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重回大帐宴席时,她已经洗去泪痕重新上妆,谁料阿尔多还是知道了。
她暗自庆幸自己和泰格做戏周全,看来身边还是有多嘴的人——是无心多嘴的人倒也罢了,就怕是有心的耳目。
乌兰见阿尔多问出来,料想他早晚也会知道自己和泰格的会面,说不定已经知道了呢,于是便说:“昨夜出去散一会,碰见滕江大人的手下了,就是一直跟在滕江大人身边的那个,叫泰格是吗?”
阿尔多“恩”了一声,又问:“他竟敢把你惹哭?”
乌兰叹口气:“不是他惹的,是我自己伤心。”
阿尔多支起身子,皱眉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伤心?”
乌兰侧目看他,正好看到他耳后的天容穴。她的目光不禁一路而下,落到他的胸口。
颈后天容,胸口灵墟,还有掌中鱼际。
她曾无数次演练过如何借机按住这三个穴位,如何拿捏力度而不被他察觉。
昨夜她做到了。
第一杯花瓣酒下肚,她食指点在他颈间。
第二杯,她点在他的胸口。
第三杯,在手掌。
恰到好处,不露痕迹。
袖间特制麝香为引,夹了药材的漫天花雨是铺垫,画龙点睛便是那三道穴位。
她在温凉渊种类繁多的医术古籍中发现这个奇怪的方子,普普通通的花卉组合,辅以几味草药,便是慢性致人昏睡,然后慢慢昏睡致死的毒法。方子虽毒,受者却不会有中毒迹象,这是改变人体经络血气运行的方子,是无形无影的毒药。
原方需要每天连续服药,七七四十九天不能断。但她加上药引和特别的推穴手法,尽早激发药性,并将药力聚集在体内防止流失,将时间缩短到三天。三天中只要连续推穴,便可达到原方的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