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杀手K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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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混沌时间

有人曾经问易婉婷为什么要研究轻微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原因,期初醉心研究是源于一种执念,就是始终对父亲的离去耿耿于怀,直到现在为止她始终不敢相信父亲真的就走了,每次祭拜父亲衣冠坟的时候就有一种错觉,那就是始终坚信父亲依旧活着,他只不过是在潜心任务隐藏起来吧了。铸造“夸父”完全源于在一次国际学术论坛会议上,有一位学者的提问引发了我的思考,既然发现的轻微子具有穿透宇宙的功能,也就是具有撕裂我们日常的三维空间的能力,那么为什么不能用轻微子作为动力原料,制作装置,那就可以实现时间和空间的穿越。当易婉婷把这个想法告诉小曾时,小曾并没有觉得是异想天开,反而是觉得这个是个不错的注意,所以这几年来我们一直致力于穿越时间和空间,并装置命名为“夸父”,希望像神话中的夸父一样可以穿越时间和空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婉婷逐渐恢复意识,她无法睁开眼,或许四周本来都是漆黑一片,她感觉自己很轻,像是一直在漂浮,随着洪流慢慢下沉。很累很累,疲惫和睡意袭来,半睡半醒之间,任其漂泊。有一股撕裂般的疼痛袭来,像火炙,像水煮,无法躲避的疼痛煎熬着易婉婷。她用尽全身力气依旧无法睁开眼睛,正当想放弃的时候,远方传来声音,打破了空冥的寂静,易婉婷尖起耳朵听,像是人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沉重的气息,围绕在她周末。尽管睁不开眼,易婉婷还是深深地感受到一切,她听到刚才隐隐约约的声音,不是别的,正是他父亲易正锋的声音。

“婉婷,婉婷”

“好孩子,爸爸在这里。”

当听到父亲的声音,是那么的真切,一股热血涌了上来,拼命地想开口回应,可是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法开口,像是被禁锢一般,尽管心中一片通透,但依旧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好孩子,你受苦了,爸爸带你走。”

易婉婷感受到了一阵温度,好暖好暖,带着阳光般的味道,随着爸爸易正锋的脚步起起伏伏,分别十来年再次如此与父亲亲密接触,这已上天对她的恩赐,感谢上天让他们父女再次重逢,虽然她无法睁开眼、无法开口说话,甚至她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

也不知道过了好久,易婉婷再次有意识的时候,阵阵强光射在她身上,暖暖的,空气湿湿的,夹杂着动人的花香。她感受到了父亲宽大有力的臂膀,是那么的慈祥和温暖。

“爸爸”她用尽全身力气呼喊,发出嘶哑的声音。

“好孩子,我知道你能听得见。”

“你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救你的。”

“救我,我是死了么?”易婉婷忽然听父亲说出救的那个字,心里一下乱了起来。她努力尝试想过去发生的事,她想起了她是赶去高能基地救曾学科,然后再快要到基地门口的时候忽然发生大爆炸,自己瞬间就失去意识。当她再次意识清醒的时候,就是被父亲唤醒的时候。

“婉婷,你别着急。有我在,把这一切都交给我。”

易婉婷慢慢陷入沉睡,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她梦见了自己在一片花海里奔跑,她看见了蓝天、白云、花海、风车,还有一栋木结构房屋矗立在湖边,甚至听到了木屋主人养的狗吠声,是那样的真实。她越走越近,远远就看到一个背影坐在湖边钓鱼,那高大的背影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亲易正锋。她不想打扰父亲,脚步很轻。谁知道易正锋还是感受到了女儿的到来。他转过背,还是那张慈祥笑脸,“婉婷,过来。”

父亲的脸很亲切,十多年来从未改变过,易婉婷正出神,听见易正锋的呼唤,慢慢的走了过去。

“来,过来陪我钓鱼。”

易婉婷缓缓走过去,坐在父亲旁边的凳子上,静待鱼儿上钩。

易婉婷有好多好多话想对易正锋说,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想想还不如就这样,或许无声能胜有声。

于是就这样的生活场景在梦中反反复复出现了很多遍,突然有一天,易正锋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湖边,只剩下空空的凳子,易婉婷突然心里有些失落,她开始有些着急,开始寻找父亲的身影,她拼命跑啊跑,可是花海太大怎么也跑不出去,空荡荡的天地间,只剩下易婉婷一人。她突然害怕起来,开始哭泣,她大声地呼喊父亲,可是依旧不见易正锋的任何消息,只有天边传来阵阵回声。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再次充满希望时,迎来的却又是重重的绝望。这令人窒息的绝望弥漫在花海上。易婉婷低着头,慢慢地挪动步子,每走一步都是那么困难和沮丧。当小木屋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时,她隐隐约约地看到湖边有一个身影,或许那就是她父亲,她再也不要失去父亲。她用尽力气奔跑,花叶上的露水打湿了她的鞋子,花枝上的长刺刺伤了她的脚踝,她不顾一切,只想抓住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越来越近了,依旧是那张慈祥的脸迎面而来,他张开怀抱迎接仓惶而来的易婉婷。

“爸爸”

“孩子,没事的。”

“婉婷,时间到了,爸爸得送你回去了。”

“不要”

“婉婷,乖,只是暂时分开,以后还会见的。”

“爸爸,不要。”

“婉婷,记住,以后无论这样,都要履行自己的使命。”

“我都不要,我只要爸爸。”易婉婷像个小女孩似的在抽泣,易正锋拍拍她的背哄到。

易婉婷感觉自己意识越来越模糊,天空开始扭曲,在湖的尽头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它吞噬着一切,湖泊、小木屋、风车、花海逐渐消失,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灰烬世界,热浪卷来,让人无法呼吸。易婉婷靠在父亲的背上,逐渐逐渐失去意识。

“婉婷,要好好活着。”

这是父亲最后一句话,接下来世界归于一片沉寂,易婉婷随着洪流不停漂浮,不知来处,也没有去向,仿佛一孤舟静静地屹立在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