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匆匆跟上,还是忍不住问,“白姑娘,是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了吗?”
其实他比较关注的是,严重到还要牵扯上易晓柔么。
白芷张口欲言又止,到底是妖界的内事,若是易晓柔姑她还可以随便吐槽,可对象是不谙世事的紫纭宸,更别提他身边还带着个不定时炸弹,沈天云。这么乱的情况下,要指望紫纭宸像易晓柔一样给自己提出个好点子那是不可能的,能理解得过来就算奇迹了。而且她也不想让沈天云知道半点自己的事情,就怕她心思一转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她现在可没心情陪她玩什么阴谋阳谋!
白芷幽然望天,为什么抓的要是易晓柔啊。紫纭宸和沈天云不是更好么?关键时刻都没个能商量的人,感觉真是不好。
她又瞥了眼眼睛瞪得大大,一脸求知的紫纭宸的,唉声叹气,她又哪里不知道其实紫纭宸最想问的是什么。“说了你也不懂,不过你放心啦,易晓柔的话……这种情况,应该也许不会出事的。”
紫纭宸乖巧地“哦”了一声,因为白芷这句话心思更止不住地往易晓柔身上飘,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平安无事?一定……不可以出事啊!
一路跟着白芷走,待回过神来时,却发现到的地方与先前所见截然不同,及眼出,花草遍野,草也长得极深,一脚踩下去已经能淹到了小腿处,若不是急着担心易晓柔,这儿情景倒还是格外漂亮,还能生出几分欣赏的意愿。
远处,参天大树,轻风徐徐,树下藤椅摇晃,男人躺在藤椅上,一身青色衣衫袖角蜿蜒着椅边落在草地上,与草木映衬,竟无违和感,更似草中精怪,生来同根。
白芷远远见到,便只是叹了口气抬手示意紫纭宸两人别妄动,“你们待在这儿,若是不想丢了命或是让别人丢命的话。”话毕,自己抬脚往男人走去。
紫纭宸疑惑,正想开口,却在沈天云打断,她笑呵呵却不失严肃,令人难以讨厌地分析,“这本是妖界中事,易姑娘无辜受牵连成为引子,想来应当无事。而且那男子一看实力便在你我之上,纭宸公子你和我都是个外族人,若是贸然插手有失礼数,又只怕惹恼了那男子,易姑娘在他手里只怕遭殃,此时还是白芷出面最为妥当,”
紫纭宸张了张口,却无言以对,只因沈天云字字珠玑,话里话外都是道理。
嗯了一声抿了抿唇,虽然面上没有多大情绪,可紧握的拳头还是暴露了他心底的不甘心。这是他身为男人的无能!
白芷站在男子面前,纠结地拧紧了眉,终究还是选择了安静。
藤椅上慵懒闭眼的男子似有所感,缓缓抬眸,黑色眼瞳似深海,凝结了无数情绪,忽而俊眉舒展,唇边笑意浅淡,却笃定。他静静盯着白芷,哑着声开口,“你来啦。”
白芷皱眉,却还是决定沉默。
“考虑得如何?”
白芷眉头一抽,才不情不愿地开口,“他们怎么样了?”
男子见她终于开了金口,唇角笑弧越发明显,他轻声笑道,“他们怎么样,那在于你啊。”
白芷止不住地抽了抽嘴角,头疼地压住额心。
抱歉,请容许她做个不雅观的动作,
凸!
她实在受不了和这个神经病相处,甚至说上话。
原本她以为,夺取王位,软禁她和她妖父,甚至是朋友,这是白阆能为他自己这段禁忌之恋做的最出格的事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他还能更出格!原本准备的圈养感化计划他突然特么地就改了主意,将她妖父和白如玉囚禁起来,还生怕威胁不够资本地抓走了易晓柔,用他们的生命来威胁自己与他成亲!!
唉……
谁让她白芷生得这么漂亮,如花美貌,倾国倾城,长得漂亮也是一种罪啊。
白芷在心里感慨似地变相夸奖了她自己一番,再回头面对白阆时,心里也没那么压抑了,
“白阆,你别发神经了好吗?且不说易晓柔本就是外界人,你如今囚禁了我妖父我又怎么可能放心嫁给你,再说了,你别忘了,你是我叔叔!光是这层关系我们也是永远不可能的,而且我不喜欢你我对你真的没兴趣!”
原本慵懒闭眼的白阆陡然睁眼,似海深眸凝着深沉暗芒,端身站起就将白芷扣在怀中,扣得紧紧的,生怕白芷跑了似的,
“不,你说这些都是骗我的,我知道你喜欢你,你从小就喜欢我不是吗?你难道忘了,那时我们私定情缘,你待我又是何等温柔,难道一旦长大,你竟也在乎起这俗世的眼光吗?”
“我还记得,那时你谁都不粘,就只爱跟着我,摘果子,遛乌龟,在我生病时是你日夜不休地照顾我,我醒来时你还给了我你咬了一口的苹果,那是我们的定情之吻啊!!”
白阆抱着她,身子微微颤抖,眼眸底甚至还染了几分伤感,“那么美好的回忆,你怎么能……怎么能当做没发生过地对我说,你……不喜欢我呢!白芷,我知道是大哥逼你的,如今我将他囚禁,你便再也不用有所顾忌了,没关系,所有坏事由我来做,你只要安心当我的新娘便好,好不好?”
说到最后,那语气甚至带了几分祈求。
白芷翻了翻白眼,纯粹被气的,
白阆永远都是这样,说话从来不给人插口的机会,对于他口中的所谓情缘,她只能大呼一声,卧槽!
什么狗屁的鹣鲽情深,她从来就没有那么有心有肺过,连她自家老头子受个伤她也就是随便看了一眼,什么日夜不休地照顾他,那特么纯粹就是白阆的幻想。
她当时只是心情不好了想去折腾白阆而已,还有那个所谓定情之吻更是狗屁不通,妈哒,她只是觉得苹果太酸了,本着不能浪费食物的精神,想看看昏迷的白阆嘴里塞了一颗苹果会不会被噎死而已,
为什么只是一个纯粹的恶作剧会被白阆幻想出这么多不该存在的事。
“误会啊……”白芷被勒得闷咳几声,努力想解释,可是白阆压根就听不到,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我还记得,那时的你是那样善良,可爱,活泼……”
我擦……白芷果断放弃解释。
透过沙沙舞动的叶子隐约几许光亮穿进阴暗石洞内,石壁上晶莹流动,凝成水滴滴答落地,
石洞越往里越阴冷,甚至还能听得哗啦啦的铁链滑动声,
乳白色的微弱亮光将黑暗驱逐,嵌着石壁的铁链长连一双素腕,青葱白指嗤啦一声冒起一簇火焰,火光明灭变化,最终化为一把火焰弯刀,有手掌长,
素手一握,哗啦的风声破裂,火刀撞上铁链,寒气与热气相撞,形成两股力量,最终,随着哐当一声,火焰弯刀的火被吞噬,化为灰烬。
“擦……”一声咒骂低低响起,显示出某人的坏心情。
“唉,”苍老的声音轻轻叹息,无奈又无语,“我早就跟你说过,这链是千年寒铁淬炼出来的精华,砍不断,烧不毁的,”
秋水明眸似凝上郁结,整个石室的温度一瞬间仿佛低了几分,可不就是新病初愈却被掳来当人质的倒霉孩子易晓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