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伯鸣是于映从前的同事,有几次于知君到于映的学校去接她下班,碰到过他,那时候韩伯鸣刚考入学校,被安排在财务部当个小职员,跟着于映做账,偶尔给大一新入学的学生们讲讲会计学基础,听于映说是家里的安排,这个年轻人本身并不乐见这份工作,“能力是有的,但态度总说不上端正。倒和你有点像。”
“妈,你这是在笑话我吗?”
“客观评价罢了。不过你倒是可以和他多接触一点,你的朋友太少了。”
于知君失笑:“妈你现在才开始操心我结交什么样的朋友,是不是太晚了?”
“以前我就是太纵容你了,才会让你作出那些混事。”
于知君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事,缄口不言。
于映叹了口气,再次重复那一套说辞“知君,罢手吧,不要等以后才后悔。”
于知君不免生气,压抑着怒火“我不会后悔。你不是已经决定到瑞士去?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就当眼不见心不烦吧。”
这大概是成年以后,他对母亲于映说的最重的一句话。说完,他去看于映的脸,她面无表情,继而平静的收拾起碗筷,走近了厨房。于知君在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但他只是后悔如此的态度同母亲讲话,并不后悔正在做的事。
于映走之前,同事们为她开了一个小型的欢送会,韩伯鸣也列席参加,于知君见他懒洋洋的靠在沙发里,就走过去同他攀谈。很快两人就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演艺公司的事情失败告终,又和杨梦溪吵架分开,他住在酒店,诸事缠身心情不甚好,一个人喝了许多天闷酒,直到在常去的酒吧再次碰到韩伯鸣,他收留了于知君到他租住的公寓去,并告诉他自己已经从学校辞职,正在寻觅新的工作机会,也许做生意更适合他,但家里并不支持。
于知君听罢,信誓旦旦:“我有资金,你有资源,这就够了。”
韩伯鸣哂笑:“看来你真是醉得不轻。早前我听你母亲说起过你的事…”他点到即止,于知君就算醉酒也晓得他的潜台词,在学校里,几乎人人都知道于映和本市最大的娱乐帝国的掌权者顾石奇的关系。只是大家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并不会过多谈论是非。
“我突然觉得没意思了。”于知君从韩伯鸣舒适的沙发上坐起来,一口饮尽他泡给他的乌龙茶,颇具江湖气地喊“你我二人联手怎么样,要干就干票大的。”
韩伯鸣面对他的激情澎湃却装起了斯文:“金戈铁马戎装在身那可不是我的强项,你要是打算做,我可以帮你打打下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但被家里说游手好闲就不好了。”
合作的事情在还算愉快的氛围下敲定,于知君很快着手注册君信公司,接洽业务,韩伯鸣果真像他说的那样,开始帮他。由此两人算是熟识起来,于知君发现他不是个入世的人,甚至在公司成立后主动给自己印了一盒名片,上书君信商贸公司总经理助理字样。
不过,像小如说的,韩伯鸣在商场上的手段,早已令众多前辈折服,同行中闻风散胆者众。于韩二人通力协作,君信很快在业界崭露头角,一年后业务范围扩大了三倍,员工也从原来的两人增加到三十人,现在已经有超过两百人,设立了两家分公司。不过他向来不喜应酬,这些场合多半是由于知君出面,因而韩伯鸣又多了个绰号“鬼面伯”。其实于知君很了解这位朋友,一方面是家里的原因,另一方面是韩伯鸣本身有着不受束缚的灵魂和随时抽身的警觉,并不会允许自己一直停在某一处。
这种情况下,海外业务部原本的负责人因结婚生子辞了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候选人,于知君又忙于Y市的事分身乏术,韩伯鸣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于知君承认韩总助的长相确实给人冷漠刻板的感觉,但相处起来却够义气有担当,如果他乐意,还有风趣幽默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