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思量过后,秦开阳毅然踏上了他的南域征程。少年鲜衣怒马,开始了他的仗剑走江湖,寻仇敌之路。
“小二,结账。”
“来咯,客官!”
一番算盘拨弄声,口中喃喃声之后,“客官,您这几天住店,伙食费一共是一两三钱。”
秦开阳在柜台放下银两,大步迈出了客栈。
街道上一如往常,热闹非凡,小贩们走街串巷的吆喝声还是此起彼伏。
从城门口揭了一张护卫商队到南域的告示。跟着护卫的车队一路无惊无险,到了南域的界碑处,和商队主管结清了这一路以来的费用,就此分道扬镳。
南域自来有“女儿国”的美称。皆因南域历代的掌权人均是女子。国中大权也大多掌握在女子手中。男子大多在家相妻教子,在家当个贤夫良父。
而谢天权自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母亲是帝国的丞相,日理万机,常常要忙到半夜。而父亲,则是扮演着一个慈父的角色。
最常见的一幕,就是小小的谢天权睡眼朦胧的拉着母亲的袖子,喊着,“不要走,不要走,”但是,母亲还是整整衣冠,天不亮就出了门去上朝。还是睡在里侧的父亲,把小小的谢天权搂进怀里,轻轻的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天儿乖,母亲等你睡醒就回来了。”
早朝过后,谢阆会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各地传来的奏报,批阅各色的文件,草拟第二天的奏折。
闲暇之余,哦不,她几乎是没有什么闲暇时间的,好不容易空出来的时间,也要把它空出来和丈夫晏天南交流感情。
安抚为了自己放弃了北疆大好前程,陪自己到了南域,犹如剪去了双翅的雄鹰,只能在家培养培养儿子,伺弄伺弄花草,再也没有了那意气风发模样的丈夫。
北疆是男人的天堂,所有热血男儿都渴望成为北疆的一员,从此一刀一骑一铠甲,驰骋疆场,扬威寰宇,为着国家,为着民族,抛头颅,撒热血,哪怕马革裹尸,哪怕血撒北疆,这都是不悔的选择,所有北疆儿郎,哪怕三岁小孩,都以成为北疆镇北大将军为荣。
而晏天南,他曾经,离这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
一念之差,他不再是北疆人人艳羡的镇北大将军,不再有肆意草原的资本。放弃一切,陪谢阆到了南域,成了南域丞相的夫君,再也没有了重权在握,一呼百应的豪勇。
晏天南和谢阆初遇是在南域的一次来访,北国的狼遇见了南国的美人,从此上演了一幕幕野兽嗅蔷薇的戏码。
晏大将军对谢大美人一见倾心,再见倾情。
见惯了北疆女子粗犷豪放的长相,乍一眼在国宴上,见到这袅袅婷婷,像是一手就能搂的过来的南国美人,芙蓉面柳叶眉,笑意盈盈的看着你,简直一颗心都快化了。
美人无意识一笑,可不小心勾走了一颗二十来年来从未波动过的少年心。
晏大将军虽然凶名在外,但内心还是妥妥一个老处男。自从国宴上被谢美人一笑勾了心,就心心念念全是谢美人的倩影,整天魂牵梦萦就指望着什么时候再见这美人一面。
将军虽然在国内地位不凡,但毕竟没到镇北将军这一职位,而且也不是文职,虽然知道是两国邦交,但邦交来的是谁就不清楚了。
又不乐意拉下脸面和那群掉书袋的文官去掰扯,尤其是礼部那群老顽固。问个南域的出使名单,可能问个半天名单没出来,倒是会被灌一肚子的假仁义道德。以前吃多了这群老顽固的苦,再也不要去受了。
终于到了第二天,使者上朝的时候。晏大将军,早早的就一直朝着宫门口,巴望着,眼睛直直的盯着那边,一听到,迎宾官昂着个脖子大声说,”宣南域使者觐见。”两眼更是舍不得眨巴一下,生怕把他家美人给少看了一眼。
谢大美人众星拱月般的上了北疆的朝堂,左右两侧是随行而来的众多南域随从,面前是森严不失威猛的北疆帝王。谢阆不卑不亢,行了一个标准的国礼。
而晏大将军,自从美人进了宫门,就一直两只眼睛像是长在了谢阆身上,每一分每一秒都舍不得移开。
这视线太热烈,也太火辣,像是凝成实质的光一直聚焦在身上,谢阆纵使再无知无觉,这时候也该发现了,何况谢大美人并非木头,更是早早就发现了从进来就一直死死盯着自己的男子。
谢阆心下闪过一丝疑惑,但此时此地,在这个朝堂上,在这个环境下,显然不是释疑的最好时机。
压下这一丝一闪而过的疑问,谢阆对着北疆帝王侃侃谈起南域的合约来。
从晏大将军贫乏的词汇中,只能硬生生挤出八个字,“风华无双,傲骨天成”。
看着美人自从进门,就没往自己这里施舍过一眼,晏大将军也不以为意,“国事为重,国事为重嘛哈哈哈哈哈”。
“要交流私下有的是时间,不急这一时,不急这一时,不能唐突到美人,又不能让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该怎么来个第一次的偶遇呢?”
晏大将军在这庄严神圣的朝堂上,就脑内公然开起了小差。面上不显,脑子里一幕一幕设想着和谢美人儿的相见场景。
是来个英雄救美好呢?还是一本正经,“姑娘有礼,小生晏天南,不知姑娘芳名为何,家住何方?”
不行不行,太酸了,学不来酸儒这一套。
还是单刀直入,“姑娘你好,第一眼看到你就想让你成为我家婆娘,什么都给你管,只要你要,上刀山下火海都给你送到手里,家里家外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天大地大婆娘最大。”
好,就这个,这才是我等武将的求婚方式,腻腻歪歪,儿女情长的一套学不来也不想去学,酸都酸死个人。
脑内开好了小剧场,晏大将军终于有心思静下来听两国交涉的内容了,但是听着听着,脑子里又开始了溜马车,“我婆娘嗓音真好听,我婆娘站着真好看,我婆娘就是有味道,我婆娘...我婆娘...我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