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诺曼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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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引子 恶兆

时光荏苒,纳因格兰的救世传奇转眼过去三百多年,统一的达西亚王国在索尔顿一世及其后裔的统治下度过了一段平静而繁荣的时光。王历389年初春的一个傍晚,王城墨西拿的微风还有些清冷,一些贵族庭院里的灯火依旧璀璨,街角间或传来酒会的舞曲和人们的喧闹声。

位于王都中心的法师公会—暴风尖塔上,占星师们仍在观星台上仔细辨认夜空中的繁星,并详细记录着星辰所在的位置。此时金星正位于天蝎座内,比以往有着更耀眼的光华。就在一片乌云掠过天空之时,无论是塔顶的占星术士还是王城中各条街道上晚归的行人,都突然看到诡异的一幕——明亮的金星突然延伸出一条巨大的慧尾,如同闪烁着金光的头发一般,慢慢在夜空中拉长,并指向东南方向。大占星师阿斯卡利记录下这令人惊诧的一幕,同时想起了什么,转身返回藏书室慌乱地在成捆的羊皮古卷中查找。

不久,借助天顶通明的烛火,阿斯卡利找到了一本第三纪元末期留下的残卷,里面的古代文字详细记录了诺曼王哈罗德一世在远征死亡沼泽前的一些宫廷旧事。其中一页被阿斯卡利拿在手上,他匆匆走下旋转石梯,向王宫的方向跑去。

未经召见,占星师阿斯卡利就已经来到王座旁的小型议事厅,身穿黑色天鹅绒制成的华丽睡袍,达西亚王洛伦佐三世仔细查看着阿斯卡利递上的古代卷宗,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决定。稍加思索之后,洛伦佐向一旁的侍卫长埃摩森小声问道:“宰相到了没有?”

王庭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马匹的嘶鸣声,通传的卫兵在长廊中相继高声喊道:“拉图姆公爵大人到。”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奇宰相纳因格兰的后裔,现任宰相拉图姆公爵走进内室,躬身向国王行礼。“公爵,阿斯卡利给我带来了这个,你怎么看。”国王一手轻轻扶起宰相,一手将阿斯卡利的卷宗递了过来。

拉图姆公爵恭敬地接过古旧的羊皮卷宗,然后向占星师礼节性的施礼致意,这才专注地查看起卷宗上记录的文字——在诺曼王哈罗德一世远征死亡沼泽前的一个星期,天空中同样出现了彗星凌驾于金星之上的异常征兆。然而当时的诺曼王国上下,却一致将其乐观的视为远征会得到胜利的吉兆。但不久之后强大的诺曼远征军就消失在可怕的死亡沼泽深处,并导致了诺曼王国长达一千多年的分裂和战火。

拉图姆公爵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不久他打破了沉默:“王上,如果这些记录确切的话,那么我们的王国很可能又将面临一次重大的……变故。”公爵苍老的面容微微有些颤抖,国王却平静了下来,“如果我们没有发动战争,那么彗星的出现,又向我们预示了什么?”许久,洛伦佐三世才慢慢说道,两人沉默地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

与此同时,萨拉图恩平原东北部的赫斯提密林中,艾兰纳尔的精灵祭司们依然在圣殿中祈祷。一阵惊呼声传来,平素沉着持重的精灵惊恐地看到神殿中的石柱和月神西露安的神像流出了血泪。在这恐怖的恶兆面前,先知嘉兰诺德提前结束了圣洁的仪式,同时派出信使召集分散在萨拉图恩平原各部族的长老紧急前往艾兰纳尔议事。

……

在达西亚王国东北部的戴赫勒姆镇,德瓦林堡的铁匠甘布里整夜都在敲打一根烧红的铁条。淬火后短暂休息时分铁匠走到门外,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却意外看到天空中那颗不祥的彗星。铁匠转身走了回去,将熟睡的儿子叫醒,让他为自己拉起风箱,一下下的反复锻打起来。还未天亮,铁匠就将锻打多年的铁条打磨成一把闪亮的长剑,并在剑身上刻下铭文:格拉蒂尔,在古语中意为“刚毅”。

……

在圣山亚特玛之南,一些远离尘世的苦修僧侣也在星空中得到了光明之神拉格纳的启示,他们收拾行囊在黎明之前就匆匆离开了隐修之地,分散前往达西亚王国各郡以应对未来的挑战。

……

天色渐明,一夜未眠的达西亚宰相拉图姆公爵离开王庭返回位于墨西拿城西的府邸。管家加图索为公爵准备了热水,在匆匆洗过脸之后,拉图姆招来侍卫队长内德维德耳语了几句,然后将加图索叫进书房,并把自己关在里面一整天。

……

又一个令人不安的夜晚到来,王城墨西拿的每一处酒馆和旅店里,都挤满了前来探听消息的市民和卫兵,种种猜测又引发了进一步的恐慌。而天空中那颗不祥的彗星,依然高挂在金星旁的天蝎座内,散发着长长的尾巴。

……

子夜,王宫西侧封闭的陈列室中,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寂静。身穿黑衣的窃贼小心破除了大理石地板上遍布的魔法陷阱,无声地走向陈列室中央一个装饰华丽的石台,并将其上摆放的黑曜石箱轻轻取下。未等窃贼转过身来,被触动机关,陈列室墙上的火炬就突然闪起火光。突如其来的明亮让窃贼一时无处遁形,门外也迅速传来持剑侍卫和宫廷弩兵的急促脚步,兵器与铠甲之间不断发出令人心悸的金属撞击声。

面对窗口中无数闪耀寒光的弩矢箭头,窃贼却并不慌乱,他将黑曜石箱轻轻放在地上,并立刻揭下了石箱上贴着的远古封印。布质封条在半空之中飞舞着,突然燃起火光,并迅速化为一道细碎的灰烬。黑曜石箱随后猛地打开,一团黑气迅速将窃贼笼罩其中,经过短暂的挣扎之后又化为一团黑色的浓雾,在半空中转了一圈后向陈列室封闭的大门撞去。石门随即被撞成碎块,门外来不及逃走的宫廷侍卫被打倒一地。被裹挟在黑雾中来不及逃走的几个,只挣扎了一下就迅速变成一堆恐怖的枯骨。黑雾逐渐扩大,从里面掉落出黑衣窃贼的干枯尸体,在一阵女人轻浮的尖利笑声中,黑雾向北方急窜而去,无数弩箭从地面射来,却都落了空。

不久之后,侍卫长埃摩森带领数十名重装剑士保卫着国王洛伦佐和宰相拉图姆,来到陈列室清点失物,然而除了那个从未在记录中出现过的黑曜石箱之外,陈列室中的王家珍宝无一丢失,而刺客的尸体也因为损毁严重而无法辨认身份。王宫遇袭和不明黑雾的出现,给王历389年这个不祥的彗星之夜,带来了更多谜团。直到一个月后彗星消失,民间的猜疑和恐慌才逐渐平息,只是给经历过这一幕的所有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