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煌的大殿之上,煞爱利一袭金黄色长袍坐于宝座之上,各位大臣左右而席,几位长老分别坐在旁边。殿下,西古斐斯和修罗向煞爱利行礼,煞爱利抬手。
煞爱利微笑,斜眼却看着韦挲,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西古斐斯这么快就回诺亚来了?韦挲始终不敢看向煞爱利,他背脊发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西古斐斯会出现这里。
不过煞爱利还是十分理解西古斐斯地叹了口气,立刻恢复了微笑,说:“关于和伦甘一战,西古斐斯亲王,你做的很好。事情的始末吾已经从安什尔的报告里听说了,等到科左伊和伊瑟苏回来之后,再详细说明。你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吗?”
西古斐斯微笑,殿上是个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一笑可不是什么好事,煞爱利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忙说:“你先考虑好了再说!”
“我要娶修罗,国王,这是你想让我乖乖待在巫惟氻的条件。”
煞爱利不说话了,他紧紧握着拳头,这个条件还真是一针见血!连他半点想反驳的余地都没有了,不过,他身为国王可不是这样就简简单单让西古斐斯扯了他的面子的,“各位大臣觉得如何?”
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大家心里都有数,一位是尊贵的亲王殿下,一个却只是个女官,怎么说也都说不过去啊。但是西古斐斯和修罗的事情很多大臣都有耳闻,而且这位女官还参与了刚刚结束的和伦甘的战争,重要的是听说她功不可没。
一时间,年轻的臣子想说话的却觉得长辈还没开口自己就开口了不太好,年长的臣子左右为难。西古斐斯抓住修罗发凉的手,转头,微笑。
“有何不可?”大家的视线都转了过去,说话的人正是坐在长老席间的辛德多朗多,“我总是听我的女儿,也就是罗蒂扶塔拉王妃提起,修罗小姐是位不可多得的女子。美丽而聪慧,关键是,西古斐斯殿下钟情于她,而她对西古斐斯殿下也是真心真意。各位长老觉得呢?”
肯利提长老皱了皱眉头,说:“虽然两情相悦,但是西古斐斯殿下是高高在上的亲王,又是大将军,怎么能娶一位小小的女官?这有失国家身份,会让百姓瞧不起的。”
“非也非也!”坐在最旁边的一位长老摸着长长的胡子,轻轻咳嗽着。
“谷鹤德克长老常年不在诺亚,为何觉得非也?”
谷鹤德克眯着眼睛看向修罗,摇着头,说:“不是不配,也不是配不上,而是正巧就是她。”
大家都不知道他的意思,辛德多朗多又说:“谷鹤德克长老看人一向很准,我相信他的眼力。”
“这不是眼力不眼力的问题,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王室的婚礼!不可以这么草率!”肯利提激动地说。
“哈哈哈!”乌盖思诺特大笑起来,“你们都别吵了!西古斐斯殿下根本不会管我们说什么的!哈哈哈!”
西古斐斯轻笑,“还是叔叔了解我。”
“玊……”
“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声而已,至于你们同不同意都无所谓,反正我想国王肯定是会允许的。”
煞爱利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肯利提生气地说:“简直是胡闹!”
“好了肯利提长老,”辛德多朗多长老笑道,“如果让我来认修罗小姐作为女儿,你看如何?”
修罗惊讶万分,肯利提瞪着眼睛不说话,西古斐斯拉了拉修罗,修罗立刻跪了下来,“多谢辛德多朗多长老的美意,这是我的荣幸。不过,我想西古斐斯殿下更希望我没有任何背景地跟他在一起。”
辛德多朗多笑呵呵地站了起来,“快起来,真是个乖巧的孩子。肯利提长老啊,其实这有什么不好?和平的年代来了,不用和亲,不用政治婚姻,我多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我!”
“好了,”西古斐斯打断肯利提的话,向煞爱利问,“怎么样,国王?”
煞爱利换了个姿势,叹了口气,“哎,修罗早晚是你的,我就算不同意,无非就是组织她成为你的正妃而已,毫无意义。而且我早就想好了,作为这次的奖励,我允许修罗成为你的正妃。”
西古斐斯意料之中地鞠了个躬,“谢谢。”
修罗牵起裙子,屈身,“十分感谢您,国王陛下。”
晨议散去,修罗第一件事就是去后宫告诉罗蒂扶塔拉王妃这件事。而罗蒂扶塔拉一早就听昭麻说西古斐斯带着修罗回来了,便正后宫的凉亭里等着她。
修罗远远就看见罗蒂扶塔拉坐在凉亭里,她提着裙子走了过去,鞠躬,“罗蒂扶塔拉王妃,我回来了。”
罗蒂扶塔拉朝他招了招手,“过来,让我看看你。”
修罗坐在她旁边,她轻抚着修罗的脸颊,微笑着的脸上轻轻皱眉,说:“你瘦了,你吃苦了。”
“没有,我很高兴能够再见到你我尊贵的王妃。我有一个好消息要与你分享。”
“你说。”
“刚刚国王陛下同意了我和玊在一起!”
罗蒂扶塔拉看她笑得眉飞色舞的样子自己也很高兴,“让我来为你准备仪式好吗?”
