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已直,酷暑总算消停了下来,入夜时渐渐起了些风。
这快大半年了,卿妍则是盛宠不断,足不出户的她早已成了众多后宫嫔妃心头记恨的对象,虽她足不出户,但宫中的奴婢出去时,总会听到些闲言碎语,说卿妍狐媚蛊惑住了皇上,独占盛宠云云之类的话。忠心的婢子自是心中不满他人这般议论自家主子,但又不能告知卿妍,更为了卿妍只好忍着不沾惹这些是非。
这日阮修容又命人来请卿妍一同小叙一番,说是皇上日日召卿妍陪驾许久不曾见卿妍,也不便登门拜访,只好派人来请。卿妍自是不知她究竟是何用意,量她此刻也不敢如何,既是小叙那也不便回绝了她,便答应了。
层层宫墙围绕住偌大的皇宫,碧瓦飞薨,富丽而堂皇的楼宇宫殿,象征着荣华富贵以及荣耀,是多少人所梦寐以求的。但在这里若学不会生存带来的则是受尽耻辱。
沿着皇宫里的幽幽长径,只见阮修容一路与卿妍闲谈,直至阮修容将她领到一座宫门口。
此处位置幽僻,且与卿妍的寝宫在反向之处,卿妍鲜少来此,自然也不认得此处是何处,又有何人居住。
只见宫门上的那块宽宽扁扁的木匾上苍劲有力并且安静地落着三字——庆延宫。此处无人看守,甚是荒凉。
阮修容细葱般纤长的手指轻轻推开宫门,对身后众人道:“卿姬且随本宫进去,其余人等在外等候。”
随即阮修容转脸对身旁的卿妍做了一个不知用意的笑。
卿妍且随她进去,宫内却比宫外更加荒凉无比,庭院内满院的落木之花许久未有人打扫,一层一层堆积在地面上,层层落叶相互枕藉,一脚踏上去松松软软似软云,却听出声声脆香,踏上去的是满院的萧瑟苍凉。
阮修容反问道:“宝林妹妹可知此处主宫是何人居住?”
卿妍不知,摇了摇头。
阮修容端庄淡笑道:“此处乃庆延宫,主宫住的女子姓嬴名取单字陈,乃是当今圣上的生母,当年的嬴皇后。”
幼时未入宫前,确实听闻过这位皇后的名讳,只不过对她谈不上了解。只听见人人都在传她生得似天仙,性情柔如水,深得先帝宠爱,只是年纪轻轻的她生下了皇子后本应安安生生当这个一国之母,不知后来她无端被安了个什么罪名被刺死了。此刻卿妍更不知晓,为何堂堂一位皇后为何会住在这僻远的庆延宫,而不是搬入皇后真正该居住的长乐宫。
阮修容淡淡道:“也罢,你入宫之时年纪尚小,自然也懂得宫里这些事情。”
据说,当年先帝亦是位仪表堂堂且生得极俊的一位君主,只是登基数年却未曾立后,朝中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每位大臣都想把自家女儿送上龙榻上,万一被陛下看上立了皇后……心中的小算盘打的贼响。而先太后却认为,皇后必定要从自己娘家里挑,亦是为了巩固娘家势力辅佐皇帝,于是便相中了待嫁闺中且比先帝小了十岁的嬴陈。嬴陈皇后乃是先帝的远房小表妹,与她素未谋面先帝却对貌若天仙的她一见倾心,二人站在一起可谓郎才女貌。生来喜欢清净的嬴陈初入宫中住的便是庆延宫,先帝每每退了朝边往那出跑,从白日陪着她到夜里,待她安心睡下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于是他们顺利的大婚了。
由于嬴陈喜欢住在庆延宫不愿搬走,所以先帝亦没有强迫她,仍让她继续居于此处。一年时间内,嬴陈日日受先帝的恩宠,那一年里先帝日日跑到嬴陈宫中陪伴她花前月下,过着自己的小日子,果不其然第二年嬴陈就为他诞下了一位皇子,先帝亲自取名为凤北麟。
连连三年,直至凤北麟两岁之时先帝,仍日日独宠恩宠嬴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