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彭昱哲白天没有班,得以过来悉心照顾,他大概猜到了乔琳已经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了梦溪,所以不再那么左躲右闪的客套,“辛苦你了,溪溪,今天我来照顾她就行。”
梦溪看一眼乔琳,她回她以微笑表示自己很OK,梦溪想这一对之间应该有很多事情需要沟通和解决,她得给他们空间。于是叮嘱乔琳注意休息后,她走出了病房。
公司那边原本是连着请了两天假,这样一来,她不需要陪着乔琳了,反而平白多出来独处的时间。梦溪走在医院的公园里,看到不少人在散步,早晨清冽的香草味和温暖的阳光在这里显得格外的珍稀,大概是医院的气氛总是太压抑了吧。她路过专门给病人们做复健的设施区,看到一个年轻人正丢开拐杖吃力的握住双杠,企图往前迈步,她不由得停下来,和那位年轻人的护工一起,站在后面看了好一会儿。年轻人大概伤的太重,每走一步都十分吃力,不过一米半远就支撑不住险先摔倒,幸亏护工及时上前扶住了他。那两人似乎都发现了驻足观望的梦溪,同时看向她这边,她不好意思的避开快步离开那里。
出了医院大门,刚刚那一幕依然印在脑海里。她不得不承认,方才她联想到了于知君,那场洪水带给他的后遗症到底是什么,他说他在冷水里泡了3个小时,后来还发高烧,胳膊也脱臼了,但那天她着实被他气得不轻,就什么都没问,再往后两人见面都是不断地争执,根本没有闲暇关心他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正想着,她听到喇叭声,急忙抬头,看到不远处倚着车门的于知君。不禁微讶,闭了下眼又快速挣开,才发现真是那人。
此时再想避开显然已经来不及,梦溪索性迎上去,正好有事想找他,于是大步走到他车边。
“梦溪,早。”他似乎精神不错,和梦溪熬夜又早起的照顾乔琳后的疲沓比起来,他完全不见半分疲态。
“早。你的车拖回来了?”梦溪瞟一眼他身后的黑色汽车。
“没有,那辆已经报废了。又买了一辆一样的,开习惯了。”于知君打开车门,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还真是念旧。”梦溪忍不住接话,语气里嘲讽的意味居多。
没想到于知君也不恼,把手搁在车门顶上护着“上车吧,带你去豆腐坊吃早饭。”
“我请你。前面那条街右转往西开800米就到。”梦溪边说边委身坐进了副驾驶。
于知君启唇微笑,绕到另一边坐进去,发动了汽车。
到了豆腐坊,服务员拿了自选单过来,梦溪递给于知君叫他自己选,不料他低头兀自划了几下,就把单子交给了服务员,“就这些吧,两个人足够了。”
梦溪蹙眉,但没发表什么意见。
于知君好笑的看着她,“怎么突然这么好相予,说吧,有什么想问的?”
见他一副我早知道的样子,梦溪虽然有些气恼,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很了解她。于是开门见山,“你早就看出来乔琳和彭昱哲不对劲了吗?”
“大概一个多月前,我在酒吧碰到他们一次,好像是因为什么事情起了争执,吵得很凶,后来又开车一起走了。”
“那乔琳怀孕的事?”
“是我的推测,我本来以为那个彭医生又是你的某个追求者,就…”他顿了一下,声音明显低了几分,“查了查。”
“你就知道查。”梦溪果然对他这种行径咬牙切齿。
“梦溪,你就不能不要纠结这个问题吗,如果你不刨根问底,我什么都不会说。或者我完全可以编一套别的说辞来证明自己的无辜。”
“抱歉,你继续。”梦溪被他反驳的住了嘴。
“没什么可说的了。既然是别人的事,我不在意。”于知君拉开桌子侧面的抽屉,取出备用的碗筷和勺子,帮两人摆好。
梦溪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时间气氛冷凝,她觉得特别不适应,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堵她的话头。她拿起一块餐巾纸,无聊的用食指推着它打转,于知君果真不再说话,而是看着窗外,似乎耐心的等着点的早饭盛上来。但相比起来,他要悠然自在的多,梦溪抬眼看一看他俊挺的侧脸,心中义愤难平,却又找不出什么理由责备对方。她一向知道,他不愿意的时候,别人很难指使得动。
把餐巾纸一点点收紧在手里团成团,梦溪看着他倨傲的下巴,不情不愿的说“关于乔琳的病,昨晚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于知君把视线收回来看向她,梦溪急忙低下头,他微不可查的叹息,“我也是听到她和彭医生在病房里讲话才知道。当然让你离开你的好朋友这种话,以我现在的立场,确实是逾矩了,该道歉的人是我。”
梦溪心中一凛,把头垂的更低,感觉这微妙的气氛,与重逢以来一直的针锋相对差距甚远,她很没用,有些招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