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峰一番话令凤沁雅幡然醒悟,她的生命,不仅仅是她的命,还承载着她母亲的希望,绝对不可以,就消弭在这个鬼地方。
做好决定,心里也不再害怕什么……若是,若是为了活下去,延续着这珍贵的生命,就是必要时她也会杀人。
走过大铁门,之后就是一条长长的甬道,那里会有很多守卫,必要时,该怎么动手她也想好了。
还没转过弯,扑鼻的血腥气息就从那甬道口传来,令人极恶心。她一怔,脚步几顿还是快步朝甬道跑去,只见那甬道里,横七竖八躺着许多的尸体,直至尽头,都看得到,仿佛就是一条用尸体开出来的道路,血腥气息就是从那些尸体上传来。
她突然想到刚刚似乎看到的,蜿蜒着易峰手臂往下滴的,是血吧,应该……就是了。他没带随从来,所以这些守卫是他解决的,他……肯定受伤了的吧。
猛然摇摇头,摇掉心头的担忧,这里既然已经处理好了,那她就得抓紧时间离开,否则时间长了就走不了了。
她依着易峰的话,一路往南,努力地跑,拼命地跑,累了歇一会,渴了喝露水,只是一出外头,那满天飘絮和呼呼刮过的寒风却叫她生生打了个寒噤,她在那里……没有四季分明,没有昼夜交替,所以就算只是穿着那一件当初的裙子,她适应了也不觉得冷,可现在真的是挺难为的。
只是跑了几天,她就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只依稀看的那是一个有很多树的地方,应该就是易峰说的死亡森林吧。
再醒来时,她却置身一个温暖的房间,她茫茫然看着周围的一切,身上盖着的棉被还结了层淡淡的冰霜,不过屋内有一个烧着火的灶头,就是那个灶头温暖着房间。
再不远处还放着一盏油灯,正盈盈发着微弱的光,窗外则是一片黑暗,依稀还能看到如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落在大地上。
她盯着那油灯出奇地失神,跳下身凑近它,正打算揭开那个油灯壳子感受一下它的温度,门却突然就吱呀一声开了。
那是一个岁数大概和易峰差不多大的少年,正托着托盘,看到她时讶然地笑了笑,“你……醒了啊。”
他的皮相介乎孩童的稚嫩和少年的青涩,说粉雕玉琢吧不适合,温和俊美吧他又太稚嫩,没有易峰的年幼老成,没有风华的一笑倾城,只是那双醉人的桃花眸一弯,便有种邻家大哥哥的亲切感,让人难以从心里生出对他的防备和抗拒。
凤沁雅在想,她现在是该保持原状,还是要默默躺到床上,看样子是这个人救了自己,她是要坐下道声谢还是要把他杀了,因为她不知道这个陌生男生是否心怀不轨。
少年站在她面前,却距她一定的距离,将托盘扬了扬,笑得和善,“喂,你昏迷了三天,也该饿了的,不过我不可以靠近你,所以,你能去床上坐着么,我可不想尝试躲在房间里还得被冻成冰块的滋味。”
凤沁雅静静站在桌旁,也不退开,也不说话,只是眸子深处隐隐有些防备的意味。
他……知道,那她是怎么能来到这儿的。他也是和易清岚一样的魔么……心里疑问如同迷雾团团绕在心头,她却不动声色。
“你……”他一顿,在特意绕过她将托盘放在床边。“吃吧,肯定是饿的。”说罢,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嘀嘀咕咕地就往外走了,顺便还带上了门。
声音虽小,可她耳力极好,自然是听到的。他说,“还真是诡异,竟然真有这种人,触碰不得,亲近不得,只是怎么连话也说不得,难道也是因为幽冥冰的原因么?唔,待会儿要去问问小槢,她知道得比较清楚。”
小槢………她凝视着少年远去的身影,又看了床前托盘里置着的热腾腾正冒着热气的粥,走上前,才刚碰到托盘边缘,那托盘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成了冰,连带着托盘里的清粥小菜,都凝了层薄薄的冰。
她抿了抿唇,微敛的眉梢处隐约可见一点薄怒,她将托盘放在那桌上,便四处环顾起来,整个房间都很简便,除了床就是桌子,还有一盏烛台,其他一些凤沁雅不认识的东西也不多,实在是简便得几乎称得上简陋。
想了想,她有必要了解这是个什么地方,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是初离开那儿不适应还是怎么的,现在只是刚醒来,却又感觉累了。
翻身上塌,她掀过被子就睡。
其他的事,只休息好再说,毕竟这里也暂时不会有危险的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