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元帅采尚武击退蝗魔兵统领氐扎的阻击之后,率领大军继续向采元西城进发。经历过一场草氐的阻击之后,采尚武派出十个暗探前去探路,规划好一切,采尚武率领大军在后面小心翼翼地前进。
来到西城外森林边缘,采尚武命令大军原地修整。原先派出的十个暗探已经回来了八个,各自报告前路并无异样。采尚武命令军队原地安营过夜,其实他在等待另外两个暗探的归来,他已隐隐感到不安,毕竟去增援采元西城刻不容缓,然而前路不明,不可妄然进入森林。
天亮后另外两位暗探仍然没有归来,一夜未眠的采尚武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采尚武唤来侍卫吩咐道:“去把先锋官采霸叫来。”“属下遵命!”先锋官采霸进帐向采尚武元帅行军礼道:“先锋官采霸参见元帅。”采尚武元帅将一支羽箭交到采霸手中,命令道:“你率领先锋营进入森林,如遇敌情不可迎战,速速回来报我知道。”“得令!”采霸领命出帐后,采尚武吩咐身边侍从道:“去吩咐修建工事,要尽快!”采尚武元帅有些忧心忡忡。
清晨的森林安谧而美丽,高大的树木披着薄雾的轻纱,露着朦胧的睡意,美丽的露珠压在娇羞的嫩绿色草叶之上,晨曦的阳光射得露珠闪闪发光,鸟雀的歌唱是森林美妙的喉舌,只不过很少有人有心倾听。忙碌的采元士兵忙着修建防御工事,他们只知道遵守命令,冲锋陷阵,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如果有,那只能幻化为痛苦。
先锋官采霸率领先锋营悄悄进入森林,灌木丛很密很深,前行不易。他们继续前行了一段路程,采霸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前叫停军队,他警觉地注意周边的动静。这里的灌木丛明显比别处的浓密,采霸观察了一会,他发现灌木从中有疑兵。采霸在锯谷盗上嘴角露出微笑,他大喊道:“前面的伏兵,你们已经暴露了,快快现身受死吧。”话音未落,一阵乱箭从灌木丛中射出,采霸挥舞巨刀挡了几下,勒转锯谷盗,连忙命令撤退。采霸依照计划回到营地向采尚武报告情况。采尚武思索了片刻,说道:
“知道埋伏的军队由何人带领吗?”
“不知,只知道是月季军队。”
“月季军队?”采尚武顿了顿说,“围困西城的月季大将只有红花城主和月阙有能力阻击我军,红花城主身份尊贵,不会轻易离开月季军营,看来阻击我们的是锯谷盗骑兵首领月阙。”
“月阙!听说月阙是月季闻名遐迩的将军,战功卓著,没想到他的伏击这么轻易就被我们识破了。”
“不是被我们识破,是他故意让我们识破。”
“故意让我们识破?难道这又是月季蚁匪的诡计?”
“可能是,但是我不能确定。”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静观其变。众将军速回各部,如吾所料不错,月阙定会来攻。”
“得令!”
