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临照记事之日落成灰
37557300000127

第127章 自由(3)

徐飞单枪匹马的加入,对少枫来说只是杯水车薪,后面谢云纲的人越逼越紧,他们只能且战且退。

另一边戚远鸿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也在努力打破最后的阻碍,和少枫会合。

处于中间地带的谢云纲的人还剩下最后几个作殊死抵抗。听着少枫这边的枪声越来越密,戚远鸿只好指挥手下的人加快前进速度。

韩墨焦急地用望远镜在附近搜寻着,终于在离这里两公里左右的地方望见了席刃山的车,正全速往这边开过来。

只剩一分钟了,还坚持一分钟就好,韩墨在心里默念。

此时,戚远鸿已经到了足够看得见少枫的距离,父子俩似乎是有感应似的,在火力减退的时候同时向对方望去。

此时,处于两人之间的谢云纲的人只剩下了一个,那个躲藏在灌木丛里,手臂已经中弹的人从身上掏出一个手雷,引发之后向着戚远鸿的方向扔过去。

少枫还未注意到,韩墨却在楼顶上看得真真切切。然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她低呼一声,还未来得及开口提醒,手雷已经在离戚远鸿不远的地方爆炸。

“爸!”少枫大喊着,往戚远鸿的方向冲过去。灌木丛里的人已经被击毙,少枫顾不得身后飞来的子弹,踉踉跄跄往前跑着,徐飞跟在他后面,一边努力将他的身体压低,躲过了从他们头顶穿过的子弹。

爆炸的地方激起一片尘土,烟尘散去之后,可以清楚地看见戚远鸿躺在地上,双腿字膝盖以下已经血肉模糊,戚远鸿也被手雷震得昏迷。

少枫扑了过去,抬起戚远鸿的上身,大喊道:“医生,有没有带医生过来?”

医院红的一个手下急忙跑过来替他止血,少枫轻轻拍着戚远鸿的脸,喊道:“爸,你醒醒,你别吓我……”

另一个方向,谢云纲的人已经逼近,更多的子弹从少枫的身边穿过,然而此时的他哪里还顾得上子弹。

徐飞见他心神大乱,忙着照料父亲,也只能在一边手足无措,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然而当一颗子弹几乎快贴着少枫耳边飞过时,徐飞朝韩墨的方向望了一眼,犹豫了片刻,最终从少枫身旁移到他身后,将他挡住。一颗子弹飞过,正中徐飞后背,而从位置判断,这颗子弹恰好击中了他的左腹部。

徐飞整个人倒在少枫背上。

少枫感觉到身后的重量,转身接住徐飞往下倒的身体,同时,感觉到手上一片温热,抬起来看时,已满是鲜血。

“徐飞……”少枫喊着,一边将他护住,另一颗子弹飞过来,打在了少枫的左臂。

韩墨的望远镜掉落在地上,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转而被那些鲜血染红,只有鲜血。

站在楼上呆立了几秒,才终于反应过来。即使觉得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抬不动,她还是努力抬腿朝门外飞奔。

此时,另一边传来新的枪声,席刃山的人终于到了。

谢云纲这边的大部分火力立即转移对付新来的人,韩墨飞奔出了大楼,像之前少枫似的,全然不顾身边飞梭的子弹,朝着两人的方向而去。

少枫似乎一时无法接受眼前的状况,也没有感觉到手臂受伤,只是一手扶着徐飞的身体,一边转头望着脸色已经惨白的父亲,直到韩墨过来接过徐飞,手里的手机也响起来,他才终于回过神来,拿起手机颤声道:“喂?”

席刃山的声音从手机另一边传过来:“喂,我们到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我……”少枫很想说“我们很好”,可眼前的状况却让他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席刃山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明白了。”

少枫放下手机,脱下外套盖在戚远鸿身上,将他抱在怀里,咬牙道:“爸,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另一个人正帮着徐飞止血,然而鲜血还是源源不断地涌出来。韩墨看向那个帮徐飞止血的人。

那人又换了另一件衣服按在徐飞身上,同时朝她摇了摇头。

“韩墨……”徐飞突然开口。

“我在……”韩墨忙答道。

徐飞弯起已经苍白的嘴唇,叫人心痛的笑容映在韩墨眼里,让她觉得世界的光芒在一点点黯淡下去。

“傻瓜,我早说叫你离开的。”韩墨终于哭了出来。

徐飞轻轻笑了一声道:“幸好没走……临死前,还能……有人为我哭……哭一场,足够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本来……”

徐飞艰难地摇了摇头,道:“有一个原因,你不知道。之前……在救生艇上……咳咳……看着轮船走远的时候,我想,终于……终于自由了啊。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雾那么大,我看不见你,却感觉……你也是这么想的。”

韩墨心中一颤,更多的眼泪汹涌而出。

徐飞定定地望着她,似乎直视着她的灵魂,道:“韩墨,要自由啊。”

韩墨努力地点着头,哽咽道:“我会的,我会的,我会的……”

然而徐飞的目光再没转移,起伏的胸膛也静止不动,身体的余温像白昼的温度一样渐渐消退。

另一边枪声渐渐止,席刃山带人跑了过来,看见浑身血污的韩墨和少枫,还有他们怀中的人,安慰的话哽在喉头,几次张口,最终还是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其余的人一边在四周警戒,一边将紧急包扎过后的戚远鸿放上担架,抬上了车。

有人过来想拉韩墨起来,却见她眼睛望着城内的方向,轻轻说了一句:“徐飞你看,临照城的夕阳,多美啊!”

军医替少枫简单包扎了手臂,告诉他,受伤的人都需要尽快去医院。

少枫点了点头,朝韩墨伸出手。

韩墨抬头看着他,伸手握住少枫的手道:“我要带他一起走。”

少枫点点头:“好。”

徐飞的尸体被装上另一辆车,席刃山简单和少枫告别后,留下一些人留守在这里,自己带了一队人基地,剩下的人则开车送少枫等人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