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黑尾鸥掠过海面,向着清晨的霞光飞去。
清晨的海浪声虽然细微,但足以淹没萧邦和林一姝的对话。
他们的谈话还有继续。
“你觉得董胖子的话可信?”一姝问萧邦。
“不可全信,亦不可不信。”萧邦说,“至少他的分析,很有道理。”
“但有一点,我至今不明白。”一姝说,“他怎么能看出谁的酒量大,谁的酒量小?”
“酒量的大小,多半取决于先天因素。”萧邦笑道,“譬如我,酒量其实并不大。只不过,我做了手脚,随身带了秦岭的解酒葛花,在进入房间前就服下了。至于其他几位,我想他们也早就服下了解酒药。不过迈克尔先生的酒量大,是不争的事实。因为据我多年的经验,真正酒量大的人,最会装蒜。迈克尔先生虽然装得很像,但他的眼神和动作都在告诉我,他比桌上的任何人都清醒。”
“他到中国来干什么?”一姝隐隐感觉不对。此次他的公开身份是美国环球邮**司派驻中国的代表,看来似乎是个幌子。
“要说此人也是海盗,我不太相信。”萧邦说,“你跟我谈过迈克尔,我觉得他更像是为了侦破你姥姥被害一案,才来到中国的。说不定是国际刑警。”
“你能不能通过你的组织查一下?”一姝说。
“可以。”萧邦说,“但我不能肯定就查得出,因为国际刑警有独立侦查的权利,而且受国际法保护,其行动都是保密的。”
“真是云山雾罩。”一姝说,“怎么我们走到哪里,都似乎有多双眼睛盯住咱们?”
“谁叫你是道乾公的后人?”萧邦微笑道,“你别看这些人似乎都以我为中心,实际上,他们盯的是你。打个比方吧——这就像一个美女,好色的男人们假装不看她,却与她的随从搭讪一样,不过是旁敲侧击的伎俩罢了。”
一姝甜甜地笑了。
每一个女人,都乐意听到夸赞——特别是很讲策略的夸赞。
“可是,我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这个董胖子才是我们此行中最关键的人物。”一姝说。
“完全正确。”萧邦说,“我先前说过,在北京,费教授是中心人物,这与是死是活没有关系;同样,在泉州,董商儒是中心人物,这与他是不是岛主无关。”
“但他为何对你推心置腹?”一姝说,“昨晚的谈话,他所涉及的话题,在我看来,就算他的亲兄弟,他也不会如此坦诚。”
“只有一个原因。”萧邦说,“他有求于我,或者说,他需要我。说得难听一点,他想利用我。”
“那么,他与柳静茹是不是一路?”一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