众将军退出营帐,各去部署。
果不其然,月阙带领骑兵队缓缓从森林中列阵而出,向采尚武搠战。采尚武骑着一匹巨大纯白的锯谷盗,手持长枪,来到阵前,采尚武大声说道:
“早闻月阙将军大名,不想今日得见。”
“不及神武元帅年轻有为,秋林一战,闻名四方。”
“少乘口舌之利,让开前路,饶你不死。”采霸怒不可遏,大喝道,“看招。”言毕,把一杆投枪投向月阙。月阙微微一笑,徒手接住了投枪。采元众将士大惊,采霸力大无穷,武功又好,最拿手的便是投枪,没想到竟被月阙毫不费力地徒手接住。
“放箭!”月阙一声令下,万箭密密匝匝地朝采元军队飞去。采尚武早有准备,几队蚁兵手持铁木盾牌挡住月季的飞箭林,又有几队蚁兵手持长枪与盾牌相互配合防御月季锯谷盗骑兵队的冲击。月阙嘴角露笑,命令退兵,骑兵队倏地不见。采尚武军队惊疑万分。
采尚武被月季锯谷盗骑兵长月阙阻击,月阙的阻击损失小而有效,采尚武无法突破月阙的阻击与采元西城的采令元帅会合,只好就地扎下营寨。由此,采元西城的蚁兵与采尚武率领的援军被堵在两端,各自不能相顾。
西征将军采令元帅与采明将军固守采元西城,他们曾经派出军队力图冲破重围与采尚武会合,可是多次都没有成功。令采令元帅疑惑的是,以月季的军力足可以攻破采元西城,可是加之草氐强大的魔兵,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却还是没能攻破城池,很显然他们并未拿出全力,采令觉得他们有更加不为人知的阴谋,这令采令元帅和采明将军很是忧虑。不过他们不必考虑粮草问题,在采元最不缺的就是粮草,在采元到处都是可供采撷的果蔬和草料。
红花城主月迷离有意拖延攻城事宜,他已给月季女王上书数封,痛陈侵略采元利弊,主张和平修好发展双方贸易方是上策。月季女王置之不理,并发布诏书斥责红花城主月迷离攻城不利,严令月迷离迅速攻下采元西城,不然将有重罚。接到诏书的月迷离夜夜忧心,不知如何是好。王命在上,他不得不遵从。
王命既下,红花城主月迷离只好继续筹划攻城事宜。强攻必然使双方损失惨重,以采令的性格也绝对不会接受劝降,攻城事宜还需从长计议。月迷离看着墙上的《清风扶翠竹图》,可他的眼神看穿了图画,看穿了墙壁,像是一直看到很遥远的地方,他再次陷入了深思。
采独等人离开虚幻森林后便在采独的带领下继续朝竹林的方向前行,一路安全无事,到是遇见了不少蚁人村。
一日,他们走到一个村庄,天色已晚,他们只好找一处驿站住下。采黑自然把村中美食吃了一遍,采独仍如旧贯,在灯前研读兵法,采剑离在林中练习剑术,采枝则坐在旁边的树枝上吹奏着美妙的乐曲,很是唯美。
看似平常的时日,隐藏着杀机。
采独正在房中读书,忽然烛光轻摇,他发现房外有人,于是他假装继续读书。正思虑间,从门、窗、屋顶冲进来四个黑衣人,手持钢刀,不由分说便向采独乱砍。采独早有准备,抽出桌下之刀与黑衣人打将起来。采黑又醉酒了,以至于他在酣睡中滚到了床下面,黑衣人没有找到他,便去增援其他黑衣人。在林中练习剑术的剑离觉察到异样,不等黑衣人出手,采剑离便出手进攻黑衣人。采枝见到采剑离与数名黑衣人突然打了起来,便奏出惑音,黑衣人听到巫笛惑音之后四肢无力,纷纷倒下,采枝与采剑离想要拷问他们,可是黑衣人都服毒自尽了。采枝和采剑离连忙赶回驿站,采独还在和黑衣人打斗,采剑离倏地飞到采独身边,采剑离的加入使黑衣人连连败退。黑衣人自知不敌,于是投出烟雾弹脱身了。采剑离急忙去追,却被采独拦住,采独说道:
