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仙侠试剑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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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唐肥肠

睛、鼻子、耳朵。说他没有鼻子是因为他脸上的肉太多,鼻子陷进去看不见。说他没有眼睛,是因为他只有张开嘴在说话时先皱皱鼻子,才能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在平时就算努力去睁,那缝也只露出很少,说他没有耳朵,是因为他脸太胖,不仅对面难见耳朵,就算你站在他侧面,也要费劲去寻找,才能在一团肉中寻到那属于耳朵的地方。虽然他个子不高,公牛般的脖子短而粗壮,但是他看上去比那老者高大威猛了许多,只见他手拿一条粗如儿臂的鞭子,脸色红润似烈火,仿佛他来到世上就是为了争夺东西的,只听他高声答道:“我叫唐肥肠,人称‘霹雳神鞭’,他叫唐九,江湖上称为‘冷剑’便是,我们……”

这时那位老者已缓缓地接道:“我们听江湖上的朋友们说白三爷一夜之间散尽家财,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想向白三爷讨一样东西,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一张骨牌——白玉罗刹牌而已。“他轻声细雨,就象和一个老朋友拉家常一样,给人的感觉绝对没有一丝的强讨恶要。

唐九!唐九的话虽然很轻、很细、很缓,可是唐九的话在江湖上一言九鼎,敢不听的当然不多。因为不仅唐九的暗器天下一绝,而且唐九的武功独步天下,冷剑封喉,从来没有失过手。十八岁孤身独剑闯荡江湖,曾单人独剑连挑太行山十八寨而名噪天下,二十八岁出家为僧,跟随江湖上有名的魔僧智善学艺十年,三十八岁又蓄发为道,拜铁剑道人为师十年,四十八岁封剑江湖,闭门谢客,坐关修炼,五十八岁重出江湖,教导唐门后人。令四川唐门在江湖上大放异彩,人材辈出。唐肥肠就是他最钟意的不记名的弟子。唐九的剑:冷、狠、快、绝。

唐肥肠二十岁,唐门掌人唐奇之子,智慧过人,手中神鞭出神入化,武功高绝,心狠手辣。自唐肥肠十五岁闯道以来,鞭下从未留有活口,所以江湖人常说:“宁遇阎王,莫遇唐肥肠。”早年师从乃父,后师从唐九,由于唐门弟子皆以掌门为师,余下皆不可称师,所以唐肥肠虽承受了唐九的武功,却不以唐九为师。

霹雳神鞭,鞭似金龙,全身反鳞,不但可粘人兵刃,还可粘暗器,**天下各派软兵刃,龙舌伸直可打人穴道,一张龙口,可咬刀剑,一双龙眼,可喷霹雳火器,龙口之内可射出唐门暗器问心针,问心针见血封喉,据说霹雳神鞭的全身龙鳞必要时也可全部**而出。

向天啸雷吼一声:“呸!小辈、老杂毛,我三弟夫妇就是被你们这些贪财之徒所害,某家正要替我三弟报仇,你等既然不怕死,那么就让某家送你们上西天去吧!”

正说话间,一彪人马已自马车后追来,为首的正是那面带刀疤的汉子,只见他们圈马将马车团团围住。面带刀疤的汉子为唐九一抱拳“唐先生,在下韩三宝,因我兄弟七人,当年为向大侠所伤,今日特来与向大侠叙叙,可否让我们先动手,至于江湖上传说的骨牌当然是唐先生的。”

有别人帮忙,不要自已动手的事又何乐而不为,更何况向天啸绝非易人之辈,唐九先生当然同意。

向天啸举刀在手,喝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恕。你等既然自作孽,某家自会成全与你。”所毕,但听刀声四起,向天啸已全然攻出。

韩三宝,金寨七杰之首,绿林中人。当年兄弟七人劫道,偏偏遇上向天啸,一言不合,向天啸举刀劈杀其五弟韩胜,余下兄弟六人访名师,拜高人,忍苦学艺数十年,但终究不敢去昆仑山寻仇,如今所说白玉楼举家携宝潜逃,向天啸前来接应,岂非最好的时机。

韩三宝,一把宝刀,一匹宝马。还有一宝呢?世上知道的人不多,这当然是韩三宝的秘密。一把宝刀,切金断玉,可斩下天下的利器,一匹宝马,亦当然可以行走江湖,笑傲天下,何况还有韩三宝的武功。

