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飞快的过去。莫璃一步也没出客栈,吃饭都是在房里完成的,严格意义来说,莫璃算是一个资深宅女。
终于,到了拍卖这天。
莫璃很早就起来梳洗好。今天的莫璃为了方便,直接梳了一个马尾辫。绸缎般的青丝用同样黑色的丝带捆扎起来。只在上面用玉簪盘了一个简洁的发髻。身上穿着那天买的白纱长裙,缥缈宁静。颇有一番江湖儿女的气概和豪迈。
莫璃戴上幂篱,透明的纱罗全幅缀于帽檐上,白纱下垂障蔽全身。更为莫璃平添了一分神秘朦胧,如遗世的仙人。
莫璃出了客栈。因为拍卖会是下午开始,所以莫璃也不着急,趁着人少在街上逛了逛。街道两旁,各种各样的挂饰琳琅满目,好像有什么节日一般。
莫璃随手拉住一个妇人。莫璃问道:“大娘,今日是什么节,如此热闹。”
那个老妇人慈眉善目的答道:“小姑娘,今天是中元节。”
莫璃道谢后,才知是中元节。看来她真是“不谙世事”了。
又闲逛了一会,莫璃才找了家面铺子坐下。老板吆喝着问她吃什么,莫璃淡淡的说:“来碗阳春面。”
“好嘞,一碗阳春面。”老板高声应着。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不待多时,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就上桌了。油星点点的面汤上漂浮着几叶青菜。莫璃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有些失望的放下筷子。
不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也是,人都不在了,她怎么还想着他做的面,真是痴心妄想。
莫璃自嘲的笑笑,但是终究没再动筷子。
别看莫璃平常一副随意的样子。但是,如果莫璃一旦对一些事情认定了,就很难改变。
就像这碗阳春面,既然不是记忆中的味道,那么莫璃就不会吃。像是碎掉的镜子,再怎么粘补,也不可能恢复如初。
这就是莫璃的执念,甚至是魔障。
莫璃就一直望着天出神。不知过了多久,莫璃听见有人叫自己,她下意识的低头,看到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怯生生的望着她。身后还有一个同样脏兮兮的小女孩。两个孩子同样衣衫褴褛。
小男孩好似鼓足了勇气般,终于嗫嚅着说道:“姑、姑娘,你能把,这碗面给我们吗?”
莫璃并未说话,只是盯着小男孩看。
小男孩以为莫璃认为他们骗吃骗喝,连忙解释:“我们只是看,看姐姐你一直坐在这儿。却没吃东西,所以才......”男孩有些不好意思,还未说完,就羞红了脸。
莫璃还没反应,一旁气势汹汹的面铺老板冲了出来,嘴里呵斥着:“哪来的小乞丐,滚开!别打扰我做生意。”
“我们不是乞丐。”小男孩涨红着脸,不服输的喊着。
感觉自己的裙角被人拽了拽。莫璃望向一边的小女孩。小女孩小心翼翼的说道:“姐姐,我和哥哥,不要面了。求求你,你救救哥哥吧。求求你了。”小女孩差点哭红了眼,不断哀求着莫璃。
莫璃缓缓站起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抬手挡住店老板向下打的手,轻而易举的捏住他的手腕,痛的面铺老板直叫唤。
隔着一层白纱,莫璃说着:“老板,结账。这些钱,够买你一个铺子的了。”
然后就留下一锭银子,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走了很远,莫璃蹲下身来。
细细打量眼前这两个小不点。想伸手摸摸那个勇敢的小男孩,不曾想小男孩条件反射般闪躲。嘴里还念念有词:“别打我,别打我。”
莫璃轻笑一声,将手放在男孩头顶上摸了摸。安慰着:“放心,我不打你。”
小男孩面色红潮,略微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刚刚的小女孩却脆生生的问了句:“姐姐,你那碗面还没吃呢。”
“是啊,还给了那个黑心老板那么多钱。”男孩也有些愤懑的嚷道。
莫璃不在意的笑笑:“没事,反正也不好吃。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好耶!”小女孩克制不住的叫道。
小男孩却略微迟疑:“这样不好吧。”
莫璃摆摆手,没说话。却双臂一伸,一把把小女孩抱了起来。小女孩高兴地欢呼起来。
小男孩是真的吓到了,忙呼道:“暖儿,下来。别把姑娘的衣服弄脏。”
暖儿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乖乖听话,想要下来。莫璃却不甚在意:“身外之物,介意它作甚。”继续抱着暖儿。
暖儿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莫璃吐吐舌头,小丫头的天真烂漫让莫璃很喜欢。
小男孩见劝不动,只好跟在莫璃身后。
在路上,莫璃已经把两个人的底细了解清楚。男孩叫阮旭,十三岁。
莫璃听到年龄时,也是大吃一惊。阮旭黑黑瘦瘦,小小一个,竟然比她整整大四岁。其实这一不能怪人家阮旭,家里条件不好,吃的本来就差,自然跟不上发育。
而莫璃从小锦衣玉食,衣食无忧。还主动锻炼增高。本就在同龄人里鹤立鸡群,恐怕说她十三岁,都有人信。
小女孩叫阮暖暖,只有七岁。名字就很可爱,莫璃非常喜欢这个小丫头。忍不住,想像妹妹一样的呵护。
莫璃没先带他们两个去吃饭,而是去了那间绫罗铺。
这次,铺子里不只有兰,还有一个菊。天知道,他是怎么死皮赖脸一定要从“幕后”转“台前”的。
兰见到莫璃来,扭着水蛇般的细腰走过来。笑吟吟的说着:“呦,姑娘。这是什么风又把您给吹过来了。”
莫璃没说话,将阮暖暖放下。然后对着老板娘言简意赅的说道:“帮我给他们挑几件衣服,还有顺便洗干净他们,谢谢。价钱我付双倍。”
“哎呀,太客气啦。姑娘可是我朋友,总要赏面子的。是吧,大宝。”兰娇笑着。
一边伪装成小厮的菊,连忙应和:“那可不是,老板娘的朋友,那就是我们绫罗铺的朋友。”
于是,菊打了桶水。拿浴巾简单的给阮氏兄妹擦了擦身子。然后,两个人去试衣间换上新衣服。
莫璃就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着。手里还把玩着店里的一个青花玉瓷器,手指不时敲击着瓶身,发出脆响。
兰和菊互相心照不宣的观察着莫璃。
直到兄妹二人走出试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