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战败着实使鹰野国损失了不少兵力,但因太后的年老体弱,银翼依然掌握着大权。
鹰潭依旧阴戾地矗立着,即使是最和煦的春风也吹不化那凝结长年的怨念。
这个被奉为鹰野圣地的地方容不得一丝背叛,赤魅的下场再一次宣布了这个誓言。
银翼坐在高高的椅中,脸上带着一只黑色的独眼罩,他的脸冰冷无情。
“今夜你们都随我潜入大戊。”银翼一如既往的不带一丝商量地说道。
殿下的如影随形,斯然石玄和钟莹亦没有异议,一切都遵从那高高在上的男人的意思。
钟莹走近独自喝酒的银翼,迟疑了很久,才说道:“就这样失去了赤魅太可惜了。”
银翼一仰而尽,自顾自地斟酒不予理会。
“翼,难道你一点都不在意吗?”钟莹说道,“毕竟赤魅在毒咒上的造诣无人能敌。”
钟莹等待着银翼的反应。
“所有背叛者都死不足惜。”银翼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微寒的风浸润着黑暗更加料峭。当所有的生物都在梦中沉睡,没有人会料到一只精简的队伍正在快速南行。领头的那个男子带着黑色的独眼罩,森白的脸在稀微的月光下泛着寒光。
当新一轮的朝阳升起,酡红的霞彩装点天边,而缕缕金光正驱散昨夜的微寒——
京都的人们纷纷开始了忙碌的清晨,开门的开门,叫卖的叫卖,冷落的街道渐渐熙攘起来,而在街道的一角,有一座客栈静默地站在熙攘的街边,陈旧的木梯扶手上一颗露珠滴落,折射出刹那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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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痕楼依旧在昨夜的梦中沉睡,安静无声。
只有一个白**子站在花园前观望着那冉冉上升的旭日,享受着一刻得宁静。
一个银色身影不期然的飘落,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白色身影。
“谁,”觉察到了来者,白衣女子警觉地回头。
“怎么,我的好云儿竟然不认得我了?”银翼的声音阴冷,仿佛能听到周围的雾气凝结的声音。
“你来做什么?”钟云不悦道。
“当然是排解你的惆怅。”银翼反手而立,望着这张在晨曦中清丽的脸说道。
钟云饶有趣味地问道:“我的惆怅?”
“为什么我们有着绝世容颜的云儿无法成为大戊的皇后呢,甚至连一个妃子都不是。”银翼的话语中带着嘲讽。
钟云捏紧了拳头不语。
“这个给你,”说着他抛出一包药粉,“给你那小皇帝服下。”银翼恢复了平日的冷傲。
“是什么?”钟云接住,警惕地问道。
“是助你成为皇后的好东西。”银翼笑得暧昧。
钟云在那一闪而过的笑中明白了,皱眉道:“你好卑鄙。”
“卑鄙自有卑鄙的好处。”银翼话未说完便消失在视线内。
钟云紧紧捏着那包药粉,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从心脏蔓延开去,直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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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遥看着心不在焉的钟云,难道是那天的话伤到了她,龙遥心中暗忖。
辉泉殿,钟言离洛报告完便退下。钟云神情恍惚地坐着,并未发现汇报已经结束。
“云儿,”龙遥轻声叫了一声,钟云没有反应,龙遥提高了声音再次叫道。
钟云一惊,抬头撞见龙遥关切的目光竟呆住了。
“不舒服吗?”龙遥关切地走下殿,摸着钟云的额头关切地问道。
钟云机械地摇头,突然,她眼睛一亮,低声问道:“你爱上她了吗?”声音很低,底气有些不足。
龙遥没料到钟云会突然这般问,只得避开不谈。
“告诉我。”钟云说得很小声,可是很坚定,眼中带着祈求。
殿内陷入沉默,没有答案。
没有回答,那是默认,或者什么都不是。
钟云嘴角扯起一丝笑,如同一枚冰花暴晒在强烈的日光下,无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