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两堆人,正在对骂着呢。只听到撑伞的说着:“……这里可是遮日门的地方,你们魔教来装神骗鬼的都不看清楚!”白衣人那边也有一个头目反驳道:“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我们只是普渡众生,多作善事,你们为什么赶我们走?!”那边撑伞的听了,很是自大地说:“就凭我们是遮日门的!”白衣人听了,哈哈大笑了一阵,然后说:“看来今天要当着无量佛祖的面子教训一下这些顽众了。”撑伞的听了也是一阵讥笑,只听到其中有人说:“我们门主都说了,见到白莲教的都赶,特别是你们普善社的,竟然敢太岁爷头上动土!……兄弟们,教训教训他们!”话毕那些伞子就开始旋转起来,把白衣人包围住了。
这时候在看着的黄药师,因为黑兰城的事,他对那些白衣人不怀好感,虽然不会动手,但心里都支持那些撑伞的,而且他还想问他们要把好伞呢。衡儿的想法就不同了,从刚才他们的对话能听出来,白衣的未必是什么好人,但撑伞的明显有点霸道了。
“呀!”撑伞的开始动手了,随着伞子靠向白衣人,叮叮铛铛的武器相碰声音随即响起。才不久,便听到有人惨叫声,衡儿看见心又软了,马上推了推黄药师。黄药师早知道她会叫自己去制止,也准备好了,他快步冲了上去,那边在打斗的人还一点都没觉察到。随着黄药师穿过,他们一个个都成了稻草人,动弹不了,只非常震惊地说着话:“什么回事?我动不了了……”“有高人在,世外高人!”……
片刻之后,黄药师很是满意地回到衡儿身边,衡儿却有点忧虑地看着他。黄药师便问:“还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吗?”衡儿忧虑的是现在的黄药师,凭着不错的功夫,已经有点傲慢了。她知道人一旦过于骄傲是很危险的,但现在不是时候,她没有对黄药师说什么,只问他:“现在你打算怎么做吗?”黄药师转过头看了看那些还在惊慌中的人,说:“我就去打听一下伞的消息,他们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动了。”衡儿听了摇了摇头,说:“他们能动之后还不一样会打起来?你这样处理的话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黄药师想了想,又说:“我们也不能让他们永远不动手的吧?”
衡儿慢慢地走近那些人,只听到有撑伞的人大声叫骂着:“你们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快把老子放了!”白衣人的头目也说:“姑娘我们是白莲社的人,请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衡儿听了,便说:“人我们肯定会放的,只是先放的人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撑伞的听了不语,白衣人头目就说:“姑娘,不杀不饮酒是我们的教规,我们会马上离开。”衡儿听了转过头向黄药师,说:“把他们放了吧。”黄药师有点不愿,不过也罢,便上前帮白衣的解封了穴道。那个头目解开了穴道之后,便对黄药师说:“高人请留下大名,我普善堂日后一定报答。”黄药师心里其实讨厌这种什么教的人,又不喜欢和他们哆哆嗦嗦说什么客气话,于是说:“你最好走快点走远点!”那个人听了愣了半天,才理解过来:“哦……”然后带着手下离开了。
白衣人离开之后,黄药师随地捡起一把遮日门的伞武器,认真地看起来。这种伞果然结构严密,而且骨架坚硬,可以抵得住一定的攻击。黄药师很是满意地边看边把伞收起来,却不小心触动了机关,伞尖突然飞出一支细长的钢针,瞬间刺进了旁边一个人的喉咙。这么突然,连黄药师都始料不及,他马上帮那个人封了穴道。但正中喉咙,情况十分危险,黄药师叫衡儿拿药袋过来,衡儿才发现了那个受伤的人。救人要紧,衡儿不敢怠慢,但又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伤到这个人。
“你们快放开我们,我们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得罪的。”那个刚才叫嚣的头目对着黄药师说着,却越说声音越少,因为他知道这个黄药师的功夫非常厉害,叫嚣是他一向的习惯,但叫着叫着他也怕会因此损命,于是声音也变小了。“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得罪的”意思也就是功夫太强的可以得罪了。
