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言道:
“哀家不能眼睁睁看着东都沦为匪军之手,更不能看着我的儿孙受难,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方法?”阿及问道。
“迁都。”我沉声道,“先帝在时,就几度想着迁都洛阳,洛阳位处中原的核心,确实要比大兴强上许多,哀家就带着皇帝与众皇亲臣子,随大军一同前往东都。”
阿及怔了一下,思虑片刻,觉得再没有其他两全的方法了,如今天下的局势,早已大乱,再如何尽心竭力,也无法力挽狂澜了,倒不如弃掉大兴,击溃李密,迁都洛阳,暂时稳住脚,日后再图大事。
于兵法而言,舍近求远,弃大兴,迁东都,实是大忌,更何况又是形势如此险峻之时,但为了昭儿,我不能不如此做。尽管我是大隋的皇太后,但实际上,我早已看淡名利,只要我的亲人们都活得平平安安,哪怕让我再次回归乡野,做个村妇,我也心甘情愿。
为此,没少有朝臣谏言,但皆被大丞相压制下去,他对我尚是言听计从的。
回宫这些日子,晗儿时常进宫来看我,她已育有一子,初为人母的晗儿,面上没有多少喜悦,反而忧虑重重,我知道她是对杨广之死有所怀疑,尽管我一再告诉她,不可轻信民间传言,但她还是几次三番的向我求证,她时常忧心忡忡的问:
“母后,父皇驾崩到底是何原因?”
杨广毕竟是她的父亲,曾经那样的疼她,不仅是她,连昭儿与暕儿在听到流言之后,也全都信以为真,大怒不已,发誓要取宇文化及性命,以报杀父之仇。
毕竟宇文化及这个大丞相的职位实在不能不令人起疑,杨广死后,他便大权在握,篡权的嫌疑实在是大。我想,对于昭儿他们的仇恨,阿及是心知肚明的,他能否真心去救昭儿,只能靠我了。
而晗儿没有昭儿他们这般直接的仇恨,也是因了附马宇文士及是阿及的弟弟,而她的孩子,也是宇文家的血脉,所以,她宁愿相信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