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少主有救两人皆松了口气。厉言疑惑,不是无解吗?洛非药好像隐瞒了些什么。
一边的月七见洛非药在解少主的衣服,一怔惊喊:“洛非药你干什么?”
洛非药被他惊的手一抖,手中衣物的活绳立马变成了死结,洛非药回过头怒道:“月七,你干什么?”月七神情一阵变色,问:“你扎针就扎针,解衣物干什么?”
洛非药解释:“我还没问你你这个贴身侍卫是怎么当的,你没看见少主身上的衣服都脏成什么样了?这样很容易让伤口感染的。真是,都不知道让人换换,把那把剪刀拿来!”
“拿剪刀干什么?”月七皱眉。
“当然是剪衣服了。隔着衣服怎么扎针!”洛非药实在是受不了月七一个劲的问,干脆自己动手去拿。
月七见此闪身挡在一旁,明显是阻止,洛非药拿起剪刀转过身看到这幅场景,挑眉:“月七,你这是什么意思?”话语中明显的火药味。
一边的厉言意识到不对,这两人一直是旗鼓相当,可洛非药一直对月七在清儿身边的位置不满,他也没想到堂堂药族族长的脾性会这般小孩子气,“月七,非药说得对。再说了,隔着衣服可能会妨碍施针的。”厉言替洛非药说话,主要是他觉得月七好说话。
哪知,月七横在他们面前,看着洛非药说:“洛非药,你当我不识药?以你的能力隔着衣服会无法施针?”洛非药一听到月七又拿他的名字开刷,青筋爆起,拿着剪刀的手指向他:“月七!你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他就觉得奇怪,月七从来不让他太近少主的身,就算是把脉,时间稍长月七就会把他支一边去,至于原因是什么,他一想到脑海里浮现出的龌龊想法,就对月七的看法一变再变。
此话一出,月七脸色微变,可瞬间恢复平静,淡淡道:“少主不喜欢别人太近他的身,你知道的。到时候他醒来有你好受的。”
洛非药是什么人,捕捉到月七的神色,更加怀疑自己的想法,冷哼一声:“月七,如果你不说少主怎么会知道!少主的洁癖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给我让开,耽误了救治时间的后果你不想吧。”
“就这么扎。若是需要除去衣物,你告诉我穴位,我来!”月七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果然,洛非药和厉大人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尤其是洛非药。月七不懂他那是什么眼神,好像自己做了十分恶极的事。
厉言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对清儿有洁癖的事儿也是知道的,除了月七和少数的贴身侍女伺候他起居,清儿的性格较冷静又偏沉默,从小就不喜与人过于亲近,连他这个伯父也……想起往事轻叹了口气,厉言开口:“非药,若是有把握你就这么治吧。”
洛非药一听,眼神片刻不移月七,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他真想把月七给做成肉包子,一步上前,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有我在,你的那点心思最好都收起来,少主还年幼不懂,我可明白。我绝不会让你毁了他的…。”不待对方听懂话里的意思,一把推开月七继续他的使命,只不过这次他听了厉大人的。
等少主醒来,他得想个法子把月七从少主身边换下来,再让月七继续守在他的岗位,恐怕就应了那句玩笑之言,这个贴身侍卫哪天就真成了贴身的。洛非药一想到自己忠心臣服的少主有一天走上‘歪路’就一阵忧心。
月七就算再迟钝也想明白了,洛非药刚才那话的意思分明是指他对少主有非分之想!思及此,月七脸色发窘有些气愤,可无奈这事没法儿解释,算了!随他怎么想,只要少主无碍他受的误解再多也没什么。
厉言看着两人总算心平气和下来,放下心,他还得去处理些事,想到这次清儿受的伤差点要了他的命,目光如剑。吩咐自己的亲信守在房门前便离开了。
外面天色临近黄昏,天空风起云涌,看样子即将有一场大雪,月七关上窗户,命人取来暖火石放在房屋角落里。
这一幕被洛非药看在眼里,随着最后一针的落下,床上的人都已成了血人,体内排出来的毒血被衣物染尽,“我去准备药浴,你把少主的衣服换了吧。”关键时刻他不想与月七起冲突,就让这一步。
月七轻应一声,他总算知道洛非药一直以来对他的不满和冷眼从哪来的了,心里郁闷。等到人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他和少主,月七站在床沿边,犹豫片刻坐下誓死如归地闭上眼替少主解衣物,双手微颤。
没人知道少主为什么不愿让人碰,甚至衣料上容不得一点脏污染上,哪怕是血。除了在军队习武与战友近身肉搏之外,私下就像雪山上的冰莲一般近不得身。
他只当少主有严重的洁癖,一个如此多才俊美的完美之人总该有那么一点儿缺陷才能让世人觉得少主是人不是神。
他从七岁跟在少主身边是他的暗卫,少主的性子就是这样,战场上睿智舒朗神秘,场下却冰冷寡言。明明只比他小几岁,但给他的感觉像是一位年经世事的大人,月七从心底把他当主子而不是孩子。
仍记得五年前,少主练习潜水闭息之术,他不懂,以为少主长时间不出水面是溺水了,显身跳下水去救人。他在水底看到少主一直往下沉,急忙游下去救人,却发现少主没反应,他那时功力不够没办法渡灵气,只能想到最简单的用口渡气…好不容易看到少主醒过来心里一喜,可还没缓过劲来,少主对着他就是一阵狂揍,小小的身子爆发力那么强,他差那么一点就被溺死在河底。
那天过后,少主竟找人把自己从暗处转到明处了,成了他的贴身侍卫,其中一条命令就是:没他的应允,任何人不得近他身;他那时可是对少主发了血誓的。之后的一切现在想起来就是一场梦。只不过不知道是恶梦还是美梦。
也许是想的出神,月七手中的动作都缓了许多,更别说看到躺着的某人手指动了,随时要醒过来的征兆。
叶清好不容易接受这个身体的记忆,震撼过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浑身疼痛难忍,尤其是后背和手臂,像似皮肤裂开洒了盐的感觉,还有全身有点黏糊糊的像是衣物都湿了,明显闻到一股血腥味。对了,记忆里的她最后是被人追杀,中了一箭。
叶清皱了皱眉头,这个身体的主人简直是不是人!她忘了自己现在就是她,别误会,叶清不是骂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而是感慨和疼惜。
记忆里的一切她都像是身处其境感同身受,面对事情发展成这样,她只有三个字:先活着!若不是她的自愈体质打从灵魂里印来的,恐怕她现在就是不死也得半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