黄药师没有理他一眼,只专心地帮那个人疗伤,但他发现那根针刺进了那个人的喉咙正中,不拔出来痛楚让他呼吸困难,拔出来又没有药物止血。“你们的遮日门离这里多远?”黄药师随手拉来一个人,看都不看就问,那个人突然被黄药师拉倒了,心里更是害怕了,颤抖着说不出话。黄药师转过头瞪了他一眼,道:“快说!”那个人看见黄药师的表情,吓得只懂大叫饶命。衡儿便问刚才那个目头了:“你们的遮日门怎么去?”那个人便回答着说:“就这附近,往后那座大山山脚就是……”衡儿顺着他说的方向看了看,便说:“我们马上过去吧。”而那个头目听了又习惯地补充了一句:“遮日门不是任何人都能去的……”他这么一说,黄药师转过头用那杀死人的眼神瞪了他一下,他马上停住了,打了个寒颤。
黄药师把那个人放到马背上,然后自己背起衡儿,向着山那边出发了。那个受了伤的人已经昏阙过去了,衡儿更是焦急,便问黄药师是什么回事了。黄药师把机关的事告诉了衡儿,他真想不到这把作为武器用的伞还有暗门机关,也开始对这个遮日门没有好感了。但今天本来是冷血无情的黄药师,也一样救人心切,可能是受了衡儿感染吧,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人根本没有向他出手,他不想因为自己一时过失,害了他的性命。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那个所谓遮日门,而很多“伞子”守在门口处。衡儿很礼貌地对他们说着要帮他们的人治伤,那些人却照样把他们挡在门口处,衡儿再三要求,他们才叫人去报门主。人命关天,衡儿向黄药师点了点头,黄药师当然明白了,放下衡儿,施展轻功飞速从那些伞子旁边擦过,他们便一个个都定住了,只口里惊叫着说着话。
黄药师抱着那个人直接冲到了里面的大堂,衡儿在后面快步跟着,仍有一段距离。里面的家丁们都不知道是什么回事,黄药师便叫他们拿药箱出来。不过那些家丁可能都习惯了这样被人使唤,都很听话去拿药箱了。不过知道有人闯进来,很多伞子也向着大堂赶着过来了,其中还有几个功夫不错的当家呢。
“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连遮日门都敢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指着黄药师就骂。黄药师这时候已经把针拔出来了,正帮那个人止着血,同时按摩着穴道,帮助他气道畅通,理都没有理那个中年男人。衡儿就说话了:“大叔,我们只是来借点药救救他,完全没有恶意冒犯。”那个男人看见衡儿戴着面纱,还说来这里只是为了借药,他更是恼火了,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遮日门二当家龙定国!你们不知死活闯进来借药?”衡儿听了又说:“受伤的是贵派的人,附近又没有其它门户了,所以……”那个龙定国未等衡儿说完,又打断说:“遮日门的?谁把他打伤的?!”
衡儿还想解释什么,黄药师却说话了:“人是我伤的,是因为你们的伞……”那个龙定国一听,未等黄药师说完就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指着黄药师骂:“你连遮日门的人都敢伤!”黄药师还在继续帮那个人通着气道,头都没有转过来,说:“人是无意伤的,我会治好他,你就站一边等着去!”龙定国看着黄药师完全不把他当一回事的态度,更是怒火中烧,一边骂着一边就向黄药师动起手来。但待他举起手扑至黄药师那一刹那,又整个人直着身体动不了了,带着冲力的他又要向着一边摔过去了,黄药师便用力推了推他,让他整个人坐到旁边的一张椅子上面。
被点了几个大穴,全身动弹不了的龙定国,当着这么多手下出这么大的丑,便继续大骂起来。黄药师听着就觉得烦,于是随手弹出一根小木棒,击中他的哑巴穴。
大堂里面的人越来越多了,其中不缺一些当家的,但现在龙定国就好像被捉住了要胁他们一样,让他们不敢轻易动手。“现在给我煎一个药……”被几十人围住的黄药师还是那样轻松地说着话,但那些人听了都没有人敢靠近他了。这时候却听到一个女的声音说道:“快去帮他煎个药,救人要紧!”于是一个家丁走了出来,“是的,小姐。”然后过来拿黄药师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