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流风得意并且谦虚之时,突然间有人大喊:“快来人啊,人在这里!”淳于宣和流风闻声望去,声音是从鸣翠阁后面的后巷中传来的,不难猜想出哪里就是鸣翠楼的后门了。
那里离淳于宣和流风所在的茶楼不远,虽说淳于宣与流风的目力都不差,只是被这鸣翠阁的高楼遮住了,他们的目力就算是再好也不是什么透视眼,因此,淳于宣和流风只能看到茶楼下面一群人从他们眼前跑过去,跑向后巷。
流风觉得自己看不到什么后面的事情,心中有一些着急,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啊!因此,他小声地询问淳于宣:“公子,是否要属下去看看事情的经过?”
淳于宣把茶杯往往桌上一顿,问道:“急什么?表兄,可别忘了,今日表兄邀表弟前来是为了喝茶来的。”淳于宣的口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是。是。”流风唯唯诺诺地连说了两声,可是还是有一些不甘心,有一些委屈地对淳于宣说:“表弟,咱们喝茶遇到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出去看看吗?这也实属正常的事情,而且我是苦主,为什么就不能在这个该死的逃奴面前耀武扬威的呢?就算旁人怀疑我们,我们做得光明正大,问心无愧。”
流风的言下之意就是我们来这里喝茶遇上这种事情作为苦主,去事发现场是很正常的事情,主子为什么要大惊小怪的呢?
淳于宣笑了一下,反问流风道:“表兄,你是少爷,有什么事情非要你巴不得去做的吗?你的那帮下人呢?”虽然今日流风只带了一个小厮过来,可是最后淳于宣着重强调了一下流风手下还有一帮下人呢?
流风突然间有一些明白了,向茶楼下面喊了一声:“阿寿!”这时候一个在流风身边经常出现,流风今日喝茶唯一带在身边的人,可见他是一个深得流风信任的小厮冲了上来:“少爷,您有事情吩咐?”
“是啊!阿寿,少爷我和表少爷在这里喝茶,发现前面的鸣翠阁里面好像是出事情了,又依稀听见“来福”这两个字,我觉得吧!这件事情可能和我刘府的逃奴有关,你去帮老爷打听打听。”说着,流风就从钱袋里面拿出一个十两银子,“好好办事情!”
“好嘞!”阿寿高声答到,就怕自家老爷听不到自己的忠心。这一十两银子对于他来说可是额外的恩赐啊!虽说这十两银子里面还包括贿赂那一些知情人的银子。想要从别人口中打听一点事情,少说也要给点钱请别人喝口酒吧!可是,这请人喝酒的钱顶了天去五两银子也就够了,这剩下的五两银子可就是他的了。
而且,阿寿知道,自家少爷给办事后的赏银可是从来都不吝啬的,说不定事情办完之后还有更为丰厚的银子呢!只要自己把少爷交代的事情办得漂亮了,这赏银说不定还要再翻上几倍呢!定然是够让自己和家里人的日子松快上好一段时间呢!所以,阿寿才表现得如此的忠心和感激。
等到阿寿下了楼梯,离开茶楼之后,流云这才小声地对淳于宣说:“属下多谢公子提点。”
淳于宣笑了一下,回到:“流风,你听明白了,就说明我的指点没有白费。”淳于宣之前并不是认为流风说得没有道理而反驳流风的提议,而是因为淳于宣是从一开始就想要让流风替自己掌管江南事情的。
在很多时候,做事情亲力亲为,亲自去见证每一件事情的发生是好事,说明一个人很负责任。可是对于一个上位者来说,亲力亲为就不一定是好事情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想要把每一件事情做好就难免会顾此失彼,是无法兼顾方方面面的。一个上位者,只需要做好统筹大局的事情就行了,既然事情已经拉开了序幕,而且已已经照着他们安排好的路线走了,那么他们想要达到的结果十有八九就可以达到,又何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亲眼去见证这一结果呢!换言之,就算这件事情在最后关头被敌人翻转了局面,那么就算是谋划着一切的了到了场上,又能如何呢?无论如何,无论上位者在与不在,事情都已经成为了定居了,那么他去,除了在敌人面前把最后一层遮羞布给撕开之外,还有什么意义吗?
反倒是,若是对于自己有利的局面被反转过来之后,还会因为某一个人的出现还要落人口实呢!上位者之间的斗争,他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点口是心非对付自己的敌人,就算不能让他们翻不了身,可是让他们断了自己一条臂膀想来,通过一些谋划,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至少淳于宣自己就可以做到。“趁你病,要你命”这句话从来都是所言非虚。虽然那一些有权有势的上位者们都说趁人之危是不对的行为,可是能上位的绝大多数都是心口不一的人,这一些伪君子的手段也许会比那一些真小人的手段更为让人致命。
淳于宣想要让流风明白的只是前面的那一些内容,从流风后面的行为来看,流风明白了这一点,并且还借用自己的小厮阿寿,给了不知情的人一个这一整件事情完全都是巧合的假象,至于知情者们,一部分人已经被流风的金银珠宝所所收买了,还有一部分的人,在没有??无忧阁撕破脸皮之前,他们也是不愿意暴露自己在暗处的身份,与无忧阁正是交恶的。
至于后面的上位者之间的斗争,淳于宣只是顺着自己的斗争,想到了朝堂上的一切。权利固然令人着迷,可是这在光鲜的一切的背后,却是令人恶心的腐烂。想到这里,淳于宣有一些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不过之后,淳于宣看了一眼坐在他面前的,正在努力闭目养神,却依然还是难掩急躁之色的流风,笑了一下。他希望流风学的只是上位者的手腕,而上位者之间的肮脏的斗争,既然他淳于宣有能力庇护流风,那就让他淳于宣来吧!
