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愿请白首不知愁
37598400000004

第4章 他们说你好,不过是因为没有见到你的阴暗面

小学毕业那年,齐珊考上了县里的重点初中,何晨和邱琳去了另一个初中读书。那几年在一起玩的孩子们,从齐珊等人毕业开始,因为一场考试,也都渐渐离开了广场。齐珊家从小区一端搬到了另一端,和何晨邱琳在一起玩的时间也少了。初一结束时,齐珊拿回了一张三好学生的奖状。家里大人一直在夸,齐珊真乖啊,从小就听话,学习好还不惹事。

其实齐珊也并不是彻底的乖孩子,住在姥姥家时齐珊也会跟着一群孩子偷摘地里的蔬菜,为了给芭比娃娃做婚纱把蚊帐剪了这样的事也干过不少,因为讨厌某一个人也说过他的坏话,明白三人成虎的道理却也听信了传言。他们说她好,不过是因为没有见过她的阴暗面而已。

那一阵她们一直在玩一个蔵鞋的游戏。所有人把鞋子脱下来放在一起,然后每人拿两只不属于自己的鞋子藏起来,全都藏好后,再去找自己的鞋子。无所谓时间和快慢,反正齐珊记得玩得很开心。

那次除了何晨所有人都很快找到了自己的鞋子,嘻嘻哈哈地准备进行下一轮。期间齐珊和邱琳还有其他几个孩子相视一笑。齐珊记得当时的心情里有激动与兴奋,随着时间的流逝心跳慢慢变快,现在想起来却满是愧疚。是的,齐珊跟着邱琳还有其他几个孩子一起把何晨的鞋埋进了一个枯叶堆,被雨淋湿的枯叶黏黏的,而且,堆了那么久,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垃圾呢。

何晨把鞋子找出来的时候已经脏的不能看了。齐珊有些慌,她知道,何晨这样回家是要挨骂的。

“邱琳你怎么可以这样!”何晨的声音有些发抖,里面的怒气不言而喻。

“不就是脏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谁没这样玩过!”“就是啊,只是脏了而已,洗洗不就好了。”邱琳相当于孩子王,没有她的允许其他孩子是不敢这样做的。更何况,这件事,几乎每个人多多少少的都有参与,所以当何晨针对邱琳时,每个孩子都出来帮她。

“那让你们的鞋子变成这样试试!”齐珊有些后悔刚才那样做,毕竟,她和何晨无冤无仇,为什么非要这样针对她呢。事情的最后是何晨提前回家了,何晨一离开,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再怎么玩好像也玩不尽兴了。

那天晚上齐珊跟着妈妈一起去姥姥家吃饭,这是每隔几天就有的习惯,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简简单单地冲了个澡就睡觉了,齐珊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像之前有过的不愉快一样,下次见面依旧可以很开心。可是过了几天,当邱琳质问马月时,她才意识到,原来那天晚上真的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苏齐珊,这次你不许帮马月说话!”邱琳的声音有些严肃,“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要不是看你很喜欢她谁愿意带她一起玩啊!”

齐珊一愣,有些奇怪,从其他人口中才明白所有的事。原来玩游戏的那个晚上,何晨的妈妈去了每个当时一起玩的孩子的家里,问每一个孩子何晨的鞋变脏并且有一个臭味的原因,当然,所有的回答是如出一辙的相似,不清楚,不知道,大家都是一起玩的,没注意。每一个孩子在面对这些问题时都在躲避,推脱。因为去了姥姥家,齐珊没有经历这些,而马月的家在五楼,她也同样躲过了,但是,只躲过了一时。

马月比齐珊她们小几年,在一起玩的孩子总会互相照顾,所以都是快乐的。马月没想到,当她和妈妈去超市时会撞上何晨的妈妈。在妈妈面前马月知道瞒不住了,只好说自己清楚这件事。但是,她只说,所有的人都只是看着,所有的事都是邱琳一个人做的,而当时,齐珊和她还拦过邱琳,可是没成功。

于是,何晨妈妈直接冲去了邱琳家,恰好邱琳爸爸在家,两个人都是暴脾气,不知道怎么是以吵架结尾。齐珊可以想象马月当时说话时的样子,她不怪她推掉了责任,只是奇怪为什么特意也帮她从这件事里脱出来。她一直把马月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她喜欢她,所以一直护着。齐珊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像,每天习惯一个人快快乐乐地生活,在所有人那里充当开心果,这时一个人对你说,有你陪着真好,真幸运遇到你。那是什么,感动?说不清楚,在马月那里,齐珊第一次体会到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而当邱琳质问马月她又下意识地劝解时,才明白,不过只是一场将心比心的交换,你对别人的好,他们都可以感受到,你真心待他们,他们自然会用真心回赠。

因为小时候的无知,齐珊回想起来,这么多年最应该一直走下去,最让她后悔的,不是邱琳,而是何晨。她回应了邱琳对她的好,却对何晨的付出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