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如又道：“你究竟跟他说了什么？我本已用清心九义琴音为他疗治了伤势，已无大碍才对。”
费敖带着内疚道：“只是我的一点感悟罢了，不想竟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冲击。”
沁如道：“你的那点感悟必然非同寻常。不过他离去时甚为兴奋，似有大悟。如果真有性灵飞升一说，或许他的性灵已经飞升而去，进入非我等凡人可以理解的境界了。”
费敖略觉释然，也道：“但愿如此。”
沁如道：“既然他是因你而去，那他未完成的事，是不是该由你来完成了呢？”
费敖一愣，道：“荒伯若有遗愿，我定竭力而为之。”
沁如环顾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要埋葬这些尸体罢了。
费敖拿起荒伯丢下的锄头。
这的确是很微妙的事。
本来费敖回头，是为了查找线索，好继续追踪媚门，救出宫去病，不让几名忠诚近卫白死。但遇到沁如之后，本应焦虑的他却可以完全静下心来，能与荒伯讨论天地至理，能拿起锄头埋葬这几百具尸体。
对宫去病，他仍担心，却并不焦躁。
“我有一个问题……”费敖终于忍不住要问。
“哦，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沁如打断他道。
费敖运力推下一堆泥土，掩起荒伯的身躯，望向沁如，等待她的回答。
沁如继续道：“其实，这青苔村中人，除了师父和我，几乎都有着非比寻常的罪行。据说，当年的荒伯也是人人畏惧的大魔头呢，否则不会引动大勇者季勒出手。”
费敖点头。
沁如道：“从我师祖开始，便从褒国的死囚中遴选一些身怀修为、悟性较高的人，与他们定下契约，在这山脚下画地为牢，并用十年的时间，以‘清心九义’助他们改变心志。”
费敖道：“看来是成功了。”
沁如摇头道：“谈不上成功。这个世上最难改变的便是人的心志，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