“不要追了,快去看看采黑。”
当采独他们发现采黑下床下酣睡时,采独无奈地摇了摇头,采剑离和采枝会心一笑。
“这些黑衣人是何人指派的?”采剑离率先问道。
“这些黑衣人和我们在巨人城遇到的黑衣人有很大联系。”采独说道。
“他们的自杀方式和我们在巨人城遇到的黑衣人的自杀方式一样。”采枝补充说。
“看来我们的前行之路又要危机重重了。”采独叹息着说。
“俺怎么在床底下?”采黑揉着睡眼从床下面爬出来,抬头看见了采独他们,“你们怎么在俺房间?手里还拿着家伙,有敌人!”采黑霍的一下站起来了,又霍的一下从枕头下面抽出了他的宝刀。
“敌人还等你打啊,都被剑离打跑了。”采枝捂着嘴笑着说道。
“俺……俺……”采黑说不出话来,脸憋得通红。
“好了,大家回去快休憩吧,明日一早起程。”采独说完转身回房。
“这刚住下就要走啊……”采黑抱怨道,不过采枝朝着采独离去的方向向他使了一下眼色,采黑吓得连忙捂住了嘴巴。
第二天一大早,采黑还朦胧着睡眼便被采剑离拉着上路了。
秋风更加猖狂了,卷起路上的层层黄土吹打着行人的面颊,一并删剪着花草树木,一路上但见落叶纷纷,落叶掩盖了地面,掩盖了草地,双脚踩踏在落叶之上,发出细微的响声,伴着秋风吹拂发丝,伴着红叶落纷纷,意蕴甚是凄凉。看见此情此景,采独更加忧心,凛冬将至,西城被困,完成出使遥遥无期,这一切怎能不啃噬他的心;采剑离又思念他的剑商叔叔了,剑商叔叔去的太突然,好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是否有父母;采枝也在思念亲人,思念她在巫月谷无忧无虑的日子,思念教她医术的婆婆,思念教她巫法的叔叔,她觉得自己要哭了,可是当采剑离问她怎么了时,她只是轻轻地说沙子迷了眼睛;采黑到是没什么,他从小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大自然的变化他见了太多了,而且他又没读过什么书,自然没有什么见景生情,伤春悲秋之感。
中午时他们只在土丘上稍微休息了一下,随便吃了些干粮,然后便一直赶路,他们曾遇到一个村庄,可是采独为了赶时间决定继续前行。太阳渐渐隐去行迹,秋天的凉气便从地面渗出,虽然不是冬天,可是已经让人感觉到了寒意。傍晚时他们还没遇到第二个村庄,周围都是很深的树林,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采独决定在林中露宿一晚。他们在一棵巨大的乌树下停了下来,采黑找来几块石头围起来生火,采独看守着锯谷盗和行囊,采剑离和采枝则去找些野果,去打猎了。天色已晚,采独嘱咐他们不要走得太远。
采剑离和采枝去找食物了,采剑离发现了一只白兔,他迅速投出飞镖,白兔中镖不动了,采剑离去捡白兔,还没走到,突然一个巨大的黑影冲了过来,将白兔抢走了,黑影的速度很快,还好采剑离及时躲开。后面赶过来的采枝也被吓了一跳,“剑离,那是什么?”采枝问道。采剑离俯身查看黑影留下的脚印,又站起来看了看树上留下的痕迹,然后急忙拉着采枝跑回去和采独会合。看到采剑离如此惊慌,采独急忙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这所深林里有猁兽!”
