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没有再说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衡儿说了。衡儿又小声地问他:“是啊,你的琛灵公主很美的吧?她是怎么样子的呢?你说给我听就行,我可以想象得到。”黄药师又看了她一眼,说:“她不及你美,还有点公主脾气,更加没有你聪明。”衡儿看了看黄药师的眼神,黄药师马上闪开,转过脸,她便说:“你又在哄我吧?你敢认真地看着我吗?”黄药师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衡儿真的太美了,他有点害怕,害怕什么呢,又不知道。片刻后他又说:“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了,而且又聪明,天下间没有人能及得上你的……”衡儿听了乐滋滋的,但却说:“你这是在骂我了……”黄药师听了不明白,于是就问:“骂你?怎么会呢?”衡儿看见他这样,一边笑一边说:“你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下没,怎么不是骂我呢?”黄药师更是摸不着头脑,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衡儿便说:“天上有地上没的,就是天上飞的,是禽兽啊……”黄药师才明白过来,陪着笑。
他们继续聊着,黄药师也问了她当天为什么会在牢房里出现的情况。原来当天衡儿听说有个杀人无数的恶魔被锁在牢房里,她也有皇上的口谕,能到皇宫的任何地方。于是她忍不住好奇进去看,元颜不灭也向守卫下了令,不许任何人靠近黄药师的,不过衡儿聪明,用计进来了。本来她是很愤怒的,因为黄药师杀人太多了,很想骂他一顿。后来和他聊过之后才明白了黄药师也只是战争中的一只棋子,他同时被伤害着。
又一天过去了,第三天,衡儿照样地找黄药师聊了一个多时辰后,双方都好像没有什么好说的故事了。衡儿愣了片刻之后,终于开口要求黄药师用那个危险药方了。黄药师拿出药方,认真地看了看衡儿,说:“这个药最好还是让我来煎吧,因为毒的配搭很重要,稍有偏差就可能对你的性命有危险。”衡儿也看着黄药师,她没有对黄药师说其实金国并不是很信任他,他以前所开的药方都要经过他们的太医再三鉴定过才能煎,如果提出放他出去煎药不容易,而是说:“你这么信不过我们的太医吗?”黄药师不好再说,但仍忧心冲冲。
衡儿离开了,黄药师又犯沉思了,一方面担心她会出事,另一方面也为自己打算起来。衡儿的病不可能根治,若她出现好转,证实了应该用哪些药方,他自己就任务完成了,然后会怎样呢?是自觉赴死还是仍想逃走。想到这里,黄药师更是苦恼,因为现在他又好像不想死了,因为他觉得自己对医学有了这么多的研究,父亲肯定不愿意让他早亡。他更有一个想法,继承父亲进宫前的事业,行医济世,以治病救人来补尝他曾经犯下的弥天大罪。
黄药师想着想着又微微睡着了,可能是这些天他都休息得不是很好。睡梦中突然又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让黄药师一下醒过来,马上有一个信息冲塞他的头脑:会不会是衡儿出事了!还没等脚步声靠近,他已经走到栏栅边了。只见又是那个老太医带着几个仆人走赶着过来,黄药师便大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衡儿出事了?!”说完他才察觉了问题,于是马上改正问:“快说,是不是公主出事了?!”怎料那个老太医却支支吾吾拿出一个药方,还在慢慢看着不知找什么东西。黄药师担心衡儿出事啊,大声叫骂着问:“快说啊,她在哪里,放我出去!”那个老太医真是磨蹭,还把脸贴到药方上,不知在看什么。老太医口里继续用他的荒言低咕着,黄药师越想越不对劲,大骂起来:“快点放我出去,不然我把这栏栅给毁了!”老太医终于跟他说话了:“嗯,这个药和这个药混在一起是有剧毒的,我们为了安全起见把它们的量减轻了,……”黄药师一听大惊失色,转向那边的守卫,吆喝着要求他们开锁,那些守卫们都不敢做什么,只让其中一个守卫去报告。