江湖人快意恩仇,韩三宝兄弟六人,十年忍苦修行,十年磨一剑,武功自是不可小视。韩三宝兄弟六人此时在江湖上每个人都是响当当的独挡一面的角色。

韩三宝兄弟六人此时亦挥刀拔剑相还,杀那间刀光剑影,金铁交鸣,六人的刀光剑影竟然从向天啸的刀风中切入。

向天啸面色一变,连喝三声:“好!好!!好!!!痛快!向某我一生行走江湖,倒没想到十年前的几个毛贼,今天竟变成如此角色,我向某可算遇到对手了!也罢,今天看我向某人少不得要多有得罪了。”言毕,刀法一变,比之当初更是刀风更甚,刀势猛、快无比,俱是大开大嗑,一刀劈出,华光大盛犹如猛虎出山,狮子还林,刀刀相连如大河奔流一泻千里,如浊浪涛天,卷起千堆雪,饶是韩氏兄弟武功高绝亦已险象环生。已转攻为守,只因向天啸的奔雷刀亦是一把宝刀,只有韩三宝的宝刀敢与之抗衡,整奈韩三宝的内力不及向天啸,相较之下,韩三宝已手臂乏酸。

向天啸知道不可久斗,虎吼一声,左掌右刀在韩家兄弟中上下翻飞,顿时血雨纷飞,刹那间已是两条腿、三只臂膀已从空中飞坠而下出,其中一人已被向天啸从头到尾从正中间劈成两半。

突然一只飞梭已击中向天啸的臂膀,向天啸正要回击,那飞梭已离臂而去。一件能让向天啸受伤的武器,绝不是一般的武器,一种能让向天啸受伤的武功,绝不是一般的武功。回龙梭!这就是韩三宝的第三件宝贝。韩三宝苦连了十多年,当然不是一般的武功,总算一击成功。

向天啸自出道以来,只有两次受了伤,第一次是伤在一个女人手里,伤在一个他非常喜欢的女人手里,这是第二次。

韩三宝笑了,说道:“向天啸你中毒了,世上除我以外无人能解的毒,我看你还是跪下来求我吧!”虽然他的兄弟都已经死,该是他悲伤的时候,可是他的仇人已经受了伤,而且伤口中毒,这种毒只有他能解,他的仇人岂非死定了,他怎么会不高兴呢?

但他绝对不知道,向天啸当年力毙千年蟒蛇,食其血而百毒不侵,何况向天啸还有独门秘制江湖珍品“玉还丹”呢?韩三宝高兴得太早了!高兴得太早岂非无趣?

向天啸象一只受伤的老虎,凶性大发,使出奔雷刀法中走猛烈的招法“雷霆万钧”如春雷响彻天地,刀锋啸音四起,如乳虎啸谷,刀势如风卷云残,韩三宝在他的刀劈之下化作一阵浓腥的血雨。

向天啸此时凶性既发,便一发不可收拾,乘着“雷霆万均”的刀势直取唐九、唐肥肠而来。

唐九、唐肥肠虽有备而来,可终究向天啸的刀来的突兀,仍不免吃了一惊,唐九仗剑、唐肥肠挥鞭。因为他们虽知道这一仗势不可免,可心里仍暗暗叫苦:要是早知向天啸这老魔头已至,这个买卖还是不劫的好。

但唐九的剑毕竟是名动天下的冷剑,唐肥肠的鞭亦非普通的鞭可比,唐九的武功、唐肥肠的晓勇和机智绝非韩家兄弟可比,所以向天啸猛烈的刀法,虽然裹胁得唐九、唐肥肠呼吸受迫,但唐九的冷剑和唐肥肠的霹雳神鞭就象两条狡猾的毒蛇,时时寻找向天啸的奔雷刀法的破绽,他的冷剑也能沿破绽切入,冷剑封喉,唐九的剑法讲究就是一剑封喉。只可惜唐九的剑不是宝剑,所以不敢与向天啸硬碰,否则向天啸至少受伤七八次了,唐九也只能有把握使向天啸受伤,却绝对没有把握在他令向天啸受伤的时候,他唐九的命是否还在?因为向天啸的刀法太霸道,他唐九在江湖上行走四五十年,却从未遇到能使出如此猛烈刀法的人,他心中暗暗汉颜,倘若向天啸早生三十年,他唐九的剑法是否能与之匹敌?

