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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神明一声吼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烦人的事甩到脑后,戳哮天犬的脑门儿:“小天,中午咱去哪儿吃?”

哮天犬眨眼——我的饭不是你管的吗?

我伸个懒腰,抬眼看向温暖得有些刺目的阳光——舒服,冬天的午后就该晒太阳,正想着之前跟白沙一起吃胡萝卜羊肉火锅的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材料剩的,就听见下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让一让!让一让!”

“赶紧叫救护车呀!”

“灼华!灼华!你在哪儿?给我出来!”

听见这个声音,我不禁扶额——这丫头就经不起念,一念准到,一到准没好事。

不过,午饭肯定是有着落了。

来人自然是我的邻居,白沙。一百年前,陵光神君下凡渡劫,转世为周氏集团的千金——周陵。周陵去世前在沙河大坝附近修了一座沙河庙,庙里供奉着沙河大坝的坝神。因为在那之前,南安城地震,沙河水位上涨,沙河大坝岌岌可危,却最终只是虚惊一场。所以,当地人对这沙河还是心怀感激的,那庙里的香火也挺盛。然后,白沙就出现了。

白沙喜欢扮成人类的样子,体验他们的生活。她在南安城里做过好几份工作,送快递的小妹,街头卖唱的流浪歌手,给餐厅送花的卖花女,游乐场发礼物的吉祥物……她喜欢跟人类交朋友。只是,每隔十年二十年,她就不得不换个身份,换个面孔,重新认识以前的朋友,认识新的朋友。她好管闲事,路见不平立马拔刀相助,基本上大半个南安城的人都认识她。

最开始的时候,我一直以为白沙是沙河的河神。可是,后来她告诉我,她不是河神,是坝神。

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正在喝酒——藏了五十年的桃花酿,差点没一口喷出来,浪费了好酒可是要遭天谴的。

白沙说她是这天底下第一个坝神。所以,至少以后的坝神都是她的小弟。

坝神——霸神。

亏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对这个名字这么执着。

不过,说实在的。这个名号还挺适合她的。别看这丫头长得眉清目秀清纯可人的,法力也不见有多高,打起架来可颇为彪悍。我是不敢惹她的,惹急了她会咬我——真咬,一口下去十六个牙印,带血的,比哮天犬还厉害。她打人的时候我不能还手不说,还不能躲,人躲开了她就拆房子。我是不怕她拆房子的,我就担心第二天开门的大妈来了见庙没了给吓着了。要是把警察给招来了可就不好了。

所以啊,这会儿听见她急吼吼的叫我,我立马就换了凡间的衣服,跳下去现了身,一看——

好家伙!这人也太多了点儿吧?庙门口还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一个劲儿的往里挤,可别出事了。听人群的议论,好像那个乔宇辰也在,身份还被人认出来了。难怪了,围观的雌性动物那么兴奋。也就我这庙里自动售票还门票限购,没有门票进不来,否则估计院子里连落脚的地儿都没了。

我刚从人缝里挤进去,就被一只手提溜这走,“快过来看看!”

我把自己的脖子给拉回来,“小白,你轻点儿,女孩子要斯文点儿——怎么回事?”

院子里那个水塘边的青石板上躺着一个人,全身湿漉漉的滴着水,一张脸惨白,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还有那一身灰色风衣——不正是上午还到庙里来过的乔宇辰吗?旁边那两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不就是跟他一起的叶菲菲和梅时雨吗?

这是溺水了?

我赶紧上去给人急救,只是周围太吵,哭的哭,说闲话的说闲话,白沙还在耳边唠叨,搅得我有些心烦,于是冲她吼了一句:“都给我安静点儿!”

我这一声吼得有些着急,没留神用了点儿法力,结果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方圆十里内都听不到人声儿,所有人都刷刷的看着我。那神情,跟见了鬼似的。

这个时候,我听见身边传来咳嗽声——

“咳咳咳……”

乔宇辰醒了,吐了几口水,脸上也有些血色,没那么吓人了。他看了看四周,似乎有些迷惑,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白沙身上——

“姑娘,谢谢你救了我。”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白沙一身黑色夹克,也是湿漉漉的。我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说:“死丫头不知道把衣服弄干啊?”就算是神明,着凉了也是会感冒的好不好。

白沙看了我一眼,我以为她要发怒的,结果她对我眨眨眼,说:“灼华,你果然是鬼见愁,吼一句就把人给叫回来了。”

鬼见愁?这叫神医好不好?我扭头——算了,我大人大量,不跟小孩子计较。我看了乔宇辰一眼,道:“醒了就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喝点儿红糖姜茶。”

“我见过你!”梅时雨抬眼看着我眨眼睛,睫毛上的泪水还没干呢,指着我跳起来嚷嚷,“菲姐菲姐,就是他!”然后又看着我问道,“你换衣服了?”好像还挺失望的,眼中似乎还有些疑惑。

我对她笑了笑,说:“小丫头,拿手指人嚷嚷的毛病还没改好啊?”

梅时雨尴尬的笑了笑,手指收了回去。

我转身往外走,对哮天犬挥挥手,看向白沙,道:“小白,我还没吃午饭呢,你那儿有剩的没?”

白沙跳起来,“现在都几点了?你就仗着死不了可劲儿折腾自个儿是吧?!”一边说一边拽着我的胳膊往外冲,门外的脑残粉见她那凶悍样都不敢拦着,立马让路。我们出门的时候见七八辆黑色轿车停在山下,走出来一群黑衣人往山上跑去——大概是来接乔宇辰的吧,够气派的。

我听了白沙的话直觉得冤枉。我哪里就折腾自个儿了?我这庙里早几十年没人住了,厨房都改成纪念馆了,我上哪儿弄吃的去?不过,我可不敢反驳她,只好转移话题,问道:“那个乔宇辰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乔宇辰?”白沙不解。

“就是刚刚你救的那个男的啊。”我望天。我记得资料上有说乔宇辰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来着,我这些年很少进城,不知道就算了,白沙怎么也不认识?

“哦,他就是乔宇辰啊,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白沙一拍手,“我得回去问他要几张签名。”

我一把拉住她,抱起哮天犬做可怜状,道:“小白,咱不这么见色忘义行不?”

白沙冲我眨眼睛,然后看向哮天犬,眼睛亮了:“你从哪儿捡来的小狗?真漂亮!”

我翻白眼——女孩子的审美都这么独特么?这狗哪里漂亮了?!算了,漂亮就漂亮吧,有饭吃就行。

白沙说她今天在南安城街头卖唱,结果来了一个长发长胡子的男人,夸她的嗓子好,然后说他是个导演,想请她去唱他的片子的主题曲。白沙一听,默默的收拾东西,甩人一个马尾辫,颠颠儿的跑了。那什么“导演”被一群看热闹的人围着,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的。

这一闹,白沙也没唱歌的兴致了,今天上午的收益不错,她就提前收摊回来了。结果,刚到家门口呢,就听见沙河边有人呼救。她把东西扔门口就冲过去救人了。

白沙说着还有些奇怪,“乔宇辰落水的位置就在沙河大坝中间那个闸门那儿,那大坝上每天参观的人也不少,坝顶还特地做了护栏,他是怎么掉下去?”

“你怀疑有人害他啊?”我吃着白沙从南安城带回来的牛肉面,一边把牛筋扔哮天犬碗里一边问道。

白沙摇头:“我是觉得那个乔宇辰这里有问题。”

我抬眼,就见白沙正用手指点自己的脑袋。