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攸眨了眨深邃的双眼，径直朝段浅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他好似没有看到段浅一样，与她擦肩而过。
“站住。”段浅压低声音，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符攸顿住了脚步。
“珏王是眼神不好，没看到在下附赠的字条？”
“空忆大人可是说这个？”符攸淡色的嘴唇微微扬起，纤细漂亮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白色的纸。
面朝段浅的那一面上有两个清晰的黑字——门口。
“虽是空忆大人特地留下的，但是否听从，好像是由我来决定的吧？”符攸狡黠地挑了挑眉，小心地把纸收回。
这个不要脸的混蛋！
段浅抬手就抓住了符攸的衣领，迅速把他拉进旁边的小巷里。
“空忆大人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你少给我装傻！”手腕用力一压，铁寒匕首在另一只宽大的衣袖里滑出，抵在符攸光滑的脖颈上。
符攸的背直接撞上墙壁，他有些吃痛地眯了一下眼。
眼窝里泛起了一丝危险的波澜。
“呵呵呵，好吧，空忆大人想知道什么？”符攸笑了一下，抬手轻轻拨开锋利危险的匕首。
“那个发钗……和你们弑光城有什么关系？”段浅把铁寒匕首拿开了一点，可是目标始终是符攸漂亮的脖子。
“哦？发钗是空忆大人拿出来拍卖的，却问我什么来历。”符攸似是有些嘲讽地勾勾嘴角，眼里的光忽然暗了一下。
段浅抿了一下颜色微淡的唇，接着问：
“你今日本就不是冲着拍卖去的，只是为了看戏。”
“哼，看来这只发钗对于弑光城来说真的很重要，否则，你这个看戏的弑光王怎么会如此着急。”
“空忆大人好眼力。”
如果将东西交给拍卖行并说明今天会来拍卖，无论有钱没钱，拍卖行今日定是人山人海，符攸也定会来。
可她会来拍卖行纯粹是顺路，和符攸真的是偶遇。
至于符攸来看什么戏，她还没有眉目。
“你……来拍卖行到底看什么戏？”
“我记得拍卖行冠的是皇甫家族的姓氏，所以我做什么，你也不能管吧。”段浅怔了一下。
这个欠揍的家伙！真想一巴掌糊过去！
“而且你未免太贪心了，一次就想知道两个问题的答案，”匕首在前，符攸依然淡定地摸摸下巴，“嗯，这样吧，你选一个，我如实回答。”
符攸非常“慷慨”地提出这个建议，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我两个都要知道。”段浅不耐烦地把匕首凑近符攸，用行动说明她拒绝二选一。
“那就可惜了，我只能给你一个回答。”符攸语气轻极了，浅浅的梨涡如蜻蜓点水般一晃而过。
段浅只觉雪白身影一闪而过，眼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一阵微风就能吹散的余音在她身后响起。
段浅猛然转过身，带着略微诧异却又很快恢复平静的目光看着符攸。
“如果你能打败我，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回答。”符攸微抬下颚，更有居高临下之感。
段浅咽了一口唾沫，好像是在做一个重大而艰难的决定。
她明白自己和符攸的差距，也见识过弑光王的恐怖之处，贸然行动搞不好会得不偿失。
“发钗……和弑光城有什么关系。”
再三考虑下，段浅还是选择了第一个的问题。
抱歉了师父，等符攸回答完了再放你出来。
早在走出拍卖行的时候，段浅就把驱灵之戒封闭起来，荆茉在里面无论怎么迫切地往外冲，都如同撞在一面看不到的墙上。
一开始段浅是真的不怎么感兴趣，可是当她看到符攸那张经常挂着笑的脸忽然有了新奇的表情，她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起来了。
何况如今师从荆茉，总不能真的对她毫无所知，说什么也得有一些了解。
完完全全信任某个人，这一点段浅自认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到。
温热忽然爬上抓着铁寒匕首的那只手，段浅在片刻的恍惚中一惊，条件反射地想缩回手，却被符攸更强硬的力量拉近彼此的距离。
他微蹙眉头注视着段浅，神色严肃，眼里的感情更是难以捉摸透彻。
“那个发钗，你从哪里得到的？”
“路上捡的。”这个答案几乎是不加思考就脱口而出。
段浅面不改色心不乱跳，乌黑润泽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符攸的脸，呼吸也平稳得很。
经过符攸这么一问，她更加确定这只茉莉发钗的来历不简单。
无法在段浅脸上找出什么破绽，符攸眨了眨眼，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围绕在他周围的紧张气氛刹那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回轮到段浅疑惑地蹙起眉了。
“当真？”符攸不知为何又心情大好，眼睛重新充满了柔和与笑意。
“如果骗你对我有好处的话，那你……永远都不会听到我半句真话。”
段浅不悦地甩开符攸的手，退后一步，和他保持距离。
符攸无奈，段浅对他的态度好像一时半会儿是改不了了。
这个女子真让人伤脑筋啊。
“这只发钗确实和弑光城有关，但它的来历，我也只是略知一二，只在弑光城的古籍里看过。”符攸低垂着眼帘，回忆自己曾在古籍中看到的，对茉莉发钗的记录。
“它只有简单的一句话，那就是——第一任弑光王百里夜崖与其爱人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