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临照记事之日落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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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风的影子

“秘密?”雪忆不解。不过,学武的兴奋让她顾不了那么多了,急急忙忙答应了面前这个人,纠缠着他马上教自己武功。

“不急,到了时间,我会通知你的。”

“那我学的武功有名字吗?我看其他人的武功都有名字呢。”

“风影之舞。这一次,是跳舞的舞哦。”说完,那个人转身走了。

雪忆望着他缓缓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人厚重的背脊上背负了许多的东西,也是许多的故事,而且为什么就突然找到自己要教给自己武功呢?突然,雪忆想起了什么,朝他大喊:“爷爷,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但他并没有回头,像没听见似的,转过街角不见了

风影之舞,听起来很美的名字,风的影子跳的舞,一定很美吧,雪忆听过风说话,却并没有见过风的影子,花摇枝颤、落叶飘飞、水波旖旎,都是风的舞蹈,而影子的舞蹈,却从来没见过。雪忆几乎激动地忘乎所以,风是她最喜欢的东西啊。她依依不舍的望着那个背影消失的街角,没有人从那边过来,街上的行人也很稀少,满耳都是风的声音,满眼都是风的舞姿,雪忆在原地转了一个圈,风也跟着转了一个圈。她就这样沉迷在这样一个风的世界里,像雪花飘飞,融进泥土,毫无声息。

直到妈妈在远处生气地大喊:“雪忆,妈妈的酱油呢?”雪忆惊醒过来,向着家的方向迅速跑去,最后一眼看了看远处,海天一线的地方,夕阳还在燃烧着。

“啊——”雪忆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从被窝里钻出来,今天是星期六,昨天的兴奋搅得她很晚才睡着,于是今天难得多赖了一会儿床。拉开窗帘,阳光一下子涌进来,整间屋子都是温暖。虽然只过了一晚上,但是雪忆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正在心里暗暗责怪那个爷爷,却看见窗台上一个雪白的信封,信封上没有写收件人,雪忆拿起来,已经猜到了一半,打开信纸,上面只有两个字:海滩。没有署名,就只有孤孤独独的两个字,就跟那个爷爷一样。雪忆已经明白了,跟爸爸妈妈说了一声,就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太阳已越过山头,洒进海里,海面粼粼的波浪闪耀着,五彩石在海面上映出一道彩虹,远处一条条渔船在色彩斑斓中摇曳。雪忆静静地感受着这一片彩色世界里的微风,听它描绘着大海的味道。

“听见它说什么了?”

“啊?”雪忆吓了一跳,转过头,却是那天那位爷爷笑着看着她,一如往常。

“谁说什么?”

“风啊!你不是说,风是可以说话的吗?”

“嗯,它在告诉我大海的味道,还有那边,打渔的人的工作。可是爷爷,你怎么知道我说过这句话呢?”

“呵呵,昨天我可不是第一天见你呢。”

“爷爷,昨天你告诉我,我学的武功叫风影之舞,可是,我从来没听过,也没见过风的影子呢。”

“难道你不明白,你就是风的影子啊?”

“我?”

“武功一直以来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快、刚、柔等等,但是,当对手成为隐形的,你看不见的时候,这些都不起作用了,正是因为风的影子是看不见的,所以你就是要成为风的影子,成为隐形的人。风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它无处不在,但是你却看不见,抓不住。而且,只有有心的人才可以听见风的低语。当你成为风的影子,你也就看不见,抓不住,甚至听不到,而你的舞蹈是无声的,是最美的,也会是最危险的。”

“最危险的?为什么要成为最危险的?”

“雪儿,你还小,长大之后,你就会发现,这世界上有很多可怕的人。他们并不是生来就很可怕,但是发生了可怕的事改变了他们,而他们在可怕的道路上走得太远,没办法回头了,而他们就会做一些可怕的事,这些事可能会伤害我们在意的人,或者是无辜的陌生人,我们变得危险是对他们来说危险,因为要保护在意的人或是无辜的人,更是为了阻止他们做错误的事。”

“可怕的人?”雪忆想象着那些人会是怎样,但并没有任何的影像闪现在眼前,因为在她的生活中,什么都是美好的,就连爷爷脸上的疤痕也因为他的笑容而变得美好起来。这样的她怎么能理解可怕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说起来,史灵哲倒是一个挺可怕的人,而那天,梧桐树下的那个人,肯定不是的吧。想到这儿,雪忆笑了。

“雪儿,你要记住,让你知道这些,是为了能让你能看清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而不是让你忘却美好的东西,因为美好的东西总是比可怕的东西要多得多。像你现在的笑容,我相信,是因为美好的事物而展开吧。嗯?”

爷爷突然说出这样多的话,倒让雪忆一时有些不适应,只不住地点头,爷爷满意了,望着远处摇荡的小船,说:“那,我们开始吧。”

一个灿烂晴天的黄昏,雪忆仍然站在梧桐树上。爷爷告诉她,她要更用心地去聆听风的声音,不仅如此,还要和风融为一体,但是,不要做风,而要做风的影子。只不过,这样胖的影子,还真不多见,所以现在雪忆在努力的运动,也不再贪吃了,弄得韶妈妈有些担心。不过看着雪忆的鼻子终于挣扎了出来,下巴也渐渐摆脱了自己的兄弟,一枝独秀了,一双眼睛变得越发水灵,身体竟然更加好了。韶妈妈于是放了心,更何况看着自己的女儿出挑得越发好看,心里也喜滋滋的。

雪忆尝试着走到枝干更前面的地方,风是可以飞翔的,雪忆就算不能飞,但至少,要像风一样轻柔。不过,这要做起来,可难多了,枝干受不住重量,“吱呀——”响了一声,向下弯了弯,在黄昏中委屈地上下摆动着,雪忆摇摇晃晃站不稳,只得又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