“当然,十分感谢你,罗蒂扶塔拉王妃。”
“不,谢谢你,留住了西古斐斯。”
修罗微愣,甜甜地笑了起来。
约定的日子,这一天出奇阴着天,温度却格外的闷热。帕达礼一行人已经经过了巫惟氻,正在回来诺亚的路上。班尼达马河的河水今天有些沉闷,高高的祭祀坛的大殿之中,布禄已经在这里等候很久了。
当西古斐斯说要众人聚集在这里的时候,谷鹤德克就已经知道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他早早就来到这个空旷的大殿门口,祁托巨大的雕像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渐渐发出光芒。
走进大殿里,巨大的太阳之神的浮雕展现在眼前,坐在台阶上闭目养神的老人正是布禄。他慢慢走了过去,背着手,意味深长地说:“二十年了,从我们分别到现在,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
布禄睁开眼睛,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惊喜,他站起来走近谷鹤德克,“兄弟,你还没死,太好了!”
谷鹤德克摸着长长的胡子说:“非也啊,是你没死,我要死了岂不是很可惜?”
两个老人一时间有太多的话要说,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谷鹤德克叹了口气,说:“岁月流逝啊,我以为我会一辈子都守着这个秘密。没想到却到了要公开的时候,你能回来这里就说明,找到了是吗?”
布禄点了点头,“没错。”
“如果我猜的没错,她应该长得和那个男人一样。”
“你见到了?”
“呵呵,见到了。”
布禄低下头,百感交集。又过一个时辰,外面开始有动静,他们知道,该来的人来了。
谷鹤德克和布禄迎了出去,煞爱利的身后跟着十来个人正往这边走来。刚一进到大殿中,布禄和谷鹤德克纷纷跪下,额头挨着地面行此大礼。
布禄说:“罪臣布禄·向向岸布。”
谷鹤德克说:“罪臣谷·拉贝拉。”
他们一起说:“向您请罪,尊贵的国王陛下。”
其他几位长老听见布禄的名字纷纷探身向前,肯利提激动地说:“布禄你这是罪臣,怎么会出现在诺亚!你不是早就被前任王国陛下赐死了吗!”
谷张来回应说:“国王陛下,请降罪,您或许不知道,但是我放走了他。”
煞爱利一时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布禄这个名字的确是听说过,他说:“二位长老先请起来,把话说明白了,再请罪不迟。”
“是,国王陛下。”
“国王陛下,布禄他是我们国家罪大恶极的人!您不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煞爱利看向肯利提,说:“长老不需要生气,该怎么样,等我弄清一切再说。西古斐斯,你说的人就是他吗?”
西古斐斯已经牵着修罗进去了,“怎么样?看得见吗?”
修罗点了点头,“近处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远处还有些模糊,不过没关系,再过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那就好。”
她拉了拉西古斐斯,小声说:“国王陛下叫你呢。”
西古斐斯回头,语气一下子就变得平静起来,没有太多的感情,说:“嗯,他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煞爱利点了点头,罗蒂扶塔拉扶着他走到宝座前坐下,他抬了抬手,“大家都坐下吧。”
布禄转身过来,突然眼睛顿了一下,一直盯着上面,他激动地指着罗蒂扶塔拉,看衣装和发饰应该是一位王妃。他走上前去半跪下来,“哦,我美丽的王妃殿下,可否请您把您美丽的戒指让我看一眼?这对我来说十分的重要!”
罗蒂扶塔拉愣了愣看向煞爱利,煞爱利点了点头,她让昭麻把戒指递给布禄。谷鹤德克也凑来过来,他们惊讶不已,布禄又说:“这位善良的女官,能否请你去打一盆斑尼达马河的河水过来?”
昭麻点了点头,“是,我这就去。”
“记得在河水里放上班尼达马河便的泥土。”
“是。”
“怎么了?”煞爱利问。
布禄回答说:“陛下,请让我先确认一件事。请问这枚戒指,是卡碟门的宝石吗?”
“没错,那又怎么样?”
布禄激动地说:“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是如果是,我应该感谢伟大的太阳之神的指引,让我死了无憾了!”
好一会儿,昭麻终于回来了,谷鹤德克急忙拿过那盆水,布禄将戒指放于砂砾中,砂砾渐渐与水分开,水中似乎有红色的光点,一排奇妙的文字浮在水面上。
“没错!没错!”布禄大笑起来,“是撒切尔殿下的意识,让我终于找到了!”
煞爱利对这个词十分敏感,急忙问:“你说谁?撒切尔?”
布禄看向煞爱利,说:“没错。这个故事源于这枚戒指。”
谷鹤德克将戒指拿了出来,问:“罗蒂扶塔拉王妃,不知道这戒指您是从哪里得到的。”
“是我送的。”煞爱利说。
“那么国王陛下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煞爱利想也不想地说:“是从阿思亚身上搜到的。”
布禄和谷鹤德克对视一眼,辛德多朗多疑惑地说:“布禄长老,谷鹤德克长老,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当年除了我和谷鹤德克长老以外还有七位长老,”布禄叹了口气,开始说明,“我听说雅蒙长老竟然叛变了,最年轻的辛德多朗多长老当初被外派到多哈,还有三位已经过世了。那三位,两位分别是前任国王陛下的近臣,一位是前前任女皇陛下的近臣,那一位也就是我要说的这个故事的关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