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君回到位于B市的公寓,又一天过去,找人的事情仍旧一筹莫展,白天他去了以前两人常光顾的咖啡厅、餐厅和书吧,可是熟人一大堆,没有一个人见过她,还有不明真相的询问他为什么没带漂亮小女友来,早几年她的率真甜美给不少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这三年里她几乎没什么变化,如果她来过,他不认为这些人会认不出她。
夜里他坐沙发上看一部动画片,是彭昱哲告诉他的,梦溪留给他的卡纸上那句话,是一部叫《是借东西的小人阿莉埃蒂》的动画片的台词,他举着啤酒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也没能猜透她写下那句话的潜台词到底是什么,动画故事本是好的,可是她为什么不按剧本来,为什么不声不响的走掉了。
夜半更深露重,也不知是酒精的缘故,还是寻觅奔波累的,于知君竟然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咚咚咚”敲门声打扰了浅眠的人,他翻身坐起来,找遥控,动画片还在播,光影印在脸上,五彩斑斓,刺眼的很。
敲门声更急促,于知君不耐烦的走到门口,哗啦拉开安全门,已经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催命啊?!”
门口的人闻到他一身酒气,也没好气,斜睨道:“还活着呢?”
“活的很好!”于知君随手拧开外面的铁栅栏门,把人放进来。
那人进来随手摔上门,于知君看都不看他,兀自回了沙发里。来人踢开地上的酒瓶,找了一个单人沙发坐的离他远一点。
于知君瞥一眼他,“是什么大事惊动了珈少,居然亲自登门。”
欧阳珈眯眼,“看看这一屋子狼藉,怎么,借酒消愁吗?你也尝到莫名被人抛弃的滋味了?”
此话一出非同寻常,于知君顿时警惕起来,一翻身拽住了欧阳珈的衣领“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呢?我就不懂。那个女的有什么好?”欧阳珈也不挣脱,只瞪着眼前气急败坏的男人,问出一直无解的问题。
“轮不到你管。”于知君松开他,坐到了沙发另一边,开了一罐啤酒放到欧阳珈面前“不喝就滚。”
欧阳珈目不斜视的盯牢他一连串动作,淡然开口“我从来不想管。我原本在欧洲拍戏,是你父亲非要紧急召唤我回来,就为了给你递这玩意儿。”
于知君瞟一眼欧阳摔在茶几上的东西,又是一张卡纸,他现在简直恨透了这玩意儿,“你拿回去还给他。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完全可以拒绝他。”
“我不是个忘本的人。”欧阳珈看着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眸深似海。
于知君把卡纸撕成碎片,揉成一团一个抛物线利落的丢进了垃圾桶。
“真是知子莫若父。”欧阳珈见状不怒反笑,又从上衣兜里掏出了另两张卡纸晃了晃,丢下一句“知君,我很想表现的大方一点,可看你这幅样子,我还是做不到。”把东西装回了口袋里转身走了。
于知君醉眼迷离的看着欧阳离去的身影,倚在沙发背想了一会儿,急忙俯身把刚刚那团纸捡起来,一点点拼凑,终于看到上面写了三个字:竹秀路。那么另外两张卡片是什么线索?这个欧阳珈,这么多年了,就是见不得他好。
天刚亮,于知君就收拾妥当驱车赶往竹秀路。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没问过梦溪的家庭地址,一来是没有那个打算深入了解,二来她那时候是住校,又鲜少叫他接送,因而他也并未留意。
直到分开那晚,于映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说她不是他该招惹的人,他才知道原来梦溪有那样显赫的家世。这之前,他只知道她与顾君羡打得火热,顾君羡那个圈子的多半是些富家纨绔子弟,而这种富裕家庭出来的孩子多半趾高气昂,有种让人讨厌的精明早熟,但往往因为涉世未深,很好得手。
他当时就是基于这样卑劣的想法,故意接近杨梦溪,也很快如愿得到了她的爱恋、她的身体。
可是那小姑娘呆在他身边愈久他愈觉得自己错下了判断,她几乎全部心思都用在他心上,娇蛮与率真浑然一体,处事方面又落落大方,很懂得分寸,家教良好。他永远记得她红着眼睛拿着那份文件质问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