙迟早是皇位继承人,而陆庆山肯定就是未来的帝师。

夜晚,这些人就挤上门了,送礼送衣,绝不含糊。

有一个叫做聂鹏的三品官员干脆步行上门,一看到陆庆山就大喊:“见过帝师,帝师之风貌,果然非凡啊!”

陆庆山这一次真的是打趣了,他说:“不不,这位大人,你还真会开玩笑,我不是帝师,更不是皇帝的老师,你这么称呼我,真是很折寿啊!”

聂鹏却道:“这是迟早的事,虽然皇上没有明说,但他传位于小神童樊哙的意愿,那可是所有的大臣们亲耳听到的。而小神童将来变成了太子,那陆公子登上帝师之位,还不是顺理成章嘛。来,给未来的帝师送上薄礼,祝帝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慢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就算了,你还不如祝福我娇妻美艳儿孙满堂顺耳呢。”陆庆山知道这是恭维的普通话,但听着就觉得自己老了,这多不吉利啊。

在聂鹏的带领下,礼物收了可不少,陆庆山就不追究聂鹏给自己带来的阴影了。

只是,外面突然喊道:“樊老板拜见陆公子!”

姓樊的人可能很多,但这个时候听见这个姓,陆庆山就觉得难过。

但,如果是樊哙的父亲樊哈儿,他还是要挤出一丝笑容来的。

樊哈儿进来,在场的很多大人都有些尴尬,不过,大家调整得很快,一个个也抢着给樊哈儿道喜。

只是,樊哈儿却很威猛地向所有人示意:“对不起,我樊哈儿是来见过我儿哙儿的师傅的,告谢诸位大人们。”

那也是道理,樊哈儿以前是将军,虽然也是了不起的朝廷大官,但家长见儿子的老师,自然是不能在老师家里摆谱拉场子的。

陆庆山打量了一下这樊哈儿的衣着,或许是身材太魁梧,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在生意场上鬼混的大老板。

陆庆山向樊哈儿抱拳行礼,道:“想必,这就是樊哈儿樊将军吧?”

樊哈儿迅速摇头否定:“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陆老师,我樊哈儿现在是一个罪臣,已经无颜面对天下人了。只不过,我要感谢皇上的厚爱,竟然如此厚待犬子。所以,我樊哈儿要跪下来。”

“这可不行……”陆庆山看他的年纪也可以做自己的老爸了,还给自己下跪,这还真不是他陆庆山的道德观能容忍的。

但樊哈儿的动作虎虎生威,每一招一式,都像是练武一样,弄得灰尘都在飘动,而后,他真的跪下来了,陆庆山阻止不住。

不过,樊哈儿只是对着某个方向单膝跪地,道:“我樊哈儿,本来就是一个哈儿,感谢皇上的恩赐,感谢皇上的厚爱,感谢上苍的恩赐,感谢上苍的厚爱。当然,我也祝愿我儿樊哙长大之后,能为我大华朝做出最大的贡献,以死报效天恩。”

“呵呵,樊将军请起!”陆庆山稍微安心一些,毕竟自己没有在年龄增大一圈之后又折寿三年。

樊哈儿却没有起来,他对陆庆山,道:“陆老师,你是哙儿的老师,自然也是我樊哈儿的老师,或许,我樊哈儿还配不上做老师的学生呢。还请千万别再称呼我为将军了,我已经辞官多年,而且至今还是戴罪之身,已经愧对将军之名了。”

“好好好,老大,你还是起来吧,在我家,不作兴下跪。”陆庆山倒也没有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的傻观念,该下跪的时候的确要下跪,可不该下跪的时候就真的不用下跪了。

樊哈儿终于站起来了,而随之而来的,竟然是用大马力粗杠头抬进来的,一望无际的,礼物。

看着一对对绿衫家丁往家里抬礼物,陆庆山想插嘴都插不上,最后只能放弃了。

陆庆山看着这些大礼,只能猜了,这樊哈儿自称是戴罪之身,不会是因为贪污而戴罪的吧?

不过,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也太嚣张了。

礼物全都运到了古董行的后房,就看在这些大礼份上,这一餐大宴群臣就无可避免了。

坐下来之后,陆庆山旁敲侧击地问樊哈儿将军:“樊老板,你辞官之后,应该还想报效朝廷吧,只不过,不知道樊老板辞官之后做了哪一行呢?”

“老师说的是,将军以战死沙场为荣,这个愿望,我樊哈儿恐怕是难以实现了。”

“那樊老板这些年做了什么?”

“和老师一样,是做生意的!”

“做生意?什么生意,赚了很多钱吗?”

