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午夜咬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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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批斗大会

在收家伙入库时,我不自觉的抖一下身子。这让我怀疑自己有些肾虚,但我坚决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即便只是个假设也不接受。

“怎样,柴多同学,是不是应该交一下作业?”我的思绪回到自己的课堂。

柴多摇了摇尾巴,起了身,歪着脑袋走到我脚边,用头把我拱到一边,似乎嫌我碍事。

“好大的架势!”我给它让位。

可没想到,它竟然逆天地站了起来,学着我的姿势,想用一只抓捏住它那小玩意,但它臂膀实在太短,够不着自己的小把子,却也摇着身子,狗模人样的往便盆里尿去!

“牛,你这条狗真他妈牛!成精了都!”

我不禁惊叹,柴多果真不是个二货而是条天才狗。

遥想当年,我还小的时候,不知尿湿过多少次裤子,才在不厌其烦的引导下,学会了脱裤掏家伙尿尿这本事,而它只学一次就会了,不得不令人佩服。

或许是因为吃了滚犊子丸的缘故,所以才这么聪明,或许更应该佩服我的示范性教学法。

此时,教导主任可能因为手疼了,由手拍门板转成脚踢门板,还一直不断重复着那句越听越难听的话:

“操拟,操拟……操……你……”

教导主任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本还想教柴多如何蹲坑拉粑粑的,你这么搞,有意出门的粑粑都被你震慑缩回去了。

此时,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脚上的狗粑粑还没清洗掉,于是打开水龙头,把它开到最大,让急流水把脚底板冲干净。

卫生间里水花四散,溅到柴多身上,它趁机溜出卫生间,跑到门口,冲着门外,呜呜的狼嚎。

你这条小狗果真初生牛图不怕虎,教导主任也敢挑衅,他可是早就想把你扔到围墙外边去了。

我赶紧追了过去,把它狗嘴压住,它四只脚胡乱蹬着我,想要挣脱我的控制。

或许是教导主任听到了柴多的狼嚎声和我的脚步声,怕我放狗咬他,又或许只是觉得对着一块门板瞎嚷嚷,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他出乎意料的离开了。

我从课本封面上撕下一张纸,憋着一股气,看着粘稠如饭堂里南瓜菜的狗粑粑,迟迟无法下手,而它却调皮的撕咬着我的裤腿。

这时候,我终于体会到当爹当妈的不容易,为了孩子,再脏再累的活儿也得干!哪怕上刀山下火海。

在莫大勇气鼓舞下,我终于把粑粑清理掉,又把地板拖了三四遍才松了一口气,真像一张护垫贴在胸口上。

我顿时流下感动的泪水。

柴多被我关到厕所里,限制它的自由。虽然有虐待动物之嫌,但在它没有学会在坑里拉粑粑之前,我只能这么狠心。

我整理着装,开出小小门缝,先瞄几眼,打探情况,确实没发现教导主任,这才脑袋探了出去,又四下看看听听。

安全!

我出了门,关好它。

心想教导主任多么老奸巨猾,随时有可能现身,把我擒住,我不得不继续小心谨慎的侦查前进,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往日只需两分钟就能到达楼下,今天至少花了十分钟。

走到操场边上。

看到同学们正在《义勇军进行曲》的推动下拖拖拉拉的向自己的阵地走去。

在接下来的十多分钟里,我将和他们一道做起从来都没有整齐过的广播体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跳跃运动……节奏加快。

当我蛤蟆似的跳起来时,喇叭里竟没了声音。

真是太好了!

我最不喜欢做的就是跳跃运动,因为正如我所说的那样,做跳跃运动就像是一只蹦跳的赖蛤蟆,那姿势实在有些笨拙。

然而,我却很喜欢看女同学们做跳跃运动。不要问为什么,你我都懂的。

正当所有人为能够提前一分钟去饭堂吃饭而喜笑颜开时,喇叭里却传来教导主任山羊般的声音。

我很是奇怪,刚才他在我门外嚷叫是何等气势滂沱,可如今他给我的感觉却是像被人挥过刀净过身的公公。

他激动地说:“同学们,老师们,现在以礼台为中心,集合!”

“集合”两字的音调从低往高蹿,然后戛然而止。我和所有同学一样,甚是担心教导主任因为提不上气而一命呜呼。

正当我为教导主任一命呜呼而感到难过时,我姐出现在我眼前。她一脸铁青,把我从人群中揣了出来。

我觉得十分尴尬,想摆脱她的控制,但我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她的五指山。

“我说曹老师,你这是干嘛呢?拉拉扯扯的,还像个老师吗?”