“什么?”采独不敢相信。
“什么猁兽?”采枝问道。
“一种只在黑夜出没的恶兽,”采独说道,“它们食肉嗜血,它们力大无穷,擅长奔跑,攻击力很强,而且天色越黑它们的攻击力越强,它们会吞噬它们在黑夜里找到的任何血肉。”
“不止如此,”采剑离说,“只要有一只猁兽出现就证明这里还有很多猁兽,如果一只猁兽失手,它便会召唤来很多猁兽,一只猁兽不足畏惧,可是如果有几百只……”
“不怕,有俺在,俺来保护你们。”采黑说着把削好的木棍狠狠地插在地上。
“有了,”采剑离说,“我们可以用木棍围起来一个栅栏,再多找些干柴,夜里一定不能让活熄灭。”
“俺从小就是围栅栏长大的,让俺来。”采黑拍着胸脯说,“俺看了一下,可以利用这两棵大树做支柱,建立一棵牢不可破的栅栏。”
“就这么做,”采独说,“我们还需要多做些投枪来抵御猁兽的进攻,只要坚持到天亮就没事了。我们所有人一定不能有事。”
“我去用药材配些火药,或许用得到。”采枝说着打开她的包袱。
“看来今夜是一场恶战。”采独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空喃喃道。
还好他们在天黑之前完成了栅栏,他们故意把木棍的枝丫削成利锥状,栅栏足够高,栅栏里面还堆放很多干柴。采黑用小腿撑着木棍,一遍做投枪一遍吃干饼。采剑离做了两把简易的弓箭,采独忙着把采枝配成的火药做成一个个小炸炮,他在行伍之中学过制作炸炮,不想在这里用上,采枝又配制了一些毒药,把这些毒药涂在投枪和箭上可以提高投枪和箭的威力。一切准备就绪,他们用了一些干粮和水,然后便警惕地注意周围的动静。不过很久都没有动静,采黑抱着投枪睡着了,采独和采剑离仍然在做投枪和箭,采枝往上面涂毒药。又过了一会,采独便让他们睡觉,由他来守夜,等后半夜再叫醒他们换班,采剑离不放心,于是采独便和采剑离一起守夜。
采剑离守在采枝身边,夜似乎很静,静得可以听见采枝轻轻的呼吸声。偶尔从深林里传来的诡异的鸟叫,使人毛骨悚然。其实夜色还不错,半圆的月亮很是皎洁,月光使树木看起来像镀了一层银。夜深了,寒气也更加重了,还好篝火一直燃得很好,烤得人暖暖的,可是采剑离朝外的后背还是感到一阵阵的寒气。采剑离看见采独闭着眼睛直直地坐着,采独是睡着了吗,应该不会,睡着了怎么还能坐得这么直。可是采剑离的腰渐渐弯了,他感觉眼皮有些沉重了,他的双手撑着剑,头放在手背上,他睡着了。
采剑离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木屋前,木屋周围的布置的花花草草很是唯美,他对这些布置有很强的熟悉感,可他一时又想不起来。他鬼使神差地走向木门,他推开木门走了进去。推开木门的一瞬他惊呆了,他看见剑商叔叔正靠窗坐着,弹着琴。剑商叔叔抬头看了看他,向他微笑了一下,而后继续弹琴。采剑离哭了,是激动的泪水,他走过去跪坐在莒商叔叔面前,他呆呆地看着剑商叔叔幸福安详的面容,他觉得剑商叔叔弹的琴曲很动听,原来剑商叔叔不仅剑术高超,而且琴技也很高超。采剑离陶醉了,他突然想了起来,剑商叔叔曾经向他说起过自己向往的生活,隐居在景色秀美的山林,环庭植上挺拔的竹子,院内种些花花草草,当窗抚琴,月下舞剑,以此了却此生,岂不乐哉,只是当时四处流亡,哪有机会过这样的生活。采剑离正在思虑间,忽然剑商叔叔冲到他背后,采剑离看到一个黑衣人把刀捅在了剑商叔叔胸上,剑商叔叔为了救他牺牲了,“不!”采剑离大喊。
采剑离撑着剑的手滑了一下,这是他醒了过来,他做梦了。他看见采独忽然睁开了眼睛,采独用眼角的余光向栅栏外望去,他看到一头全身黑毛,头上有两个匕首般的耳朵,双眼泛着血色红光,在栅栏外向采剑离呲着雪白的獠牙,是一头巨大的猁兽,距离采剑离不足五步。采剑离大惊,身体还没做起来,右手已经把投枪投了出去。猁兽看见投枪飞来就要躲,可是投枪还是刺进了它的前腿,猁兽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怪叫,倒在地上呻吟。
“快杀死它,不然它会召唤来更多猁兽。”采独大喊,不过他话音未落,采剑离的毒箭已经离弦,正中猁兽的头颅,这头可怜的猁兽就这样结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