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四季不分明,乌兰总觉得,自从搬到这里之后,院子里就一直开放着各种各样的花朵。这一种谢了,那一种又活泼泼的开放,一轮接着一轮。
在北地苦寒之中受过苦的人,格外珍惜温暖的气候。乌兰将大把精力花在照顾植株上面,看它们开得好,她沉闷已久的心也会愉悦起来。
彼时她正在给几株曼陀罗浇水。
曼陀罗有毒,但花朵却异常美丽。乌兰种的这几株开淡紫色的花,六芒星形状,花瓣边缘像少女裙裾一样妖冶展开。
她的白衫陷在一丛绿叶中,晨光之下,素淡容颜被花朵晕染出淡紫的光芒。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乌兰没有回头,继续给几片叶子清理灰尘。一生那么长,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度过,一下一下慢慢给叶子擦拭尘土,她做的津津有味,专心致志。
许久未听见脚步响,她轻轻的问了一句:“怎么不进门?”
她以为是温凉渊出门归来。
还是没有动静。
是风吹开了门么?她终于停下手来,疑惑的回头去望。
这一望,几乎惊飞了三魂七魄。
层层叠叠的葛藤绕满竹篱,那一片绿意有铺天盖地的气势。
绿色之中,木板门前,立着乌兰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布赫……”她难以置信。
他的眸子依然那样暗沉,幽深,炯炯的望着她。
他只说了五个字:我来带你走。
说的轻松,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乌兰没有别的选择。
乌兰的眉头皱起来,越皱越紧。
“死都逃不过你么?莫非,这次真的要死了才行?”
温凉渊在此时归来,手中提着集市上新买的花株。见到布赫,他的脸上写满震惊。
布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目光重新转回到乌兰身上:“立刻起程吧。”
院外有他的马车,外头看起来不起眼,里面却奢华,是他千里迢迢弄来专门接乌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