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溪不经意的动作抹去眼角的湿意，面对着乔琳躺好，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那就再聊一个小时，之后你必须睡觉了。不然彭大夫巡房结束过来问责，我可没办法应付。”
“你能不能不提彭昱哲!”乔琳在卧谈一开始就被梦溪给气到了。
“为什么？你不是说要回味大学时光吗？他不是你的大学死党吗？”梦溪连珠炮似地问，其实心中暗笑，很期待乔琳的回答。
“大学时候我们确实很要好啊，可现在…一切都变了。”乔琳的表情有些怅然，她盯住对面好友的脸，“说真的你到底觉得彭昱哲怎么样啊？之前我一直很想撮合你们，谁知道你还有个藕断丝连的前任，保密工作还做的那么好。”
“你怪我吗？”梦溪轻声问。
“每个人都有秘密啊，我也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你。我交朋友，不求这方面的公平。”
梦溪觉得乔琳说这话的时候简直像个会发光的小天使，她原本想依着乔琳的个性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况且那次于知君跟到她家里强吻她，被乔琳撞到，当时她反应那么激烈。可事实上乔琳后来自己调节好了，不追问打探她的秘密，只偶尔调侃，或者出谋划策，像每个闺蜜会做的那样。“我也不求。我们这样相处就挺好的。”梦溪应答，“彭昱哲、他也挺好的，长相帅气，年纪轻轻就当了主治医师，有房有车。”
“还有一大票美丽妖娆的小护士呢。”乔琳补充。
“喂~！乔，你不是在吃醋吧。”梦溪打趣。
“扯淡！我吃的哪门子醋，不信你去瞧瞧，整个附院有哪个小护士比我更标致漂亮？”乔琳忍不住嚷嚷，在自己的脸上比划起来。
梦溪把食指贴到唇上，“嘘…”看到乔琳着急辩解，会心一笑，“你就不怕小护士们组团来找你决斗吗？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要注意克制情绪，我和你都知道啊，那些狂蜂浪蝶再厉害，彭大夫还是只钟情你一个。”
乔琳被梦溪嘘了一声，果然安静下来“说真的，我还真不知道。”经梦溪一提醒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就明显的感觉到小腹坠的慌，所以翻个身平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继续说“以前我们在一块儿玩儿的时候，你也见过吧，真是称兄道弟，不分性别的。打打闹闹这么多年也走过来了，也许我毕竟是个女的，有些第六感吧，其实，我一直能感觉到他在我身边，但我想我不会和他谈感情，一方面我已经有了梁屹，另一方面，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友谊，彭昱哲，他呢，总是没个正行，过往也没有什么暧昧的表达、逾矩的行为一类。虽然梁屹一直忌惮他的存在，但我始终觉得是梁屹多想了。现在看来，大概是我太贪心了吧。”
“那他呢，他对梁屹是什么态度？”梦溪好奇，乔琳的描述和自己亲眼看到的并不太一致，她也想知道答案，想帮好友分析一下。
“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都是梁屹来找我，然后和几个朋友约出去一起吃饭唱歌，一般都是八九个人混在一起，去之前我都嘱咐过梁屹好好表现，所以并没有什么直接冲突。”
“那这样说的话，只有两种可能了，一种是彭昱哲他本身藏得深，另外一种就是他是最近才正视自己对你的感情，并非什么哥们死党一类，而是男人对女人的渴望。”
“那你觉得他是哪一种？”乔琳反问，把选择权丢给了梦溪。
梦溪脑海里迅速闪过以前三个人偶尔聚会聊天的一些细节，他点的全是乔琳爱吃的菜，告诉她们哪个商场的女装又有了新货，还有乔琳深夜醉酒那回，她叫彭昱哲一起找人，送她俩回家后，乔琳说谢谢他，他回答：等你结婚的时候多包点喜糖就是。可话语里的冰冷是拒人千里之外的，而那次乔琳之所以买醉，是因为父母不同意的关系，和梁屹大吵一架。“大概是前一种吧。”
“为什么？”
“因为爱一个人会有千百面，因着对方的喜怒哀乐而转换情绪，但不爱…就只有一面。”
乔琳吸了口凉气，感觉鸡皮疙瘩在次第生长，“哪一面？”
“无动于衷。”梦溪艰难的吐出这四个字，鼻子又开始发酸。
乔琳静默一阵子，才开口斟酌着提问，“按这个逻辑，那你现在是、不爱于知君了吗？”
梦溪张了张嘴，感觉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嗓子大约是被泪糊住了。
“溪溪我不是指责你，但感情不是简单的选择题，A或者B就行。”乔琳是见过听到于知君下落不明、可能有生命危险时候，梦溪的表情和反应的，恋爱过的人最能体会，所以她完全知道这个爱或不爱问题的答案，可是她亦知道感情的事最是冷暖自知，别人的话都不管用的。她拾起自己落在枕边的一缕头发端详着，“也许彭昱哲说的对，我们都应该认清基本的事实。”
梦溪继续不说话，乔琳只好再追加“这样不耽误自己，也省得耽误别人，人生苦短。不是吗？”
“你根本就不懂，我和于知君，跟你们不一样。”
“那你说啊，你每次都这样遮遮掩掩，我也很想帮你，可是面对你的欲言又止我无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