自己的这一帮兄弟们,也许自己一开始是为了利用他们为自己夺得大周的霸业而做的准备,可是在之后与他们的相处之后,他们与淳于宣之间就不仅仅是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关系了,也是兄弟。淳于宣为何能够让这一些信服,除了要有足够的魄力和能力之外,淳于宣还与他们以真心换真心。人都是敏感的动物,长时间的相处之后,彼此之间就都多了一份信任,多了一份真心。
淳于宣和流风依然在茶楼中等着打探消息阿寿的回报,没有想到他们没有等来阿寿,却等来了另一个刘府的小厮。之间他急急忙忙地跑来,喘着粗气对流风说:“少爷,爷,少爷,您的朋友,给您送了,这个,有,有急信。”边说还变从怀中掏出一份信出来。
流风见他的这个小厮气喘吁吁的,觉得有一些好笑,就摇着扇子,微笑着看着他喘,之后等那个小厮好不容易说完之后,才慢悠悠地说:“有什么事啊!慢慢说,不急的。”
可是当流风看到那信封的角上有一点被墨水弄脏的痕迹之后,流风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接过小厮递来的信封之后,对着小厮也没有了刚才嬉笑的神色,说:“信我收到了,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回去让管家赏你半年的月例吧!”
“是,谢谢少爷的赏。”那个小厮很开心地想流风道了声谢之后,就春风得意地离开了。又这么多的钱,自己就算是在跑十趟也是值得的啊!
等到流风确认那小厮已经走远之后,他拿起信封的那沾染上墨汁的那一角深深嗅了一口,发现除了入鼻的有墨汁的味道之后,还要一股淡淡的香气,这才对淳于宣点了点头,把信给了淳于宣。
无忧阁中的人在传递紧急的事情的时候可以不用通过时间缓慢的普通方式,直接以急信的方式寄出。而证明这件事情的紧急性的方式就是外面套上一个角上沾染了一点墨汁的信封。这个信封,重要的在于点信封的墨汁,里面夹杂着一股花香,至于是什么花香,也不清楚。因为这点在信封上的每一滴墨都是特制的。每一次所制的量不同,但都不是太多,而且只有用完了一批,他们才会着手制作新的一批墨汁。
而无忧阁也因为这样的墨汁让敌人摸不着头脑。而且,在无忧阁中,这样的信封都是由在每一个据点中的元老看管的,每一个人手里只有一张,用完了再补。每拿出一个都要做出详细的记录,不然的话,保管信封的人也是难逃一死。所以,无忧阁这样的传递紧急消息的方式无往而不利。
淳于宣拿过了流风递过来的信封,撕开了信封口糊上的胶,拿出信纸,看了起来。信纸中的字不多,淳于宣一会儿就看完了,对流风说:“看来,本座明日就要回京城了。这里的事情交给你了。”
流风听到淳于宣突然间说这样的话,有一些惊愕。淳于宣把手中的信纸,递了过去,之间上面写着:朝堂之上关于钦差的人选未定,而且刘正华明面上虽然不愿参与进去,可是已拿到皇上的密旨,早已启程。明日晚上可到江南,最迟后日清晨可到。而大理寺的官员也在今日启程。
流风看了一眼淳于宣有一些皱起的眉头,向淳于宣告罪道:“主子,是属下疏忽了。近几日京城中传来的消息属下一直在看,可是属下还是把大部分的精力集中在了别的事情上面了,以至于疏忽了这一些动态中的蛛丝马迹。就像属下原来是看到了刘正华抱病的事情,却没有仔细在意。”
淳于宣看了一眼满脸歉疚的流风,说:“这不是你的错,本座又何尝不是呢!这一些消息又不止你在看,本座也在看,你不该忽略的,本座也忽略了,本座又能以什么理由来责罚你呢!谁都没有想到皇上会给众人来这么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
流风见淳于宣脸上有一些郁闷,宽慰淳于宣道:“主子,不必太过于失望,至少主子比江南的其他人早一步知道这个消息,倒给了我们多一点的时间准备了。而且,是主子英明,猜到刘正华会成为来江南的钦差,提前在大理中安排了人手,所以我们才能掌握先机!”
淳于宣看了一眼努力劝慰他的流风,笑着说:“你说的也是,是本座着相了!我们不知道刘正华暗渡陈仓的原因不仅仅在于我们忽略了一些消息中的细节,而是我无忧阁在京城的人手还是不够啊!吃一垫长一智,想来本座是不会给他们这一些人第二次打本座一个措手不及的机会的。
而且,好戏才刚刚开场呢!本座还没有输呢!本座怎么可能会亲言放弃呢?刚刚本座只是在想本座要以何种方式离开江南呢?”
流风听到淳于宣说自己并没有因为之前他们没有收到刘正华已经秘密前往江南的消息,想到了之前自己劝说自己主上的那一些话,瞬间觉得很尴尬,自己完全就是狗拿耗子,多此一举嘛!
当流风后来听到淳于宣在思考自己该如何离开江南才会恰到好处好处呢,为了化解自己刚刚的那一些尴尬,流风说:“主子,您来江南的时候是很低调的,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您已经不再是那一个默默无闻的吴辉公子了。在江南这一带,关注您的人可不止那一些小鱼小虾了。您若是想来江南时的那一般的低调说不定还会被认为是做贼心虚呢!”
淳于宣听着流风这样的耍宝,点点头说:“有点道理,那依你之见,本座该如何离开江南才会令更少的人起疑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