向天啸亦暗暗心惊,此老者剑法固然高绝,可是那少年的鞭法却是绝不可轻视的,因为老者的剑法更多的来自经验,经验难免有错的时候,而此少年的鞭法却来自骁勇和机智。向天啸知道,假以时日,将来的天下,一定是属于这个少年的,向天啸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潜在对手,是毁灭他,还是让他继续发展下去。

向天啸人称刀魔,刀法自是非同小可,江湖上刀法武功能望其项背者,已是风毛鳞角。唐九、唐肥肠能与之打斗一百多回合,自是武功亦非同一般。

这时江湖上闻风而动,见财起意的十来拨人已拍马赶到,向天啸与唐九、唐肥肠惊心动魄的打斗和韩氏兄弟六人的惨死,已令江湖人心发寒,胆发苦,均已勒马远远站着、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向天啸知道此时再纠缠下去,有害无益,心中的怜材之情顿时消失,刀法一变,全无当初的大开大嗑,时而刀走边锋,飘忽无比,时而刀如沉雷,迅捷勇猛,时而刀如急风骤雨,可是却听不见一丝的刀风声。

唐九、唐肥肠知道,向田啸使出奔雷刀法的最高境界了,所以唐九、唐肥肠的面色越来越严峻,唐九的每一剑,唐肥肠的每一鞭都非常缓慢、小心、谨慎、冷静。他们每一剑、每一鞭都不敢使实,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出错,就意味着什么?

突然唐九、唐肥肠心中一喜,因为向天啸的刀法突然散乱开来,是韩三宝的回龙梭的毒已经发着?唐九、唐肥肠精神了许多,唐九的剑使得更加凌厉唐肥肠的鞭也更加迅捷。可是当他们的剑、鞭攻进去的时候,却发现这原来是一个陷阱,一个一生都不能跳第二次的陷阱。因为向天啸的刀法虽然散乱,却乱中似蜘蛛结网,千丝万缕乱中有序。这是向天啸奔雷刀法中难得一用的“乱披风”虽然只三招,每招却有十六式,每式有八种变化,个中蹊跷饶经验老到的唐九,跷勇机智的唐肥肠也着了道。只听向天啸虎吼一声“着!”顿时奔雷刀华光大盛,刹那间血雨纷飞,弥慢空中。

向天啸喝道:“看在你等能与洒家打斗多时的份上,向某今日饶你等不死,滚吧!”

这时众江湖人发现唐九、唐肥肠的`右臂俱已被劈落,血如泉涌,只见二人用左手拾起残臂和剑、鞭,摇摇欲坠而去。

这时只听见向天啸高声虎吼:“昆仑山向天啸在此,有找我向某人和我白三弟麻烦的快来受死。”向天啸须发俱张,浑身似血人,凶神恶煞一般,连吼三遍,声如春雷路边树叶被震得纷纷落下,江湖群雄俱都肝胆欲裂,当即有两人大叫一声坠马而死。

向天啸高声喝道:“你等既不前来受死,为何还不快滚!”江湖群雄中虽高手不少,而且武功如韩氏兄弟,唐九、唐肥肠者虽也不少,可是,他们却六死二伤,又有谁能自信能够独对向天啸胜算?又有谁甘愿冒死,为他人作嫁衣?

当即有人拨马而逃,一马既出,群雄紧跟,这十多拨江湖人竟不战而退,望向天啸奔雷刀兴叹!

这时向天啸牵过韩三宝的骏马、拾起韩三宝的宝刀、飞龙梭,催马赶路。

*****

和阗河滚滚的河水,在七月的残阳下,光芒四射,波光鳞鳞。

到了上游,河水双分,东面的一支便是玉龙哈什河,水流处地势更是岖崎险峻,激起了奔腾的浪花,沿着玉龙哈什河向上游走,便是天下闻名,充满了神秘传说的昆仑山区。

此间,虽是盛夏,夕阳犹未下落,玉龙山峰下,已宛如深秋,风在呼号,却吹不落那阴森凄迷的云雾。向天啸终于催马来到了玉龙峰下,向天啸右手执鞭,左手怀抱着婴儿,此时婴儿已沉睡了,几千里的长途奔涉,竟使他小小年纪已习惯了奔波的困苦,向天啸望着山峰前,更见岖崎的小路,终于露出了困乏的笑意。

向天啸无限怜惜地瞧着婴儿,喃喃道:“孩子,你从小就吃这么大的苦,从江南到这里,这一路上除了你,大概没有别的孩子能吃这样的苦了。”

向天啸又轻声对车厢中的两口棺木说道:“白三弟,前面就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魔鬼谷了,我们终于到家了,我们现在可以放心……”

说到“心”字,语声突然停住,右手奔雷刀已挥得浑圆,只听见叮叮当当,几十声响,几十样形式各异的暗器俱被他的奔雷刀击落。

向天啸怒喝一声:“什么人?敢在昆仑山下对向某人撒野?暗箭伤人算什么英……”

“雄”字还未出口,那匹马突然惊嘶一声,马身上箭似地喷出十几股鲜血,倒毙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