“还不错吧,只不过,我不指望这个。我指望的是我这个儿子能长大成人,能和我一样,驰骋疆场。”

陆庆山稍微放心了一些,毕竟知道了这些礼物可能不是贪污来的。而后聊天,也舒服一些了,他谈到樊哙:“这小子,年纪还小,将来变成什么样子,还很难说。不过,报效国家,可不一定要驰骋疆场的,而我陆庆山也觉得樊哙应该会成为一代名相,而不是名将。我做老师的做这个打算,不知道樊老板……”

“呵呵,老师,这个我不懂,我是个粗人,不懂那些。但如果说我对陆小凤大破哈密城堡这件事的看法,却只有两个字——佩服。所以,老师如果能讲我儿培养成像老师这样的人,似乎……也不错。”樊哈儿似乎还是那个思路,言语间,似乎不想让樊哙做太子做皇帝。

但,这样的感觉陆庆山全然不愿意放在心上,考虑那种事,他还不累死啊。现在他做了樊哙的老师,就已经一身麻烦了,干嘛自己折磨自己,还替大华朝的皇统命运的走向担忧啊。

皇帝要把皇位传给谁,完全不关他陆庆山的事。

但樊老板扫视了一下这古董行,马上问道:“老师,你就住在这样的小院子里吗?”

陆庆山:“没有,这里住的都是古董行的长辈,还有两位女士的,我住在辕门客栈,比这里舒服!”

“这……不好吧,你是我樊哈儿的儿子的老师,怎么能让你连个住的宅子也没有呢,明天,我送你一个。”

“不用不用,我……我……有宅子,在金陵,你在京城送我宅子也没用啊!”陆庆山差点心跳加速,就这么有了一处私宅,豪爽啊。但想一想,这真是开玩笑,送自己宅子,还不如送自己钱呢,反正自己还是要转手卖的。

陆庆山的话,到樊哈儿耳中,却马上变味了。

樊哈儿惊呼一声,几乎是要暴跳起来,问道:“老师,你还想回金陵那个破地方啊?”

陆庆山:“樊老板,我就是金陵人啊,不回金陵,行吗?而且我的妻子,我的家人都在金陵。”

“哈哈,原来是这个,老师,你放心,我马上派人将老师的家人和妻儿都接到京城来。老师是贵人,自然是永远留在京城教导我儿樊哙。”樊哈儿还真是大气,一句话,似乎还要包括给陆庆山安排养老保险了。

虽然人是可以接到京城来,那我的全部财产和全部生意,陆庆山几乎要脱口问出来了。

不过看这樊将军的行事作风,搞不好他一开口,这家伙还真的会把他的财产和生意也转移过来呢。

陆庆山只好先不说这个,只是很坚决地否定:“不,樊老板,你肯定太不了解我这个人了,我虽然贪财好色,但我身上还有有很多优点的。比如,我不贪‘官’,不贪‘名’,不假君子假正义,而最重要的一个优点,还是我不忘本。君子贵在不忘本,是不是?人能赚很多钱,但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总有一天,我们要落叶归根,我是哪里人,就该埋在哪里,是不是?就像曾经是将军的樊老板你,你虽然说你一生最大的梦想是战死沙场,但难道你不想再战死之后,有人能捧着你的骨灰,把你撒在我大华朝的疆土上吗?”

“老师你……一张利嘴,比我儿子还要厉害,我说不过你。哈哈,得,那只能苦着我这个老家伙了。从金陵来京城,最快的马,来回也要长途奔袭一个月吧。也罢,也罢。为了能让我在有生几年多看看几眼我那不孝的儿子,我樊哈儿决定把这金陵和京城的山道给挖开,以方便老师您来往金陵和京城之间。”樊哈儿说完这些话,呼吸也不畅通了,但也像是激动了。

樊哈儿这几句话,一下子让陆庆山生出二十分的佩服之心:“樊老板,果然是一身虎胆啊。说实话,这挖山路比打天下,难多了。想挖从金陵到京城,这么一条长长的山路,不仅耗费人力财力精力,还有智力哦。我从金陵过来,可是拐来拐去,走走停停,走了三个月,好夸张啊。”

“呵呵,想必,老师你走了不少弯路吧。其实,从金陵到京城的路,一个月就足够了,三个月过去了,那黄花菜都凉了吧?”樊哙可能实在没办法懂一个普通商队的生存方式,陆庆山过来的时候,不仅要考虑路上的盗匪,还要考虑一行的女眷。而樊哙去什么地方,大概都是起码吧,那肯定快多了。

不过,陆庆山还是要感谢这样的人,有大义大举,还有报国雄心。修路这种事,肯定是惠及子孙万代的,值得赞扬。

陆庆山马上拍板:“好,樊老板,如果你主张修路,我陆庆山也鼎力支持。正所谓,要想富先修路,我自己可能亏本了一些,但这样的亏本生意,我愿意做。”

“好,修路,陆兄弟,你够意思,我喜欢,哙儿找了很有意思的老师啊,哈哈,干杯!”

