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就快被处死了吗?”乌兰如实相告。她看得出来,眼前的女人此时心智怕是比以前还要坚强,并不需要任何怜悯。
二夫人缓缓眨眼,咧嘴笑了。
她早已不知道生死有何区别界限。
“有何未了的心愿?”乌兰问。
二夫人闭上眼睛睡觉,不再理她。乌兰看着她凌乱脏污的长发间那坦然平静的神情,缓缓道:“祝你下世幸福。”
转身离去,牢门铁锁发出刺耳的响声。
迎面看见手提食盒的三夫人。
“原来你也在这里。”王府大火,死了大批奴仆,主子们倒是都还活着。
三夫人看了看乌兰的盛装,笑道:“来炫耀胜利?劝你一句,放过将死之人吧,算是积德行善。”
乌兰道:“我没那么无聊。你可知她因何而死?”
“该死就逃不过,何须问缘由。”三夫人在这事上倒是看得透,“譬如我从大火中救出她的时候,哪里知道她其实活不了多久。”
何须问缘由,乌兰略有所动。
“你打算在布赫这里度过余生?”分别时候,乌兰又问。
“不然还能如何?”三夫人眼中淡漠,走进牢房。
乌兰回头看她细心照顾二夫人用饭,轻轻笑了。
不然还能如何?世上许多事,原来都经不起这一问。
以往不管如何,二夫人总是照料过三夫人,如今她在还往日的恩。等这一切平复之后,她将在布赫庇护下安然过日子,恩仇一律付云烟,不管她此时对布赫的爱恨如何微妙,都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那是她能想到的最好归宿。
乌兰举步离开,琉璃提灯将人影拉得好长好长,她的大红长裙在幽暗甬道中格外刺目。
当一切尘埃落定,她的归宿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