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段浅和薛若秋对话时,拍卖师已经第二次敲锤,再不加价就来不及了。
薛若秋既犹豫又恼怒,她是很想要这枚凝神丹,可是她又怕着了段浅的道。
一个穷光蛋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象征着富贵的地方,一定,一定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混进来的……
自从被许雅算计,又被冤枉成偷盗尚书府镇府之宝的小贼,现在的她无论做什么都是小心谨慎,生怕再惹上什么麻烦。
当然,毫无威胁的平民例外。
“不提价了?输给穷鬼真是光荣呢。”段浅察觉到了薛若秋的谨慎,这种时候不加把火可就不好玩了。
正如她所想,此话一出,薛若秋的脸色变得更阴沉了,就连身体也在微微发抖。
输?输给段浅?
“三、二、一……”
“三十八万!”拍卖师的尾音还未断开,薛若秋毅然决定加价两万。
“我出三十八万金币!”薛若秋冲红着脸,大口地喘着气。
绣在胸前衣裙上的牡丹随着她沉重的呼吸上下起伏,如风吹过,不似随风而舞,却觉摇摇欲坠。
“有意思,四十万金币。”
本来起身要走的段浅重新把挺直的腰背靠在椅背上,手肘撑着扶手,手背抵着侧脸。
一派慵懒散漫却高贵优雅的姿态,樱唇轻启,眉眼一挑,如清澈甘甜的泉水一样让人流连忘返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脑海里回响。
有着少女的清纯美丽,亦有着女王的尊贵魅惑。
薛若秋心里一震,那突如其来的王者威压让她呆呆地张着嘴,连说话也断断续续。
不得不说,她确实被段浅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一边薛若秋被段浅单虐,另一边的荆茉百般无聊地在段浅周围乱晃。
她的好徒儿要怎么对付那种目中无人的恶女她不管,见了一两次,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她那个时代虽然也有拍卖行,可她却从来没进去看看,因为她不需要。
过了这么多年,现在有机会进来看看,荆茉便如一个孩童,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心。
嗯,这墙上的装饰不错,价格应该不菲。
啊,那个瓷器的历史也很久远了,能弄到这种古董,皇甫家族还真是不能小觑。
还有这些悬挂在半空的竹灯,意境不错啊……咦?
荆茉正抬头去看半空中的竹灯,正巧看到皇甫武毅给段浅安排的房间的对面。
白衣如雪的温雅少年坐在窗前,少年面容绝美,如茫茫黑夜中一幕月色,万众绿山里一抹雪色,平静湖面上一点波澜。
孤立于世,独于世间。
一袭白衣胜雪,乱了人世风华。
他和段浅做着一样的动作,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唯独眼神和段浅大有不同。
荆茉怔了一下,她没看错吧……那少年的眼神……分明是对段浅……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段浅,不难看出,那双深邃的眼睛温柔至极,满满的爱意好像真的要如水一般溢出来。
他似乎不知道疲惫,荆茉都眨了十几次眼,他才眨了不过三次。
荆茉知道,那是一种永远不知疲倦的欣赏,是融入骨髓的喜悦,是刻入灵魂的深爱。
他对她的爱慕早已超过一般的喜欢。
荆茉有些惊讶,段浅有着一副好面容,任哪个男人看到都会心跳不已,也是个充满魅力的人。
可她没想过会有人对段浅露出这种近乎痴恋的眼神,虽然灼热,却不怎么强烈。
看来他还不太想段浅发现,并非爱意不够。
唔……看样子也不比段浅大多少,莫非是哪个权贵的公子?生得倾国倾城,一副祸害人间的模样,和徒儿还蛮般配的……
独自乱想着徒儿终身大事的荆茉被段浅的起身打断了思绪,她看见段浅悠哉悠哉,自信骄傲的表情,就知道整人游戏已经结束了。
“段浅!你这个卑鄙小人!呜呜……滚!你不配在这里!”上面传来薛若秋带着哭腔,歇斯里地的喊叫,荆茉无奈地耸耸肩。
她这个徒儿真是太可怕了。
“最终结果如何?”荆茉在段浅头顶飘啊飘,明知故问地等着段浅回答。
“师父你竟然走神了,也不好好看看徒儿的精彩表演,”段浅略有些抱怨地抬头,好像很委屈地眨巴着眼,“七十一万金币这个结果,师父觉得如何?”
七十一万金币!远超明极丹的价格!
“怪不得那薛小姐叫得这么惨,恐怕已经把你当仇人了。”
段浅悄悄地绕开众人眼线,回到房间中。
披着斗篷的青羽瞬间释放了身上的寒气,回头看到是段浅,才松了一口气,把寒气收起来。
青羽一边脱下斗篷折叠好,捧在手里还给段浅,一边说道:
“主人真是太厉害了,一下子就把薛若秋这把嚣张的火泼灭,她现在心里一定很不爽!”
段浅接过斗篷,狂傲地微抬下颚。
“她嚣张一次,我就打一次,我倒是看看如今肮脏的她还有什么资格盛气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