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就等他点头,他一点头就突然点向他的穴道。周伯通还在笑着,却料不到黄药师这么一着。黄药师封住他的穴道之后,却不是扔他到马上然后出发,而是运足内功,用力一蹬地,窜走在山崖上,奋力向上爬。也随着他越爬越高,那个已经落下去了的太阳果然又从山岭间爬上来了。周伯通也看清楚了,那个太阳竟然真的像是日出的时候一样,从山岭间爬上来了,真是奇迹啊,原来真的可以看到太阳从西边升起的!
回到地上,黄药师已经急喘着气,他还是解开了周伯通的穴道,又抱起衡儿跳回到马上,说:“我已经做到了,就看你守不守承诺了!”时间紧迫,黄药师都不等周伯通的回答了,拉一拉缰绳就出发了。周伯通也是一个愿赌服输的人,他很喜欢玩,但信用是非常好的。他又骑上马追上了黄药师,心里是服了黄药师的聪明,但口里还是嚷着这次不算,下次还要再和黄药师再赌。
他们又跑到第二天天亮,期间黄药师还是经常停下来为衡儿疗伤,也让马休息一下。这个时候,周伯通看着黄药师那样拼了命的输真气,甚至过渡的用功,都吐血了,也受了点感动。他开始有点意识觉得男女之间这种感情怪怪的。他本来还不明白他师兄王重阳,自从进了活死人墓之后,就天天在想着武功,还经常走火入魔,累到不成人形。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点,这可能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怪怪的事。
这两匹果然是宝马,日行千里,第二天晚上,他们就已经接近大理国的边境了。这个时候,任由黄药师再怎么输真气,衡儿也提不起精神了,她只眯着眼,从那模糊的视线里看着黄药师。她的身体也没有什么知觉了,完全是靠黄药师的真气来维持着。她一直没有放弃,但就觉得这样给了莫大的痛苦给黄药师,此时她也想过放弃了,只要她闭上眼睛,就可能永远也睁不开了。然而当她刚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微微听到黄药师的惨烈叫声,还有一滴滴泪水滴到她的额上。她又努力地撑起那疲倦不堪的眼皮,重新看到模糊视线里那个悲伤的黄药师……
“衡儿,求你别留下我……”黄药师说着紧闭上双眼,衡儿听见了,她勉强地抖擞抖擞精神。她也舍不得黄药师,她离开是很容易,但留下的黄药师怎么办呢?他一定会痛苦不堪,还会轻生追随她。衡儿没有放弃,尽管她也不知道这样还能撑多久,能撑一天算一天,能撑一时是一时,有黄药师在身边,就算她不能看见,也不能听见,都能感觉到他的爱。
看见衡儿重新睁开了眼睛,黄药师狠狠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尖,又继续给她输真气。而这时候的衡儿,全身的血管都泛红了,她还能撑着,随了对黄药师的爱之外,凭的就是意志。衡儿有所好转,黄药师就继续向着大理跑了,他甚至嫌那匹马也慢了。
又过了一夜,第二天的四更天,黄药师带着衡儿不知冲到哪了,连周伯通都不知道甩在什么地方。但这里的路很简单,他们走在大路上,前面就是两国的榷场,而这里甚至没有守兵,原因是因为宋国和大理一直相处得不错,也是因为这里受铁掌帮控制,他们和大理国生意交往特别多,所以影响到这里守兵都不设了。不过,当黄药师跑近时,那些铁掌帮的人就前面阻拦了。
黄药师都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了,随手把冲近的人都击倒击停之后,就往着那个进出口跑。“来人!有人冲关!”叫声响起之后,前面几十人一起拦住了去路。“别挡我!”黄药师一声吼,用力一蹬,凌空飞起,越过那人墙。可是前面又冲出了更多的人拦住了去路,黄药师知道这些人武功也不错,他被包围了。“什么人?敢闯我南天铁掌帮!”一个声音叫道,黄药师望了过去,原来是几个打扮得挺得体的人。黄药师知道这些人都懂武功,更不想和他们纠缠,于是向着他们叫:“我要去大理国救人,你们都别挡我!”那个头目一样的人听了笑了笑,说:“别编什么笑话了,从这里过境要交一百两银,我不管你做什么生意的,这是老规矩了。”黄药师摸了摸袋子,上次被黑刺门抓住之后他的银两都被取走了,现在就衡儿身上还有点钱,他自己铜钱都没有一个了。但衡儿现在的情况,他也不想让她多动。