“走……你自己像个学生吗?走!”我姐拽着我生气地说。

同学们见我姐粗鲁的把我拽出人群,并不感到多大讶异,毕竟这已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想想在这所学校里,连饭堂里的叔叔阿姨都觉得我是个没劲的学生;只因别人在早读时,我却在饭堂“监督指导”他们干活,并且风雨无阻地成为刷卡打早餐第一人!

为此,上学期期末,班主任在家庭报告书上写下了“上课不用功吃饭打冲锋”这条颇具见地的评语。

但我根本不在乎,更恨自己没能生活在一个血色浪漫的战争年代,如果那样,我想我肯定能屡立战功,成为一代奸雄,而不是成为现在的“饭桶”!

即便或成为第一位吃炮弹而光荣的烈士,我也不在乎,因为后来者们会瞻仰我的光辉形象。

当我见到教导主任率领着我大班从远处走来时,我瞬间明白了他集合全校同学的目的,同样明白了我姐为什么会大义灭亲,因为他们无法再包庇我,虽然我根本没罪。

冷汗从我后背蹭蹭渗出。

教导主任手中拿着话筒,脚步轻快,犹如米老鼠抗大枪,狗都不怕!而我威武的大班却是踉踉跄跄的,倒像是大老鼠出洞,小心谨慎。

教导主任站在礼台中间,威武庄重,犹如大神一般,定住四方,我大班站在他左侧,卑躬屈膝,犹如一个肺痨鬼,气短胸闷。

我不明白,一条狗都敢对教导主任汪汪,你一个老当益壮的中年男人却从不敢挑战他的淫威。

在我姐的拉扯下,我很荣幸的站到教导主任的右侧,这规格比咱大班高多了,毕竟待客之道“以右为上”。

但我知道,除了我姐外,在其他老师眼里,我从来都不一个受人尊敬的上客,而是一根无法雕琢的朽木,只是人情和金钱的关系,象征性的摆在教室最后一排罢了。

可他们确实误会了我,我当时骂的是一条四处乱拉屎的狗,而不是骂我们那位令人尊敬的灵魂导师。

教导主任猛的吹了几下他手中的麦克风,拂拂的声音集中了同学们的注意力。

我知道在接下来的几秒钟里,他将简明扼要的说明此次集合大家的用意:宣布我的罪状,然后给我处分。

我原本还有些大义凛然,视死如归,但不知怎的忽然间就怂了起来。

我双脚发软,尿急屎逼。

以前,我一直都高估自己,以为自己就是学校包子的化身,最厚脸皮的代表,可我却没能像鲁迅先生那样牛叉,留着一撮胡子便能“横眉冷对千夫指”。

我知道会有许多同学,会因为教导主任被骂作狗而心情舒畅,甚至对我崇拜不已,竖起大拇指。毕竟像我这样敢当面把教导主任叫做狗的作死大神,从他来到这所学校后二十年,史无前例。

可我真不想引领这个风骚,开创这个历史。

我内心求神拜佛,多么希望黑白无常两个老鬼用一阵黑风把我卷走。

可事实上,在权力的淫威下,求神拜佛显然没有一点用处。

我还想假装心脏病发作,当场晕厥倒地。但我又害怕新来的美女医生当众扯下我的裤子,露出我那白斩的屁股,然后再在上面轻巧的桶上一针。而全校的三千男女都会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屁股看,甚至对我的屁股品头论足,让我贞洁不保。虽然我自信自己的屁股接近完美,但终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

但我想,在那样一个危急的情况下,美女校医应该先给我做嘴对嘴的人工呼吸,但如果那样的话,我同样会当场露馅,因为我真受不了女人对我身体的触碰,更别说是嘴对嘴的人工呼吸了。

当然,最为可怖的是,如果伸来的那张嘴不是美女校医的嘴,而是教导主任或者咱们威武大班的嘴,即便我没当场暴毙,也会落下严重的心灵创伤。且不说他们是否有口臭,或者会把我的肺吹破,但我宁愿死,也不会接受一个看着都觉得恶心的男人用嘴往我肺吹气。

如今我已是笼中之鸟,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我姐一脸漠然。

老天呀!我和你有什么怨什么仇?就不能让我愉快的过完我的青春期吗?就不能让我实现一下拿到倒数第二名的伟大理想吗?

同样的,我也不想让我姐再次卑微的乞求教导主任,以“都是一家人”的姿态,给我予最轻的处分,让我继续留在这所示范性中学里。

因为我知道,以我倔犟的脾气,我不可能像我大班那样,妥协于教导主任的淫威之下。

我可能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而当众指责他污蔑,以至于被他就地开除,扫尽我姐的颜面。

不过到目前为止,我姐的脸面被我丢得也差不多了。或许就像无常老鬼所说的那样,她在为自己还上辈子欠下的债。

微风把远处公厕里的酸腐气味吹到操场上,让整个悲催的早晨变得恶心不堪,但我们早已习惯这样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