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苏可儿入宫,便一直沉着大方,即便身怀六甲,亦是妩媚得体,虽一直对她怀有戒心,但她却并未加害过我,反而屡屡帮衬我。
她此刻的惨状实在令人不忍,我微微垂眸,抚过小腹,同为母亲,我自然明白她此刻的伤痛之深,难免有些惺惺相惜。
“可儿,你不要这样,朕看了也心痛,你好好养病吧,朕还有政务缠身。”杨广眼圈微微一红,扭头就走,我知道他是不忍再看苏可儿的惨状,毕竟他也是刚刚痛失一女。
苏可儿神色更加悲切,只是泪意却渐渐隐去,眸光在我小腹上淡淡一扫,更添几分忧郁,她抬头看我,眼神有些像抽丝剥茧般上下打量我,似乎有什么事想一探究竟,却终是没能说出口,虚脱一叹,随即便闭上眼睛,如同昏睡。
我心下有些纳罕,苏可儿为何会这般看着我?
但见她已昏睡。我只得吩咐了宫人仔细侍候着,出来半日,我自己也觉累了,便扶了盈袖回永安宫。
小歇片刻,朦胧中竟被梦魇住了,惊醒之后,只觉不妥,便道:
“盈袖,陪本宫去沁凉斋看看。”
盈袖微微不情愿,言道:
“娘娘身子重,沁凉斋甚远,现在又不是纳凉的时节,更何况苏嫔娘娘今日在那失足落水,奴婢现在尚有些后怕,娘娘还是不要去吧,奴婢陪娘娘去金麟池走走如何?”
我摇头,坚决道:
“本宫无碍,你去安排肩辇吧——等等,待天黑透了再去罢。”
盈袖更是诧异,言道:
“娘娘,沁凉斋久无人住,早已形同废宫,怕是那些地方年久失修,苏嫔娘娘才会跌进皓清池的,娘娘怎可夜间去犯险?”
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无法对盈袖言讲,只道:
“本宫自有本宫的道理,你不必多问,只找可信之人抬我过去看看便好,不得让外人知道,你去办吧。”
盈袖见我去意已决,无奈的叹一口气,言道:
“娘娘执意如此,奴婢只有加倍小心了。”
我知道她心中所忧,唯恐我会步苏嫔后尘,不仅会失掉孩子,更会害惨永安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