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娃的事我尽到心就行了,谁造的孽谁承担,我又代替不了她。她就象是来讨债的,不知道是我欠她的还是易家欠她的,不管怎么说我们买房子的时候也只有她帮过我们,尽管我后来都还给她了,我去看看能不能放出来。”
“其实也不是我说什么,我们看到电视上监狱还很好,要是还可以的话,放那里关上几个月还会把毒断了,身体也会慢慢恢复了,回家我们看不住,她可能还会吸的。”
“我知道,我会按排的。”
“你明天去柳城,我们的房钱物管呢?”
“回来了再交,你放心好了,老天不会让我们饿肚子的,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我看着把房钱交完了,给你开个铺面,你喜欢开糖尿病用品店就开个了,我就去修行了。”
“如果我能赚到吃饭的钱,你想去哪个山就去哪个山,在那里呆上一两个月就回来住上一两月再换一个山去,中国有那么多名山。”
“我觉得我这一生每一步都是老天按排好的,也只有我那个家庭我才可能学易经,也只有我那个家庭我才可能学修行。”说着说着老公写起了心得:
“我们帮助别人,一定要有智慧,这件事情对自己对别人是否有帮助,是否帮了一个人而害了一群人,当帮助别人时应该看成是应该做的份内的事。爷爷告诉我做了善事不说出来是阴功,说出来叫阳功。阳功就是在阳间受到别人的赞扬、佩服,电视、报纸的宣传,这就已经把做的好事的福份抵掉了。阴功就是不让别人知道,这样做的好事的福份就留下来了,时间越长福份越大,可以今世受好的福份,也可以下一世享受好的福份。帮了别人,他不记情福份越大,如果记情还了这一笔就不欠了。所以我们要多用智慧,多用笑容面对一切。”
“妈,水娃呢?你为什么不看住?又去吃了。”老公一进门就打电话给他妈。
老公中午从柳城、大平回来,到了小区打电话给我他回来了,有人找他,他去了晚上再到家。我知道老公常常是这样,这么多年来似乎就没什么空闲过,每每外出一段时间回到深圳就先被别人接去了,这次有几个电话反复打了好多次了,找他找的很急。
看老公疲惫的样子,我也没问他家里的情况。其实我也有打过电话从学坤那里知道一些情况,我打电话时二弟有问我要不要跟水娃说话,我说不要了,我怕吸毒戒毒的事果儿听到了,我不想让她幼小的心灵受这些龌龊事情的污染。听水娃已回到母亲的身边,和一大家人共居一处,晚上十二点了还在外面,我觉得我有责任跟老公说:“其实她一个人吸了就吸了,这已经是没办法的事了,再不要让她带到家里了。”
“你是说爱滋病!”
“其实爱滋病也不可怕,那都可以自己防范不传染给别人,毒品不仅仅象疾病一样是对本人身体的损害,毒品的可怕之处在于它使人的道德沦丧,她会拿最亲的人下手。我看过一个关于吸毒的电视剧,一个吸毒的女孩子嫌她妈管她太多了就给她妈下毒了,因为别的人知道她吸毒,没人理她了,只有她妈妈盯着她,看着她,这样一位伟大的、可怜的母亲也成瘾了;还有一位戒毒医院的院长,给一个吸毒者戒了毒,这位吸毒者感激涕零,送了一幅自己创作的油画表达敬意,这位吸毒者本来是位画家,他的油画小有名气,又那样虔诚的帮院长挂在办公室墙壁上,院长欢欢喜喜接受了,为了一个人的脱胎换骨,为了另一些人的新生,没想到的是院长不知不觉中中毒了,对毒品上瘾了,原因就在那副油画上,油画上有挥发性的毒品,是那个戒毒成功的油画家精心设计的。所以不要一个老鼠害了一锅汤,要是带的其他人吸毒了,你看你怎么收拾,我也给学坤打电话说过,也是啊,我们不管她不行,管她也不知道怎么管?”老公并不理会我说的话,我说的时候看他不动声色,我想是他在认真听我的话,就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看来是他太疲倦了,还是又不高兴我说他妹妹的不是了。我给他测了血糖,还可以13.4,便自己睡了。
“我还是长进多了,要是以前你昨晚上那么说,我不发脾气才怪了。有什么吗?中国有几十万人在抽,兰姐家有两三个在抽,没钱了还找兰姐要:‘姐,给我点钱吸’,戒了不就行了。”
老公说的好轻松,好象跟兰姐这位大平市的风云人物有了共同点光彩似的,好象吸毒是时尚的表现,好象吸毒是吃山珍海味一样上档次了。戒得了吗?一朝吸毒,终生戒毒。可见要戒掉的不容易,不是戒不掉,而是嗅到那个气味就控制不住自己了,这已经不是有没有意志力的问题,这是毒品的魔力在做怪。历史上记录过张学良有吸毒史,最后凭借着坚强的信念戒掉了,在我看来与其说是他的信念倒不如说是他的地位,身边的警卫随从一大堆,一声令下,毒贩子靠得近吗?就象慈禧太后的儿子得了花柳病,首先掉头的是身边的太监侍从一样,除非那些警卫随从想死无葬身之地了。我们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动用那么多的人力给她个真空地带,你妈苦苦哀求看都看不住,半夜十二点了她还不回家,你说戒了就戒了,看看报纸,戒毒三年的都有复吸的,你还想让她活得人模人样,可能吗?
