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毛的灭顶之灾,正是得到我眼神示意的何二干的好事。
趁着小黄毛措手不及的时候,我和何二已经抄起我们的东西,夺路而逃。
在经过熠熠生辉的“人民公园”四个大字下的时候,我还闲暇的瞥了一眼公园门口,和我们斗智斗勇的小保安,小保安看着我和何二,看他苍白的脸就知道,准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失误,正在那后悔不迭。
喘着粗气,我和何二跑到了小巷人少的地方,这才住脚。
这小子告诉我,刚才他的亲爱老妈,我的可怖房东刚才打电话,说是我老家来了亲戚,让我赶快回去。
我兀自疑惑不解,想我王才,从来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来的亲戚?
我压根不打算理会。
何二也是个不落家的主,听我没有回去的打算,没有丝毫异议,而是小心的咨询接下来我,问我们接下来往哪去?
往哪去?面对这个哲学问题,我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东城公园人傻钱多,但是离住处太远。
天河公园人也很多,不过大多是一群没有理想抱负,只知道跳舞耍酷的年轻人在,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他们——太不容易骗了。
白云公园人太少,没有摆摊价值。
……
我终于决定暂时还是继续在人民公园蹲守,虽然有可能被小黄毛再次找到,但是人民公园这块宝地,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瞎子老张手里争来的,怎么能轻易放弃。
在外面晃荡一天,我和何二才趁着夜黑人静,把吃饭家伙放回公园角落,又去路边摊打了顿牙祭,才施施然往回走。
等到我和何二经繁华市中心,过流彩步行街,跨百米过路大桥,终于来到城乡结合部,矮丑小弄堂,何二家的时候,眼前的景象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首先,在我详细讲诉眼前景象的时候,我有必要再对何二家的自然环境做更深一步的描述。
诚然,何二家委实是中产阶级,有许多房屋出租,这其间还包括了我的那一间狗窝。
但是,不得不承认,何二家其实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四合院,用何二他·妈的话说,院子里摆满了她的宝贝,大有前途,大可利用的物件,其中包括有黑白电视,三只脚板凳,矿泉水瓶等。所以,每当我晌午不愿起床时候,太阳总会让这些东西散发某种神秘的气味,让我不得不逃得远远地。
而何二家的二层小楼,则更是无敌存在,它夏天能够让你感受暴雨的滋润,冬天能让你感受北风的可亲。
用人话说来,就是——这是一栋破,咳,旧房子。
所以,住在这里的所有人,从来不担心会有小偷光顾这个垃圾站似的地方。
但是,当我和何二由院门往内,居然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小院的窗户边往里探头。
那间窗户正是何二家的厨房和厕所。
透过窗户的微微亮光,那个人的样子模糊可见,是一个中年偏老,一脸皱纹,两只眼睛大的不像人类,滚圆的安放在一个更大的塌鼻子上。
此时这个老汉一脸的表情看的不十分清楚,但是他的下巴上正挂着一道亮光,正是他流淌不休的口水。
窗户里面淅淅沥沥的声音传来,我的可怖房东,何二的可亲老妈,莫不是正在洗澡?
小偷?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哪里来的色狼,吃胖爷一脚!”这是何二的第一句话,毫无疑问,以我对何二的了解,他肯定是认为这老头在偷看房东洗澡。
但是以我对人类的了解,我认为,这世上绝没有人会看得上我那个体重300,腰围300的可亲可怖房东。
我在这里想的欢快,何二已经操着他同他妈一样的300斤身躯,朝着老头飞去。
我不由感叹,何二这厮最近肯定是被我锻炼出来了,上次我和他被城市管理人员撵着跑的时候,他的身姿还没有这般矫健。
说时迟,其实那时也不很快,但到底何二没有辜负我的希望,一脚踢倒了趴在窗户上的老头。
老头茫然抬头,口水混着鼻血在他的脸上肆虐,而他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何二。
“哪里来的色老头?敢吃我妈的豆腐?”何二的胖脸上肉球横生,一脸狠劲。老实说,他这样子有点惊到我了,我好像一下理解了他们孤儿寡母能够在这里生活的原因。
但是那老头却没有我这么高的思想觉悟,“豆腐,这还没开始吃呢。”
何二听了这话,更是怒不可遏,只一只手,就把老头由地上提起来,“还没开始吃,我这就让你去阴曹地府吃个够。”
老头脸上的茫然不改,“地府?搞错了,搞错了,地府可没有豆腐这种好东西吃。”
毫无疑问,这老头耍宝似的话彻底的惹恼了何二,我看得出,何二现在已经出离的愤怒了。
眼见就要出事,我看一眼我自己的小身板,暗自估算一下上前拦住现在的何二的概率能有几成。
是啊,要是平时,二话没的说,何二肯定听我的。但现在,可就说不准了。谁拦得住一个盛怒的胖子?
一咬牙,我就准备像革命先烈学习,舍身炸碉堡,不对,舍身拦何二之际。
那个常拯救我于水深火热的神人又一次出现了。
“小二,你干嘛呢?快把人家放下。”说完话,神人不愧为神人,一伸手,就轻描淡写的挥开了何二的手,解救了老头。
是的,这个神人,就是听见动静出门来的,我的房东大人。
谁拦得住一个盛怒的胖子?当然是胖子他妈。
“呀,这不是小王的亲戚吗?你逛街回来了?我正寻思找你去呢,做好饭了,想让你来吃,我今天做了牛肉炖豆腐。”
老头随手把脸上的口水与鼻血的混合物一擦,高兴的点头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