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曾经和于知君约会谈心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曝露出来的秘密,也成了她彻底和于知君分开的导火索。
梦溪坐在出租车里,眼神茫然的盯着倒退的街景,脑海中一片空白。她想她应该给于知君回个电话,可是说什么呢?她完全没了方向和想法,也许她该先回到家里,等着他。她不该这样怀疑他,她是爱他的,怎么能轻易站到他的对面去。
到了楼下,她匆匆丢了一张百元大钞给司机,就跑上了楼,掏出钥匙试了几次才顺利打开门,一步踏进去,映照在实木地板上的光亮几乎刺痛了她的眼。屋子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变,她买的舒服的抱枕摆在那张长沙发上,于知君常看的杂志摞在茶几边略微有些零乱,还有他们的情侣马克杯,一黑一白正紧紧的挨在一起。
梦溪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她只是下楼倒了个垃圾,并没有去学校,也没有见过顾君羡。不然她都出门这么半天了,尼奇都没有冲出来欢迎她的回归。她关上房门,脱力的靠在门板后,继续打量屋子里的一切。目光扫过书房,她一个激灵,响起顾君羡提到的计划书三个字,她扔下背包疾步冲进了书房。
平时于知君的书房都是由她整理,可是她那时候只是个学生,心思单纯,更对商场的事情不感兴趣,何况也完全没料到,他姓于,会和顾君羡有什么关系。虽然偶尔帮于知君整理文档,大致能猜到他做的是传媒行业,但他经营的那间也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司,怎么能和业界翘楚,商业巨擘汉天存在竞争关系呢?
“那后来呢?你在书房找到那份计划书了吗?”乔琳好奇。
梦溪已经把前因陈述,也只好连接下来的事情也一并告诉好友,不然她今天很难抒发胸中的浊气,“没费什么劲儿就找到了。不知道是他忘了收起来还是怎么,反正顾君羡说的确实是事实。”
“那你跟于知君确认过吗?”乔琳再问。
“当然。真相,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隐瞒和忽视就永埋地下,它总会出现的。”梦溪
感慨“我觉得自己当时又傻又蠢,才会跑去质问他。结果得到了什么?”
“于知君说了什么?”
“他问我,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梦溪永远记得他平静的反问,脸上的表情、话语间的情绪都在显示着他的波澜不惊。“真相的意义是我们永远的分开。过往三年多只要我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好绝望,我们在一起那么久,原来都是我的独角戏。”
“那计划书呢?”乔琳不依不饶的问。
梦溪看了那些商业计划步步为营,周密布局,每一招都直指要害,只觉得心惊肉跳,好在在阅读过程中慢慢找回了理智,赶在于知君下班回来前,迅速把文件拍照发给了顾君羡。
“你可真有闲心。”乔琳对梦溪的选择感到困惑,“你爱的人明明是于知君,却因为顾君羡的几句话就选择帮他。况且你只凭他一家之言就做了决定,而不是先听听于知君的解释,还有,你不是恨他们家族的事把你卷进来吗,为什么你自己还主动参与呢。”
“我,我当时…”梦溪语塞。她想起于知君在天台的质问:梦溪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择。“乔琳。这就是我的困扰,说实话,我后来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对的,有时候又怀疑我这样其实是害了于知君,口口声声我爱他,可是我真的爱他吗?可当我去问他,他什么都没有说,然后就走了,再也没回来也没联络。我们分开,没有人说分手,好像就那样,原本亲密到同床共枕的两个人突然间形同陌路,然后他人间蒸发了一样,退出我的生活。”
“你是抱着否定他的观点去质问和验证。”乔琳叹气,说出自己的判断“如果他是这样一个骄傲的人,这件事,你大概真的做错了,溪溪。”
“他确实欺骗了我!我最恨别人说谎。”
“你到底是恨他利用你,还是恨他骗你,这是不一样的。你和他谈的是感情,看中的是人,他和顾氏父子的内斗,是他的私事。如果是利用,那个阿天不是更合适的人选吗,她才是顾君羡的正牌女友,而且你也说了他们已经要订婚了,他抢走阿天才是对顾君羡的最大打击吧…想过没有,如果是于知君清口跟你说那个所谓的真相,你怎么应对。”乔琳冷静的分析。
“我作为当事人没有权力知道吗?”
“你不要答非所问。权力你有,但施予权力的人不同,你的立场和态度变了。而你的应急反应是相信顾君羡,恰恰证明了你爱的是于知君而不是你的初恋小男友。”
梦溪缄默。乔琳继续“女人都是这样的,你早就因为一些小事对于知君有疑惑,但是你像个爱糖果的孩子,他带你出行、贴心的陪伴掩盖了你的不安,可一旦顾君羡出现,这个你曾经信任,许久不联络的人,突然道处一个真相,你不信才怪,这也是女人的本能,爱之深责之切。”
“于知君,他说,他给过我选择的机会…”梦溪喃喃“但事到如今,我不想再纠结下去。我常常祈祷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没有遇见他们两兄弟,没有这么多爱恨痴缠,我自己好好地过自己的生活就好。”。
“溪溪。你这么说是在逃避。其实,你的恨并没有抵消掉对他的爱,从你们重逢后你一系列的反常我能感觉到。但无论是装作不知真相,稀里糊涂的过一生的幻想,还是挥泪斩情丝,不过说明你始终在意的是于知君,对他抱有期待。他的平静回应让你失望,你对自己这种期待也感到失望。”
梦溪心中所想被好友一语道破,“乔琳,你有时候理智的真叫我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