“我和你们帮主裘千仞是朋友……”黄药师说着,那个头目更是笑得厉害了,说:“别说你不是,帮规规定了,帮主的朋友都要给钱!”黄药师更加急了,继续说着:“就说是黄药师欠他一个人情就行了。”那个头目还想笑,但听到黄药师这个名字之后,都笑不出来了,他向手下示了示意,手下就离开了。
“东邪黄药师?我们帮主等会就会过来。”那个头目说着,又仔细地打量着黄药师。黄药师转过头看了看背上的衡儿,说:“我等不及了,得罪了!”因为衡儿在背上,他不敢爆发内功,这样容易伤到衡儿,何况她的身体现在这样了。他只是利用玉箫,尽可能地攻击敌人的穴道和要害,以省下攻击的时间。那些铁掌帮的人看见那些人冲近黄药师之后,都不是被击晕就被封穴了,于是只围着他不敢靠近了。
黄药师什么都不顾了,施展起轻功准备借此机会逃离,但这时候一个人影从他头上掠过,拦在了前面。“裘千仞?”黄药师认出他就是裘千仞,裘千仞一听,马上转过头,他看见是黄药师之后,先是愣了愣又兴奋起来说:“黄兄,太好了,想不到今天我们在这里重逢!……”裘千仞也来了,黄药师这下放心了,然后刚才已经滞留了少许的时间了,现在他也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没有多理会裘千仞就继续跑了。
黄药师一边走一边说:“我今天要救人,先不和你聊了,改天再来答谢。”裘千仞本来有很多话要和黄药师说的,听到他这么说,又观察到他的神色如此沉重,他便陪着黄药师一边跑一边问:“你要救你女人?去哪救吗?能用得着我铁掌帮吗?”他说着又对手下示意回去,那些手下便都退回去了。
黄药师便告诉他,他们要去大理找皇帝段智兴。黄药师知道裘千仞因为大理皇妃和大理皇帝有矛盾,本来不想多说,但又想尽快说清楚让裘千仞离去。却不料他这么说,裘千仞这次却大喜,兴奋地说:“那太好了,我也准备要前往大理找他呢。”黄药师还想问他要干什么,又发现衡儿的脉搏虚弱得很,于是马上停下给她输真气了。裘千仞便停下来跟他继续说,大理皇帝前段时间华山论剑回来,经过铁掌帮,曾拜访过他。这次大理皇帝不单很大方地送了许多珍贵的礼物给铁掌帮,还答应加大铁掌帮的市场,放宽了许多政策。大理皇帝因此深受铁掌帮的欢迎,他还诚意邀请他裘千仞前往大理国,还说可以给他封个官呢。
当然黄药师专注地帮衡儿输真气,并没有听得进他说半句话。这次他输了很久,衡儿才微微眨了眨眼睛,黄药师终于累得要调息一下了。裘千仞就继续说着:他鉴于大理皇帝的盛情,很想和他交为好友。他妹妹裘千尺经过几天和大理皇帝的接触之后,也萌生了对他的受慕之情,难以忘怀。于是他现在决定把妹妹嫁给大理皇帝作皇妃,然后他就顺理成章成为大理的国舅了。……
听到这里之后,黄药师却突然要裘千仞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确认了这些之后,黄药师又有所想法了,既然裘千仞要成为段智兴的亲戚,那叫他帮忙求段智兴出手要容易多了。经他问清楚,原来裘千仞现在还在准备着,带妹妹过去。黄药师又只叹着气,集中精神调自一下,又要出发了。他还是没有理会裘千仞,让裘千仞也有点不高兴了,却正在这个时候,又听到那边的手下大叫有人冲关了。裘千仞便和黄药师告辞了一声,赶着回去了。黄药师才记起这个闯关的话可能就是周伯通,也跟裘千仞打了个招呼。
果然是周伯通,黄药师又抱着衡儿上了他带过来的马,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们又继续前往大理国的京都。裘千仞这人还是不错的,他派了两个人过来带着黄药师他们走,因为他们比较熟悉这里的路,而且大理国的一些官员还认识他们。他还告诉黄药师他很快就会带着妹妹一起过来。有了这两个熟悉大理国的人带路,可谓无后顾之忧了,只是黄药师现在几乎每过两三刻钟就要帮衡儿输一次真气,而且输的时间越来越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