“你知道我是怎么把她解救出来的吗?我用不到一天的时间从州公安到戒毒所就全部搞定了。“
“她的身体怎么样?”
“在打掉针,腿是肿的,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叫她到深圳来,念念咒、学学佛就好了。”
从老公漫不经心的话中我怀疑是不是我把毒品看得太可怕了!放她在监狱里一年半载,甚至三五年我看不是坏事,也还真能彻底戒掉。拿出来,也有人说换个环境切断交往圈子可以断掉,可现在哪里是净土?连大平那样的小市吸毒的人也不计其数,乡下也不例外。狗改不了吃屎,如果本性不改,不能切实地承认自己的错误,承认自己的不良习性,而一家人总是帮着找借口,埋怨别人,是别人把她带坏的,要不是碰到那个人就没事了,还把借口牵强到风水上,而不认为是她自己的品性有问题,有这样的结果不过是迟早的问题,仅把她当作病人一样对待,总是灌输一种无所谓的态度给她安慰,表示同情,让她活得轻松点,不吸两个月就把她往都市里带,还想让她活得荣光,还好象要通过她的焕发补回面子似的。错了就是错了,如果不发自心底的忏悔,不转变心态,不转变人生观,还想拔高她,反而只能加速她的死亡。丧失的面子不是靠穿几件漂亮的衣服,不是靠在人面前晃来晃去能赢回的,唯一的办法可能只能让时间去说明,果真能象老易想过的让她去尼姑庵修炼,或者我想的把她送进残疾人福利院工作个十年八年的,让她真正的体验人生的意义,有种赎罪的感觉,有种新生的感觉,认认真真默默无闻地工作个十年,之后我都可以接出来为她养老,对她尊敬有加。而如今就要把她接来同吃同住,还要我大发慈悲地把她象妹妹一样对待,除非我傻了,要不在这个你死我活的斗争中我退出。
我们常常为那些不良少年切齿,为那些痛心的父母扼腕。我们同情地面对那些光鲜的父母们对孩子的鞭笞,甚至认为纨绔子弟来自偶然,或者是平白无故地横空出世,但是这些父母们能不能面对这种折磨彻底反省,幡然悔悟,是不是你们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或缺德的事,老天换了另一种方式让你感同身受,考验你,拯救你。恐怕父母们没必要针对孩子绞尽脑汁,应该对自己的错误深刻检讨,乞求上帝的原谅,或者说你自己的良心再现,为人处事多了份责任,你的儿女们也会耳目濡染走上正途。
我们常常为那些被遗弃的老人鸣不平,对那些不孝子义愤填膺。可怜的老人,无助的老人让我们深感同情,但你能否认他之所以有今日难道不是因果报应吗?人的一生不长也不短,在他的旅程中他对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身边的人有没有尽过孝道,有没有关心过。上帝要说正是太公平了,不用来世就在今生,吃了人家的就得吐出来,拿了人家的就得送回来,不过换了种方式罢了,因为你是铁公鸡只许进不许出,所以老天就让你的儿女来讨债,你就默默地承受吧!
我们常常不解父亲入狱,儿子应该痛彻心肺,因为他也可怜母亲,他也同情母亲,但他还是步父亲后尘锒铛入狱。其实走了的是质变了的父亲,产生质变的量变还在持续存在,也就是说犯罪的温床没有被取缔,一个人的犯罪不是偶然的结果,而是一些长期的不良因素的必然结果。父亲走了,儿子的生存环境没有改变,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周围的人,甚至他的母亲并不会一下子脱胎换骨,他们不怎么见得了光的待人处事的观念还在影响着他,这也就是儿子犯罪的根源所在。
老公要给侄子一个好前途。前途是一个人劳动的结果,可不是谁能送给谁的礼物,让他捧在手里得意洋洋。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何况你算什么?他只所以今天学习不好,让三弟劳心劳神,不能不说是报应,三弟让你劳心伤神太多了,老天就让他也尝尝这滋味,三弟没完没了的要你的钱,现在他的儿子就花不该花的。自然界中的生物链环环相扣,人类也何其相似,侄子从他父亲剥脱出来,就让他贪得无厌,看贪到哪里去了?
我们是不是太注重一个人的犯罪是社会造成的,如“阿星之死“,是人情的冷漠,是分配的不公促使一个人走向毁灭,而疏忽了他本人的德性呢?人生本来最大的挑战是和自己作斗,一个心如止水的人,一个一心向善的人,一个秉性纯良的人,是不会被任何诱惑所俘虏的。上辈子做孽太多,这辈子才沦为落迫之人,如果不行善积德,将功赎罪,还要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只有将打他入十八层地狱,叫他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