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宁静的村庄,一个整洁的小院。
一匹浑身是血的红马冲入,打破了原本的和谐。
“有人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内响起,脚步声也随即传来。
“咦——”一名青年男子扶着老者出了屋,看见地上躺着一匹红马,红马驮着一个婴儿,大感惊讶。
青年男子腰间绑着一个酒葫芦,酒葫芦虽然不见得有多么珍贵,但被包养得锃亮,可见主人对酒葫芦,更恰切地说是对酒的热爱。
赤虎作为通灵之马,看见有人出来,扭过马头向背部点了点,马头回过来时眼睛盯着老者,露出哀求的神色,然后沉沉闭上。
老者看了一眼青年男子,青年男子走上前去,把婴儿抱了出来,“师父,你看这好像是一封信。”青年男子一手抱着婴儿,一手将信件递给老者。
老者赶忙打开,看了半晌,连忙说道:“快,准备医具,我要救活这匹马。”
“师父,可是这匹马明显就已经死了。”老者的语气略带急促。
“快点!我让你干什么就别磨蹭!”在“师父”的威严下,青年男子虽然不大情愿,但还是不得不按照老者的话去做。
老者行动不便的腿脚突然变得灵活起来,大踏步走到赤虎旁边,蹲下后打开医药箱,摸出十几根长达七寸的银针,分别插入赤虎身上的各个穴位,双掌运气,拍在了赤虎身上,十八根银针被真气挤出,针尖处还有着黑色的血液。
赤虎身体一顿抽搐,犹如已经活了一般,吐出一口黑紫色的淤血,然后再度倒下。
“竟然是魔族之人。”老者眉头一皱,拿出一个瓷瓶,拔出瓶塞,将止血回春药洒在了赤虎身上,然后将功力不断拍入赤虎体内,尝试着呼唤赤虎体内残余的生机。
青年男子看见了这辈子最为奇异的事情,一匹已经断了气的死马,竟然在师父的医术下起死回生,睁开了一下眼睛,然后由于力竭无力睁开,中年男子从远处已经可以感受到赤虎马的体内已经有了生机,尽管只有丝毫,但和死亡时完全两种概念啊!
“怎么可能?”青年男子目瞪口呆地问向师傅。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原因嘛,你猜猜看。”老者身为一代名医,在授人医术上也是有方法的,一直讲究实践创造理论,故没有直接说出答案。
不可能啊!好歹自己也跟了师父学医二十多年,从五岁到现在的二十八岁,每天都沉浸在医术的研究中,最基本的医理还是懂的。任何情况下如果一种生物已经咽了气,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治活的。所谓的起死回生,也只是通过医术和药物治疗极其严重的伤势,究其根本,只是唤醒生物本体内的生机而已。除非……除非伤者不是一种生物。
“难不成,这匹马不是生物?”青年男子猜到,可是这个想法让自己都不得不莞尔一笑。
“此言差矣,”老者摇了摇头,但也没有因为青年男子的错误答案而生气,仿佛早就知道徒弟无法猜出正确答案,“佗儿啊,但凡生存于人世的万物,尽皆生灵,既为生灵,即为生物,纵使功力无边,也无法改变自己是生物的事实,当然,如果功力真的达到了通天之境,再进一步的话可能就可以突破了生物的范畴,只是这样的话,就无法停留于这个位面了,毕竟,你我所处的位面只是生物所处的位面,不是生物的话,自然无法存在于这个位面了。”
青年男子用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睛看着老者,等待着老者的进一步解答。
“华佗——”
“徒弟在!”
“我问你,如果现在不让你呼吸,你能坚持多长时间?”
华佗略加思索,答道:“凭我现在这点修为,能坚持个一炷香就算不错了,一些真正的高手应该能坚持个把时辰,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应该能够完全使自己体内的生机内敛,等时间到了的时候再重新唤醒。”
老者点了点头,扬了扬手中的信件,道:“没错,这匹马名曰赤虎,不只是一匹普通的千里马,更是一匹通灵之马,是圣族族长司复沉为圣子驯服,此马出生不过一年,已经有了一定修炼武道的根基,作为通灵之马,它对生物本身的构造与特性相当了解。看样子,它应该是被魔道之人追杀,为了避免魔道之人发现踪迹,特意暂时断绝体内生机,隐藏自身的气息。但是在途中仍然被发现,不知道怎么逃了出来,可依然受伤,无法重新唤醒生机。”
“师父医术通天,就是死马也可以当成活马医治,不愧为圣医。”华佗终于知道自己与师父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但越是如此,也就愈发感觉到自己还能跟师父所学的还有许多,恭敬地说道:“那婴儿和这匹马如何处理?”
“对了,圣子还没有名字,应该起个吉利点的,也能预示圣子以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恩,死马当成活马医,就叫他司马懿吧。”被华佗称为“圣医”的老者沉吟道:“佗儿,这可是圣族圣子,不出意外的话将会继承圣族族长之位,现在你要好好照顾他,当他年龄允许时,交给他圣族的功力运转线路。这匹马嘛,牵到马厩里,以后每天带着圣子骑马半个时辰,当圣子可以自己骑马时就让他自己骑。”
“是,弟子明白!”华佗干脆利落地回答。
吩咐的差不多了,圣医拄着一根拐杖,一个人走进屋内,留下华佗自己处理圣子和赤虎。
拿出一块纱布,拧开腰间的酒葫芦,将酒倒出,浸湿纱布。
很多人都认为华佗有些不务正业,作为一名红遍京城的医师,竟然走到哪里都带上一个酒葫芦,想必是嗜酒如命了。只有华佗自己和少数几个人知道,华佗随身带着白酒,绝非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只是因为白酒消毒,对伤口的处理有很大的好处。
用纱布将赤虎身上的最有伤口擦了一遍,华佗自言自语地解闷:“你们两个,好好的马偏偏叫作赤虎,倒也真是一个虎痴,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锋利的虎齿,好好的人竟然也要叫司马懿,意思是为了让马起死回生,哈哈,倒也真是有趣得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