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宇还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勾勾画画的同时。
秦府后院,主母王氏的房内传来了男人喘气的“呼哧呼哧”和“啪啪啪”的声音。
刚刚进来的小荷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禁脸色大变,道:“你们在做什么啊?不过是让你们把这些东西从少爷房里搬过来,便累的气喘吁吁,路上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要轻拿轻放的,怎么还能这么随便往地上一放,万一磕着碰着可怎么办啊,哼,太过分了。”
那几个搬着东西过来的下人这会正倚着这桌椅板凳歇着喘口气,听到小荷的这句话,互相看了看,只能无奈的苦笑。这东西虽然不重,可架不住路远啊,一路上还被你催着赶着过来。现在虽然不是三伏天,可也不是三九天啊,眨眼间都快入夏了。
虽然被小荷说着有些不开心,可谁也没表现出来。说到底第一小荷也只是个小姑娘,他们看着小荷就跟看着自家闺女一样,闹就闹吧。第二小荷是少爷身边的人,日后可是铁定要做姨奶奶的,若是因为什么小事被她这时候就记恨上了可就太冤枉了,小孩子哪里有那么多是是非非,不就是看谁顺着她谁不顺着她嘛。他们都是签了卖身契进来的秦府的,日后世世代代都要在这里讨生活,犯不上得罪日后的主子。虽然姨奶奶不是正儿八经的少奶奶,可终究比他们这些下人高了一筹。主子存心拿捏下人,总有着机会,何况他们这种签了卖身契的,打死也是白打。
他们几个虽不是亲生兄弟,但也一起做事做了许多年,彼此间相视一笑,便笑嘻嘻的向小荷作了个揖,道:“少姨奶奶教训的是,我们下次一定不会了。”
本来小荷还气呼呼的鼓着个嘴巴,想要继续教训他们,但是听到他们这句话,瞬本来只是因为刚刚赶路而微红的脸庞,瞬间变得通红,鼓着个嘴巴想要教训人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气势也下去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好一会才捂着脸道:“呀,你们,你们净胡说些什么呢。”
谁也不敢说小荷没想过以后成为少姨奶奶的事,小荷自己也不敢这样说。因为她还真自己想过,就在昨晚,等少爷睡过之后,自己在被窝里偷偷想过,想了大半个晚上才实在熬不住沉沉睡去,害得今天早上还险些睡过了头,挨了责罚。对这种事她一点都不抗拒,还十分期待。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不是秦府的家生子,听府里的老人说她是当年逃难的人家带来的,卖给秦府做丫鬟使唤的,因为恰好年纪长少爷三岁,老人说:“女大三,抱金砖”,又听话、俊俏。因此她进了秦府就被夫人收在身边,跟着春华姐姐学伺候人的本事。在她的记忆中,除了逃难的那段时间,就没受过什么苦,而等到少爷和她的年纪都稍长一点,就被夫人派去服侍少爷了。虽然夫人什么都没有说过,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夫人这是有意的在培养小荷,以后要给少爷当姨奶奶的呢。私下里春华姐姐也曾提过几句这种事。因此也由不得小荷自己有时候也浮想联翩,想着以后自己也能买几个丫鬟,也能有人服侍。
然而。
这种事。
少女心事。
可一直都是。
和尚摸得偏偏你摸不得的东西。
无人挑起也就算了,可小荷偏偏昨晚还想着这件事,还想的差点失眠了,这一下无异于直接点出她心中的那点小九九了。让小荷顿时感到大臊。一时之间有些愣神,只知道捂住自己通红的小脸蛋,在原地打转跳脚,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几个下人看到小荷被逗得急了,都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人又道:“少姨奶奶,这时候想必夫人在花园散步也快回来了,我们就先走了,留着您一个人在这里,等会跟夫人请安。”
说着他们几个就互相望了望,随即用促狭的眼神看着小荷,然后退了出去。
本来就害臊的小荷更是不好意思,把自己眼睛都捂上了。就像把头埋进地里的鸵鸟一样——如果她知道有鸵鸟这种生物的话。
然而也没过多久,小荷终于稍稍平静了下来,她捂着自己通红的小脸蛋使劲的甩呀,甩呀,似乎想把满脑子的“少姨奶奶”给甩出去。可还她才刚甩几下头,就听见身后有一个脆生生问:“咦,小荷,你在这做什么呢?”
这是春华姐姐。小荷一下子就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随即她又反应过来:春华姐姐这时候都是陪夫人在后花园散步的,既然春华姐姐回来了,那夫人肯定也来了。她立刻反过身,果然看见王氏正在自己的身后,赶忙行礼。
王氏点了点头,对少女刚刚有些怪异的甩头行为并不在意,她的注意力都被小荷身边的怪异的东西吸引了。她来到小荷身边,随意指了指,对小荷问道:“这便是宇儿这些日子弄出来的玩意吗,这些都是什么,怎么用的?”
夫子园。
“先生,此物名为八仙桌,是平常吃饭时放置饭菜的地方。那是书桌,乃是用于工作学习之途。与之相配的是这凳子。是的,是异于常物但是用起来优于常物。先生您试试就知道了。”
小荷小心翼翼的应付着夫子的询问,尽量用着文雅一点的语句回答,生怕丢了少爷的脸。幸好这些东西少爷讲的仔细,她听得认真。而且她才刚刚从夫人那里讲了一遍,就像温习了一番,随后来到这里应付夫子的问题,显得游刃有余,因此她也有时间能在脑子里先筹措一番语句。
将这些桌椅板凳的用途都弄明白之后,司马平试用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口便对自己的徒弟秋雨说道:“怎么样,你看你这个师弟如何啊?”
“好于享受,耽于口舌,谄媚师长。只怕又是一个公子宋”秋雨不假思索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