那个老太医又继续说:“你用它们的目的是不是要取其中的炽热药性,我已经用了另外一个药来代替了,但……”黄药师从里面伸长手抓住老太医的手,猛地把他拉近,凑到他耳边问:“公主她现在怎么样了?!”老太医了懵愣着不说话,黄药师转过头向着那些仆人。一个宫女就害怕地说着:“公主卧床了……”黄药师一听犹如五雷轰顶,一把把老太医推开,然后马上运行潜龙之气。避开老太医他们,向着栏栅就是一掌。“嘣”的一声,那钢栏栅嗡嗡声震荡着,吓得那些仆人都马上走到一边去。那些守卫看见了,都纷纷拿出兵器看紧黄药师,但又不敢靠近栏栅,一个守卫又马上赶去报告了。
事情突然变化,那个老太医还在傻傻地看着药方,也突然欢笑起来,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你是想要这样!”黄药师没心思再理他了,他双手抓紧了栏栅,拼命运功,让整个栏栅摇摇欲坠。这时那几个守卫马上手执武器叫黄药师不要乱来,但黄药师救人心切,“呀!!”的一声大叫,整个栏栅也被他摇动了。守卫们要采取行动了,他们刚冲上一点,就被黄药师爆发的气浪弹开。栏栅的粗铁条烂不了,但与它接壤的那堵墙却开裂了,由于动功过度,黄药师身上的一些还没有完全康复的伤口也渗出血了。守卫们看见大事不妙,又走了两个去通风报信。“啊……”黄羽使劲用力再一掌,轰的一声,溅起了不少的灰尘。当那些灰尘散去之后,黄药师已经满脸灰尘地站在栏栅外面了,那些守卫和仆人们看见都缩到了一边,仆人们更是大声叫喊。
黄药师很急切地走近老太医,问:“快带我去看公主!”老太医手上的药方被刚才黄药师的气浪吹走了,他还在找着,看见黄药师突然站到他面前,他还是呆了一样在想什么。黄药师没有等他了,一手把他抱了起来就往外面走了。旁边那几个守卫知道这个人厉害啊,都不敢动,只眼巴巴地看着他离开。
黄药师心急得很,因为他知道这个药方一旦出了问题,衡儿的性命就有威胁,无论如何他都一定要救她,其它的一切都不顾了。黄药师快步出了牢房,发觉外面已经有一小队的守卫挡住了去路了,他知道衡儿一定不愿意让他伤到这些人的,所以他强作冷静,对着那些守卫说:“我不想有任何人受伤,你们都不要逼我!”那些守兵们都是金国的精兵,作战经验十足,但黄药师今天这种表情,还有笼罩在他身上的杀气,那双坚毅而深暗的双眼,让他们不敢步近。但军令如山,他们只往后退着,并不肯让出路子来。
黄药师没办法,于是把老太医轻轻放下,然后昂首挺胸,伸了一伸懒腰的样子。众守卫不解,但也不敢松驰,继续慢慢地后退着,他们知道有大批的守卫和将领正在赶着过来。黄药师伸过“懒腰”之后,突然冲向一个路边的石头塑像,那边的守卫们都马上退开。只见黄药师双掌打在石像上,这下可恐怖了,那个几百斤重的石像被击飞,直撞进了旁边的小院里,旁边的守卫吓得一下子退开了丈把远。黄药师又用他那双会杀人的眼睛扫视了一周,那些守卫们又再退开了几步,然后又抱起了那个老太医。想不到这个时候老太医却清醒了,他很听话地把黄羽带到了一个别院边。这时候后面已经跟着一百多名守卫了,还有更多的守卫和将领们正赶着过来。
正当黄药师要进去的时候,一队人把这个别院的门口给围住了,黄药师眼看就可以见到衡儿了,怎料又来了障碍,但如果衡儿在里面,他们打起来肯定又要惊动她了。黄药师因为害怕影响到衡儿,一下子变得温顺了,用不大的声音向着那个将领说:“走开,我是来救你们公主的!”那个将领却不听话,说:“大胆,皇宫重地,轮到你说了算吗?你不快快束手就擒,我们就要动手了!”黄药师又焦急起来,因为可能就迟了那么一点,衡儿就活不了了。那个将领见黄药师没有要束手被擒的意思,又看准他陷入思考,先下手为强了。只见他长剑一指,直刺黄药师上身。黄药师一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且不闪不避,直接用两个手指夹住了剑尖。那个将领为禁大吃一惊,眼前这个人真不简单,但当他想收回剑的时候,黄药师的另一只手已经接近他的喉咙了。黄药师知道衡儿不希望他伤人,但现在他不动手是进不去的,于是灵机一动,点了那个将领的穴位。那个将领就定在了那里,头上马上冒出汗珠,心里可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