“我以茶代酒……”

“喝茶?”

“别说我没男子汉乞丐,我是个书生,还准备参加科举考试呢,所以我还不能喝酒,只能以茶代酒!”

“哇,陆兄弟,有趣啊,其实,在出门之前,我准备让我的大女儿跟我一起过来见过陆兄弟的。但我那大女儿说,除非陆兄弟你真有才学,能一举夺得状元头衔,她绝不愿意下嫁。我当时差点笑喷了,因为按照陆兄弟你的名气,状元头衔还不是手到擒来嘛。可我那大女儿的脾气,你是不知道,她曾经对天发誓,宁做状元妾,不做莽夫妻,所以我也没办法拗得过她啊。而且我也知道,陆公子你这种身份,已经备受皇上看中,还被穆罕将军收入门中为军中参谋将军,哪有时间去参加什么科举应试啊。于是这件事,我呢,一直不敢提,现在却没想到陆公子你竟然真的有心去夺魁,我真开心啊,哈哈……”樊哈儿就是哈,无端端提起这种事,还越说越大声,最后大笑起来,弄得在座的每个人都把头都扭过来了。

陆庆山狂汗:“樊将军,开什么玩笑,你……比我还会逗人,我已经有老婆了!”

樊哈儿却摆摆手,说:“这个你就别担心,我那大女儿,曾经跟我赌气说,宁做状元妾,不做莽夫妻,所以,她是不介意的。更何况,她说状元,陆兄弟你可是双料状元,文武兼备,她更没话说了。”

“樊老板,你喝多了吧?乱点鸳鸯谱,要是被我老婆们听见,我就惨了。”陆庆山终于知道自己多威猛了,勾引了这个又勾搭上了那个,真是能者多劳。不过这种事私下里是可以用来戏谑,但这么大的餐宴上千万不能说啊,已经很晚了,晚上又要做春梦了。

“哈哈,陆兄弟,告诉你,我虽然是个大老粗,但我的大女儿小女儿,可都是绝色女子哦,而且,她也是特别爱好诗词歌赋的。虽然谈不上贤惠兼备,但也儒雅端庄,知情识趣。其实她发的誓言,也是因为我当年为了打仗而……冷落了孩子她娘,而她所说的状元,一定要是文状元。她最不喜欢看到别人舞刀弄剑的了,但这一点,陆贤婿你的儒雅气质是最符合不过的了。”

“哇,被樊老板你这么一夸奖,我都要尿裤子了,我就算一个粗鄙的江湖骗子吧,还儒雅气质呢。”

“我樊哈儿,最欣赏的人,自然是能在万马军中独取敌将首级的将帅人才,但我的宝贝女儿却只偏爱于儒雅风流才子,真是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但如今却有了陆贤婿你这样的人才,不仅能战场杀敌,还能才德兼备,手不沾任何血渍。”樊哈儿真是性急,对陆庆山的称呼,由陆公子转化为老师、陆兄弟,现在干脆就喊陆贤婿了。

陆庆山很为难啊,不接受,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接受吧,自己也太风流了,家里两个娇妻在等着自己还勾勾搭搭,哪有这么不知足的。

“樊老板,庆山的心里话,可能需要我代说了。”关之琳这个时候,很自然地走了过来,礼貌非常,但秀眉竖起,她说,“庆山,他虽然的确为大华朝做了很多事,也历经传奇。但他自认为无才无德,是配不上樊小姐的。”

这是怎么个情况呢,陆庆山傻了。这关之琳平时高贵得从来都不喊自己的名字,说话的时候,连“喂”都很少说,可谓冷淡到吓死人了,没想到这一次这么亲热,竟然喊“庆山”。不过,这虽然奇怪,更奇怪的是她竟然说那种话,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不过,关之琳弄得樊哈儿目瞪口呆的时候,又道:“我妹妹关汉卿,虽然年纪小,但绝对是才貌双绝,她十岁开始学习经商之道,拜师韩古人,十二岁就学成出师,用了一年的时间便让金陵的古董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十四岁就担当起了我关家全部生意,这应该就叫做非同凡人吧。我妹妹却愿意嫁给他这种登徒浪子,这不可以不说是庆山几十辈子修来的福气。他娶了我妹妹之后,还娶了一房小妾,如果还不知足的话,那他就真的罪该万死了。樊老板你这样逼他,就等于逼他死。”

“汗哒哒,我罪该万死!”陆庆山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